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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卫长身着一身轻便的皮甲,腰间配着一柄细剑,随着他步伐沉稳地走过来,右手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剑柄的位置。
他的脸上留着一些唏嘘的胡渣,看上比他的实际年龄似乎要大上一些。阿宁却是对他视若无睹,根本没有停下脚步,直接越过了他继续朝庄碧云的闺房走。
不过,兵卫长也并没有在意,走到王三才身前停下来,微微欠身:“小姐已恭候多时。”
“谢谢。”王三才礼貌回应了一句,就发现兵卫长对着自己一点头,便越过了自己,离开了这里。
王三才看着阿宁已经走到了庄碧云的房前,便抬脚跟了上。
“庄小姐,他已经来了。”阿宁敲门之后便冷冷地说了一句,随后就站在房前等着里面的庄碧云发话。
王三才还没走到房前,就听见小妞惊喜而又慌乱的声音响起:“啊三才来了怎么会这么快往上,再往上梳一点呀”
王三才还听到两个丫鬟仓皇的搭话声从里面响起,心里就已经猜到了里面是个什么状况,不禁嬉笑道:“小妞,你之前的装扮就挺好看的,别再梳妆打扮了,如果你现在方便的话,我可就进了。”
虽然话这么说,可王三才根本就没有停顿,没等庄碧云这个主人同意,他便主动推开了房门,就看到庄碧云坐在梳妆台前,已经换了一身翠绿的衣裳,发髻也被梳开,此时正有两个丫鬟一左一右站在她的两旁,正给他梳着一条高高的辫子。
王三才这个举动可谓是很不礼貌,但庄碧云已经透过面前的铜镜看到了走进来的王三才,她根本就没有在意,当即站起身来,也不管自己的头发了,对着两个丫鬟说道:“你俩下吧,不用梳了。”
两个丫鬟放下梳子,随后躬身退了下,王三才走进房内给她们两个让出了出的空间,而阿宁也一语不发地跟着王三才走了进来。
庄碧云原本满脸惊喜地蹦蹦跳跳朝王三才跑来,一看到阿宁,她的脸上就闪过一次不快,嘴一厥,略带不满道:“阿宁,你也下吧。”
王三才侧头看了一眼,却看到阿宁没有表情地淡淡道:“庄小姐,我的职责是保护你的安全。”
庄碧云气的一跺脚:“我在自己房间里能有什么危险呀”
阿宁横了王三才一眼,却是没有说话。
庄碧云立即明白了阿宁的意思,脸上顿时就浮起了一股恼怒:“喂,你知不知道我跟三才是什么关系呀”
“我没兴趣知道。”阿宁冷冷道:“我只知道你要是出了意外,我的酬金不但泡汤,暗宗的声誉也会因此折损。”
“你”庄碧云顿时气的哑口无言,一时间也找不到反驳的话来。
王三才已经听庄严说过阿宁的身份,也明白她是对自己心存顾忌,不过却并没有生气,反而闻声道:“阿宁,我知道口头保证无用,但我还是想对你说,我永远都不会伤害庄小姐,如果有人想要谋害庄小姐,那不等你出手,我就会把这个人杀掉。”
但阿宁却很是固执:“你也说了,口头保证无用。”
这一次,不等王三才开口,庄碧云就再也忍不住了:“喂,你烦不烦啊自从我爹把你雇来,你一天到晚就跟在我身边,就连我方便睡觉的时候你都跟着,告诉你不要老粘着我了,你怎么就是……”
“嗷……呃嗷……”不等庄碧云说完,就有一阵隐隐的低吼声从房间深处传来。
王三才心中一动,顺着声音望,就发现深处的床沿边上,黑风正弓着身子满脸戒备呲牙咧嘴露出尖牙望向了阿宁,嘴里发出隐隐的低吼声,庄碧云一指黑风,忿忿不平地望着阿宁:“你看,黑风都对你不满了”
可阿宁却是不为所动,依旧站在原地,站在王三才的背后。
庄碧云感觉自己已经无话可说了,气的大吼道:“你出不出你要是再不出,我保证你一个铜板的酬金都拿不到”
说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气的大步走回妆台前,拿起上面的一把剪刀,把尖的一头对准了自己的手腕:“你们暗宗的声誉也绝对会折损”
王三才知道庄碧云是愤怒冲昏了头脑,但肯定也不会真的拿剪刀伤害她自己,只是再逼阿宁出。
他来这里找庄碧云当然不只是为了单纯的看看黑风,而且,他也觉得阿宁实在是太固执了,但碍于她是庄严花重金请来的“保镖”,她也的确是为了庄碧云的安全着想,所以,此刻,王三才索性干脆闭上了嘴巴,站在一旁一句话都没有说。
果然,庄碧云的办法奏效,只见阿宁虽然依旧冷冰着脸,但已经开始往后退了几步,虽然目光依然死死锁定在王三才的身上,不过还是选择退出了房外,顺便关上了房门。
但
王三才知道,她一定紧守在房前,发觉房内一有不对劲的地方,立即就会冲进来。
庄碧云顿时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脸上的愤怒消减,手一松,也把剪刀扔回到了妆台上,但还像是没有消气一般,气鼓鼓地朝王三才走来,满脸不忿道:“真是的,一天到晚都跟个跟屁虫一样,甩都甩不掉,她被我留在膳厅这段时间,也没见我遇到什么危险呀”
“小妞,我可没让你生气,用不着板着脸对我吧?”王三才知道不能再在阿宁身上谈下,否则庄碧云还不知道会抱怨到什么时候,索性似笑非笑着调侃道:“来,给大爷笑一个。”
“噗哧”庄碧云一没忍住,立即就笑出了声,可同时也发觉自己正好上了王三才的当,不禁一阵粉拳砸来,嗔道:“你还觉得我受的委屈不够嘛”
王三才抓住她的粉拳,笑了笑,却发现黑风正吐着舌头一脸讨好的朝自己一溜小跑,方才凶猛的样子早已消失不见,看向王三才的眼神中也全是火热,宛如一只家养的哈士奇。
黑风长得很快,从最初发现它的时候只有巴掌大小,王三才发现最近不见,黑风已经长到手臂长了,它显然是认得王三才,快活地摇着尾巴,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
王三才顿时松开庄碧云的粉臂,蹲下身来摸了摸黑风的脑袋,看着它眯缝着眼睛享受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你干脆改名叫‘哈士奇’得了。”
“嗷呜?”黑风没听明白王三才的意思,奇怪地歪了外脖子。
“哈士奇是什么意思?”庄碧云也随着王三才一起蹲下了身子,一边轻轻抚摸着黑风颈间的柔毛,一边好奇地问向了王三才,似乎已经把方才的不快忘掉了。
王三才朝身后的房门看了一眼,随后站起身来,朝房间里面的大床一摆手:“走,过坐着说。”
说完,就抬起了脚步朝房间深处走,黑风也跟在王三才的身边抬头看着他一路小跑。
庄碧云这才意识到此刻自己的闺房里就只有自己和王三才两人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男方又主动朝床边走,虽然她才十五岁,可庄园里的女官早就已经教给她过许多男女方面的知识了,此刻望着王三才那结实的背影,庄碧云顿时感觉脸上一阵发烫。
王三才可并没有考虑那么多,他只是不想让外面的阿宁听到他接下来的谈话,所以才会下意识选择房间的最深处,走着走着发觉庄碧云没有跟上来,不禁奇怪地转回身,就看到庄碧云正站在原地扭扭捏捏。
房内光线的明亮度不比外面,王三才也没注意到庄碧云已经烫红的脸颊,只是嬉笑道:“来过坐吧,我还记得上次咱们分别的时候,说下次见面时就谈谈我的故事呢,小妞,你不是忘了吧?”
“我我怎么可能忘”一被激将,庄碧云立马就忍不住了,也暂时忘掉了那些羞人的想法,朝着王三才追来:“我也记得呢我记得我也说过我会告诉你我为什么怕黑呢”
王三才笑着没有说话,加快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床边上,黑风也不知道最近是不是被庄碧云养成了习惯,耳朵一竖,顿时就跳进了王三才的怀里。
庄碧云大步走到床边,也顺势坐在王三才的边上,只是,这样并肩坐着勾起了庄碧云的一胸忆,她脸色一动,立马扭着身子爬上了床,在王三才奇怪目光和黑风好奇目光的注视下,她从枕头底下翻出了几件小东西。
随后,像是献宝一样,庄碧云将其摊在手心,一脸兴奋地看着王三才,道:“看,你给我的万花筒,还有这五发礼花弹,用一发就少一发,我一直都没舍得用呢,每次想你的时候,我就拿出来看一看。”
王三才看着这个小妞讨好的样子,突然感觉心里有孝酸,他记得分别那天晚上,庄碧云拿万花筒射出的礼花弹几乎从来都没有间断过,很显然,她喜欢礼花,喜欢看那种五彩缤纷在黑夜中爆炸的样子。
但分别的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庄碧云居然一次都没有舍得使用礼花弹,而且,她一直将万花筒放在床头,放在身边,肯定是为了方便取出来看一看。
王三才能想到,每当庄碧云翻来覆睡不着的时候,总会从枕边捧起万花筒和礼花弹,却舍不得将礼花弹装填进。
对她来说,万花筒和五枚礼花弹恐怕是所有其他东西都无法代替的。
而对于自己来说,万花筒和五枚礼花弹简直不值得一提。
望着她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样子,王三才忍不住松开黑风,拿起她手心里的万花筒,随后,从腰间摸出一发礼花弹,轻轻放进庄碧云的手心,随后再次像腰间摸,一口气取出十五发礼花弹,直到放的庄碧云的双手已经捧不下了,他才停了下来,轻声道:“以后想看礼花的时候就尽管看,礼花弹用完了就再尽管来跟我要,但小妞啊,你可得记住,以后绝对不要再把礼花弹放在枕边了,这玩意可是弹药啊,弄不好你可就跟阿宁一样毁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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