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焰华紧跟着手术床走,在经过元依依的身旁时,沉声道:“大恩不言谢,今天的事我骆焰华一定会记在心里。”
刘东坐在原地没有动,待所有的人都走远,才转头对上元依依茫然的眼,问:“你要不要看看他?”
元依依摇头,小声问:“你可以放我走吗?”她并不曾存有期待,骆绍斌受伤了,是为了保护她。
“可以!”刘东笑着回答。
“什么?”元依依惊讶的抬起头认真的望着他,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可以,你要是想走现在就可以走,我只能保证在他醒来之前我们不会找你。”
元依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急忙从轮椅上站起身,剧烈的疼痛逼得她扶着墙晃了好几下才稳住身形。
“真的可以吗?我真的可以走吗?”她的脸上掩饰不住欣喜,这般迫不及待的神情却刺痛了刘东的眼。
骆绍斌这就是你一心要找的人,这就是你发誓一辈子都不离不弃的人,现在你为了她命悬一线,人家却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你!倘若你要是醒来知道,你会不会心痛得晕过?
“可以,要不要我送你?”刘东有些心疼的望着摇摇欲坠的元依依,却见她坚定的摇头。
“不用,谢谢,我可以自己走!”扶着墙她缓慢的往前走,每走一步都如同走在刀尖上一般疼痛。
凝望着她毫不犹豫离的背影,刘东悲痛的握紧了拳头,元依依,走吧,彻底的走出骆绍斌的生命。
十五年前你毫不犹豫的走出他的生命,十五年后你也不该再走进来。哪怕是误会,哪怕是巧合,你们都不该再有交集。
扶着墙走进电梯,再扶着长廊走出医院的大门,站在医院楼下她意外地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此刻正一脸焦急的四处张望,似乎并没有看到站在门口的她。
“老虎…哥哥?”她轻唤,只一声眼泪便滚滚而落。老虎,还能活着见到你,真好。
“依依?依依!”老虎挂掉手中的电话,飞奔过来一把将她瘦弱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感受着怀里人儿清冷的身躯,硬汉老虎红了眼。“这些天你都了哪里?你想急死我么?”
“别进…带我走,离开这里,求你!”
元依依的虚弱恳求如利刃一般滑过老虎的心,“好,我们不进,我们这就走。”老虎心疼的抱着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的元依依,挥手上车紧紧的不愿再松开抱着她的手。
他有一万个问题想要问,可当视线对上元依依恳求而依赖的眼神时,却什么都问不出口。
我可怜的依依,你到底遭遇了什么?我就在你身边,为什么你不向我求救?
如饥冷的小猫一般元依依趴在老虎的怀里瑟瑟发抖,蜷曲着的小身子如此的瘦弱。光洁柔嫩的信底满是灰尘,她竟然没有穿鞋,只穿着单薄的病人服。
手是冷的,脚也是冷的,眉心还有伤,他不敢想象她到底遭遇了怎样的虐待。越是想知道,他便越不敢开口,他怕得到的回答会让他疼得恨不得杀了自己。
“老虎,我怕。”元依依趴在他的心口,耳边充斥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鼻尖萦绕的都是属于他的烟草味。
老虎红着眼沉声道:“别怕,我在。”对不起,让你受到这样的痛苦,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他见鬼的规矩,他见鬼的束缚,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嗯。”元依依乖巧的趴在他的心口,小手紧紧的抓住他心口的衣服,问:“骆绍斌有没有找过你麻烦?”
“骆绍斌?”老虎狐疑,问:“为什么突然提到这号人物?”骆绍斌?素有冷面阎王之称的大天悦集团ceo?!
元依依摇头,隔了一会突然想起当初自己被抓走的时候,听到一个名叫欧阳荻的男人说会告诉老虎的。这是他们黑道间的暗语,告诉也相当于通知,而他们通知的手段一向都是非黄即暴。
猛地抬起头,认真的对上老虎的眼,紧张的问:“那欧阳荻呢?”
老虎从她的嘴里听到了黑道贵公子欧阳荻的名字,心一惊拉着她的手问:“你怎么会认识这些人?”这些人都是不要命的狠角色,为什么依依会知道他们?即便是名字,也足够引起他的重视。
元依依一颗雀跃的心沉入了谷底,从老虎的神情她知道欧阳荻肯定找过老虎,手段也绝不会有多友好。一想到骆绍斌的残忍,以及欧阳
荻嬉皮笑脸下的冷血,她就禁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
她不能连累老虎,这是闪过她脑海的第一个念头。她安静的趴在他的胸前,柔声问:“老虎,如果哪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想我?”
“胡说些什么?!你不要胡思乱想,万事有我!”老虎急了,从来不言生死的元依依竟然会说出这种丧气话。
元依依摇头,轻叹:“你什么都不要做,尤其是因为我。我杀人了老虎,我杀了骆绍斌最亲近的人阿城。”
老虎揽着她腰肢的手猛地一紧,不敢相信的低头望着元依依,紧张地问:“你杀了谁?”
“骆绍斌身边的阿城。”元依依实话实说,就算是死她也想让老虎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她愿意告诉他,不是为了让他蘣自己报仇,而是想让他知道她不是不明不白的离开他的,她是迫不得已。
“你怎么会和这种人扯上关系?是在酒吧被纠缠的吗?”老虎愤怒,这帮人竟然敢动他酒吧里面的人!
在道上混的人都知道他老虎,s市所有的大小酒吧几乎都和他有些关系,他身边的人竟然也会被人打了主意!
元依依摇头,满心无奈和苦涩的解释:“不是,在回家的路上,我听到秦悦的声音,走过就看到她被人摁在地上,然后就用高跟鞋砸破了那两个杂碎的脑袋。其中有一个就是骆绍斌身边的阿城,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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