说起来梁茵和纪氏的想法虽然一致,可两人的目的是截然不同的。
梁茵觉得谢涵简单点好是因为这样一来她就可以不用防备谢涵可以和谢涵多走动走动。
而纪氏觉得谢涵简单点好则是为了她自己的私欲,她的确动了念头和谢涵把关系走近些,不管能不能娶进门,谢涵背后靠着赵王府和京城顾家,关系近了总没有坏处。
而谢涵听了梁茵的话也思索起来,好好的梁茵为什么会提到孩子们都大了她也老了,而且还特地提到她儿子李榆十七岁了该提亲了,却又避讳着谢涵没有把话说明白。
再联想到梁茵说这话之前纪氏刚刚提到她儿子顾錾顾鏊,说是要把他们两个带来和谢涵见见面,谢涵明白了这两人在做什么。
原来是纪氏打上了她的主意,可梁茵不好明着提醒她,只好这样暗示她一下。
想明白之后,谢涵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她本来就不喜顾家的人,因着这个原因更不喜纪氏了,看来下次得叮嘱门房一声,不用放这个女人进门了。
想到这,谢涵挣脱了纪氏的手,主动去牵了梁茵的手,笑道:“姨母,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梁茵听了这话弯腰点了点谢涵的脑袋,伸手把谢涵抱了起来:“真是个好奇的孩子。”
纪氏见谢涵挣脱了她的手,却被梁茵抱在了怀里,眼睛闪了闪,也思索起来。
这梁茵什么时候和谢涵这么亲近了?
难道她也和她一样,打着谢涵的主意?
其实,也别怪纪氏会想歪,因为她知道梁茵也有两个儿子,而且梁茵昨儿还拉着她打听了好些谢纾和谢涵的事情,保不齐也对谢涵动了心,所以才会急急赶来向谢涵示好。
想到这,纪氏也向谢涵伸出了手,“小孩子哪有不好奇的?来,涵姐儿,舅娘抱你下来吧。”
纪氏的话刚一说完,只见新月和弯月掀了门帘出来,先向纪氏问过好,随后新月也向谢涵伸出了手,“小妹,来,乖,二姐抱你下来吧。”
原来新月在屋子里听见了纪氏和梁茵的对话,她已经十四岁了,自然明白这两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心下也有点不喜。
上次顾铄来乡下的家里看望谢涵,曾经就责备过谢涵不该跟外面的男孩子玩,说她已经八岁了,说她不懂规矩,还说要把她带回京城。
所以新月记住了一点,谢涵是不能随便见外面的男孩子随便跟外面的男孩子玩,万一真因为一个什么疏漏谢涵的亲事就要被逼的定下来,亏不亏啊?
因此,新月便想从梁茵的怀里把谢涵要回来。
梁茵见纪氏和新月都伸出了手,干脆谁也没给,抱着谢涵进了屋直接放到了炕上。
新月和弯月见了,也跟着进屋上炕坐到了谢涵身边。
如此一来,纪氏和梁茵只能坐到谢涵对面了。
稍后,司书上了茶水,纪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才问起谢涵这次来幽州都有谁陪着,来做什么,打算住多长时间等等。
得知谢涵真的等天气好了就回乡下,纪氏沉吟了一下,道:“涵姐儿,你听舅娘的,暂时还是别回乡下了,听说前些日子又有鞑靼人进村抢东西了,还掳走了好些个女人和孩子,这世道又该不太平了。”
“这话是真的,我本来也想跟你说这个的,可刚坐下还没一盏茶的工夫你舅娘来了,倒是被她抢了先。”梁茵笑道。
“是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又被抢了?”谢涵还真有点吓到了。
她是怕那些山匪趁乱打劫,很难说不会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来,出来这么多天了,她还真有点挂心了,也不知那城墙修好了没有,到底管用不管用。
“也就七八天之前吧,我也是听你堂舅说的,他说那些人掳了财物就走,也不停留,我们的人就是想追也追不过来。唉,看来这个冬天又不好过了。”纪氏叹了口气。
她是为她丈夫担心,去年冬天就出去巡视了一个冬天,本来以为今年能在家过个安稳年,看来又难了。
“如果仅仅是这个冬天不好过倒还好说,怕就怕接下来这几年都不太好过了。”梁茵也叹了口气。
她们从小就在兵衙里长大,自然比别人要敏感得多。
“啊?你们的意思是要和鞑靼人打起来?”新月苦着一张脸问道。
她虽然年龄小没有经历过战事,可也从父辈祖辈嘴里听说过以前的事情,她可不想再回到那种苦日子去。
“没事的,别怕,真打起来你们就都搬到城里来,他们想破幽州城是不大容易的。”梁茵冲新月微微一笑。
谢涵听了这话心念一转,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既然幽州城不好破,是不是别的村子也可以像他们村子一样修建一座城墙来抵御外侮?
不对,不应该是村子里修,应该在边境线上修,那样的话那些鞑靼人就不能随时随地跑过来掠夺了,就像是秦朝那样。
可问题是这不是一笔小钱。
谢涵不知道国库能不能承担得起,而且她怕皇上万一因此又想起何昶贪墨的那笔银子来,非要下令彻查,她岂不是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梁茵和纪氏两个见谢涵心事重重的样子,以为她是担心乡下的家人和财物,很是劝慰了她几句,随后又拉着她问起乡下还有些什么人,家里人现在都做什么,还种不种地等。
原来梁茵和纪氏都想到一起去了,她们认为谢涵出了孝期之后干脆就带着祖母等人搬到幽州来住,如此一来也不用成日里担惊受怕的。
谢涵虚应了几句,这件事太大,她还得好好考虑考虑。
送走梁茵和纪氏几个,谢涵坐在炕上思索了约摸一顿饭的工夫,随后换上了一身男装,带上阿金和陈武出门了,她去了那天晚上和朱如松吃暖锅的地方,随后便命阿金去街上转悠,看看能不能碰上朱如松的人,她想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