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明幼音在学校里见到盛苗苗和康笑颜,三个人一如往常的亲近密切,没因为昨晚的聚会有什么改变。
明幼音昨晚睡前,还在考虑是不是要和盛苗苗主动坦白她和卫知予之间的事。
可今天看到盛苗苗甜蜜满足的笑脸之后,她就说不出口了。
其实说到底,她和卫知予之前的事,也不是什么大事。
知道的人也不多,如果能瞒一辈子的话,还是瞒一辈子比较好。
这件事,就此搁下,她再也不考虑坦白从宽了。
至于康笑颜那边,康笑颜也没再喝她提简澈的事,以前和她怎么接触,现在依然和她怎么接触。
倒是下午的时候,明幼音接到她妈妈的电话,晚上让她和战云霆一起去吃饭,说是有人送了她爸一筐她最爱吃的大闸蟹,让她和战云霆一起去吃。
她猜测着,也不知道她爸妈是不是趁这个机会要和她聊简澈和康笑颜之间的事。
大脑飞快转动着,嘴上她已经应了下来。
她和战云霆举行婚礼之后,战老爷子去世,战云霆大病一场,病好之后,心情也很沉郁,两人已经有段时间没去简家吃饭了。
这几天,战云霆心情稍稍好了一些,也该去她娘家吃顿饭了。
下午放学后,明幼音直接去了战云霆的公司。
等战云霆忙完之后,两人又一起去了简家。
一进客厅的门,明幼音一下愣住。
她忽然想找人去算算,最近是什么日子,百鬼夜行吗?
她竟然又见到了一个熟人。
一个她并不怎么愿意见到的熟人——栾飞羽。
就是那个曾经被凤庭墨当做她的替身,后来因为凤庭墨为她解围,宣布和田新桐在一起之后,跑去战家大院,戳穿他们的“阴谋”,被凤庭墨抛弃,不得不去会所做那种跪式服务员的、和她长的十分相似的女人。
明幼音看到她的那一刻,简直惊呆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
蛇虫鬼怪一个又一个的冒了出来。
她这是犯太岁吗?
不是……最重要的是,栾飞羽跑她家里来干什么?
日子过不去了,找她爸妈控诉她的罪行?
可得罪她的人,是凤庭墨吧?
总缠着她算怎么回事?
明幼音心里一边吐槽,一边挽着战云霆的手臂,走到沙发边。
走得近了,她才发现,栾飞羽身边还坐着一个女人。
女人四五十岁左右的年纪,长得不错,但很显然疏于保养的样子,眼角有深深的纹路,脸色也不好看。
见她和战云霆进来,曲怜梦已经站起了身看向他们。
见明幼音打量那个陌生的女人,她神情很清淡的说:“音音,这是你姑姑和你表妹。”
明幼音惊奇:“姑姑和表姐?”
她居然有姑姑和表姐!
栾飞羽是她表姐?
一瞬间,她忽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难怪她和栾飞羽长得那么像,像到让凤庭墨把栾飞羽当做她的替身留在身边。
原来,她和栾飞羽竟然是表姐妹!
可既然栾飞羽是她表姐,栾飞羽怎么会沦落到被地下会所拍卖的下场?
栾飞羽也是才知道,她竟然有个那么有钱的舅舅。
明幼音的亲生父亲,是她舅舅!
当她母亲出狱,找到在会所打工,卑微低下,被人糟蹋的她时,抱着她大哭,一个劲儿的对她说,不让她继续做下去了。
她气的将她母亲推开,愤怒的质问她母亲,她不作这个做什么?
她欠了一大笔债,不做这个还债,要饿死还是要被人砍死?
她妈又冲上前,抱着她哭,说要带她去找她舅舅。
她妈说她舅舅叫简柏茂,非常有钱。
他们母女俩投靠她舅舅,她舅舅一定会庇护她们母女俩。
她最恨的人就是明幼音,明幼音的身世她也知道。
她知道明幼音的父亲是国画大师,名字叫简柏茂。
当她从她母亲口中得知,简柏茂是她亲舅舅,她惊呆了。
她猛地将她母亲推开,质问她是不是傻。
有个那么有钱的哥哥,竟然沦落到去坐牢。
当初家里破产的时候,为什么不去找她舅舅帮忙?
还有,为什么她活了二十多年,她竟然不知道她有一个那么有钱的舅舅?
看着眼前挽着战云霆的手臂,光鲜亮丽的明幼音,再回想她在会所卑躬屈膝,被人践踏,忍辱偷生的日子,栾飞羽觉得她心里恨的在滴血。
她妈竟然是简家的大小姐!
而她,原本应该是简家的表小姐。
她应该像明幼音一样活得高高在上,潇洒肆意,而不是为了赚钱,像狗一样跪在别人的脚下。
想到她卑微屈辱的过去,她的心里像是泼了一盆硫酸一样。
曲怜梦感受到明幼音和栾飞羽之间异样的气氛,问明幼音:“音音,你认识飞羽?”
“嗯,”明幼音淡淡说:“有些过节。”
曲怜梦怔了下,看向栾飞羽的目光,由冷淡变成了些微的厌恶。
在曲怜梦的心目中,她的宝贝女儿是完美无瑕的。
如果有人和她女儿有过节,那肯定是对方的不对。
更何况,她原本对简心柔的印象非常差,只是碍于她毕竟是做嫂子的,简柏茂要怎么处理他和简心柔的关系,是简柏茂的事,她不好越俎代庖。
也因此,简心柔带着栾飞羽找上门来时,她才会让管家放人进来。
可现在,明幼音说她和栾飞羽之间有过节,曲怜梦对简心柔和栾飞羽的感官就更差了。
栾飞羽见曲怜梦一下变了脸色,心里不由得更恨明幼音。
可她后半生的荣华富贵,都寄托在简家身上,她绝对不能让简家人厌恶她。
于是,她强压下心中的恨意,脸上露出一抹温婉乖巧的笑,“舅妈,我和音音之间以前有一点点小误会,后来已经解开了,是吧音音?”
她转眼看向明幼音,脸上的笑意十分甜美亲切。
“是吗?”明幼音淡淡说:“我们两个之间不是一直水火之容吗?上次见面,你不是还冲我吼,说是我把你害的那么落魄,你很恨我吗?怎么今天的说法,忽然不一样了?”
栾飞羽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
她在心里把明幼音已经砍死了无数遍。
不是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吗?
她已经这么低声下气的讨好了,为什么她还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