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宁之躺在床上一句话也不想说。
庄笙给她跑前跑后, 又是拿纸巾捂, 又是拿冰袋给她冷敷,嘘寒问暖,坐在她身边半步都不敢离。她哪儿知道楼宁之上火是因为脑子里想了一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并且越想越尺度大, 过度脑补之下肾火大旺,气血上头。
她有点儿后悔天天给她投喂草莓了,给楼宁之脑门上搭了块湿毛巾后,庄笙就继续给她煮银耳莲子汤去了,这回楼宁之可半眼都不敢看她了,脑子里想的全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只有这个清热解毒,能暂时压下去她心里蹿起来的邪火。
闭着闭着眼睛, 就眯睡着了,庄笙叫她起来喝汤, 顺便把被鼻血弄脏的床单换了。她嘱咐楼宁之好好在房间呆着,她抱着盆去水房洗床单。
楼宁之“嗳”了声,手指头扬起来。
庄笙回过头, 目光爱怜:“怎么了?”
楼宁之看着她眼睛, 虚弱道:“我今天能不能不洗澡啊?累……”
这种情况下再看庄笙的裸|体, 她大概会失血过多而亡吧。
“好。”庄笙回答她,她想了想, 把盆放下, 给她用桶装了半桶水, 干毛巾搭在边缘,并一个小盆儿和一块方巾,说,“我去洗床单的时候,你在房间里擦擦身子行么?洗脸洗脚什么的,把内衣换一下。”
楼宁之有气无力地应了。
庄笙走过来,把她额头上毛巾拿下来,在上面轻轻地吻了一下,装作是给她试温度的样子,之后重新过水拧干再贴了上去。
楼宁之眨巴着眼睛看她,乌亮乌亮的。
庄笙笑了笑:“我走啦。”
楼宁之弯起眼睛,乖巧道:“么么哒。”
庄笙说:“么么哒。”忍不住又捏了一下她的脸。
房门带上了,楼宁之火速从床上爬起来,生龙活虎,要赶在庄笙回来之前把自己收拾妥当。
把沾了血的地方用水打湿,抹一层洗衣粉,庄笙双手揉搓着,眼神却明显是在放空状态,今天一整天都太奇怪了,她得从头开始理一遍,到底发生了什么。
咚的一声,桶砸在地上的声音把她的思绪唤回来,偏头一看,上回那鸟语中年妇女拎着一大桶用洗衣粉泡过的衣服进来了。
庄笙看看自己左右空出的一排位置,没理会她。
那人选了个离庄笙两个水池的位置,开始洗她那一大摞的一家老小的衣服,动静弄得特别大,庄笙都没办法好好想事情,索性不想了,手里动作麻利起来。
那女人却不放过她,洗完一条裤子以后,两手捏住裤腰两侧,用力朝这庄笙的方向一甩——
庄笙摸了一下左脸上的水。
女人说:“不好意思。”
庄笙说:“没关系。”
正好她床单洗得差不多了,也拉出来抖抖水,朝前一踹,“不太巧”地将尾端甩到了人家脸上,庄笙回她一句:“不好意思。”
不紧不慢地把床单叠得方方正正。
女人:“你——”
庄笙把盆里的水倒掉,床单放进去,从妇人身边走过去,淡道:“别整天没事找事,有空管管你老公孩子,比什么不强?”
女人朝她扑过来。
……
庄笙在外面把床单晾好,遮了遮手背上被挠出来的红印子,背着手进屋了,楼宁之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只是桶和盆上的毛巾都变成了湿的。庄笙弯腰要去收拾,楼宁之出声制止了她:“我自己来吧,你告诉我怎么弄就行?”
“倒个水而已,用不着你。”庄笙问,“你换下来的衣服呢?我要去洗澡了,顺便给你洗了。”
再次把内裤揣兜里了的楼宁之脸红道:“……不用,我自己洗。”
“那你跟我一起去?”
楼宁之脖子上下动了动,估计没事儿了,从床上爬起来:“好。”
楼宁之在水房洗内裤,庄笙在一门之隔的淋浴间里洗澡,楼宁之忍不住就开始心猿意马。锁骨啊……富强民主,腰,腰……药药切克闹,胸,胸,胸……雄心百丈高,郎心真如铁,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公正……大长腿……退可受进可攻……呃……爱国敬业……腰窝……咬我?什么玩意儿这都是……诚信友善,友善友善友善……
好容易熬到庄笙洗完出来了,穿条短得不得了的短裤,蹲下去往里看看,啥都能看见。庄笙迈着又白又长的腿朝她走过来了,楼宁之浑身哆嗦了一下,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就是哆嗦了一下,然后条件发射捂住了鼻子。
“又流鼻血了?”庄笙快步上前。
“不知道,”楼宁之眼睛只敢看天花板,“你看看。”
庄笙小心地扳开她手指,鼻腔干干净净的,她眉心舒展开,说:“没流鼻血,可能莲子汤起作用了。我再给你炖点儿,保着温,明天早上起来喝。”
楼宁之能不答应么,必须点头如捣蒜。刚捣两下,下巴被庄笙用手托住了,“别点了,一会儿鼻血出来了。”
庄笙的手刚沾过水,处于一种半干不干的状态,指尖软软的,贴在她下巴上,一阵麻痒。楼宁之是一点儿肢体接触都能让她脑子里彪起云霄飞车,赶紧把下巴挪开,哒哒哒踩着小步子溜了。
“你走慢点儿。”庄笙在后面追,她手里还拿着盆和衣服。
楼宁之不听,后边有鬼追她一样。
庄笙气沉丹田:“跑快了容易流鼻血。”
楼宁之便停下来等她,眼睛往旁边瞅,感觉她赶上来了,跟着她一步一步朝前迈。
庄笙收拾好了一切,坐到床上,楼宁之身边。楼宁之因为她熟悉的气息面红耳热,恨不得把自己藏到地底里去,心里哀求着她可千万不要说话,一说话自己就容易露馅。
庄笙:“你今天……”
楼宁之一闭眼,心说我现在装睡还来得及吗?
她又是这副不看她不想理她的表情,庄笙灰心地想:她是厌烦自己了吗?看都不想看自己一眼?
“小楼。”
楼宁之紧闭眼睛,嘴巴也闭得紧紧的,一脸“谁也别烦我”的表情。
“我去背台词了。”她从床上起来,开始换长袖,走廊里蚊子多,穿短的很快就会被咬一身包。
身后窸窸窣窣的一阵响,楼宁之悄悄睁眼看她:庄笙的背特别白,蝴蝶骨特别好看,腰特别细,皮肤特别滑,她上手摸过的。
这样的女人,就算自己是个直的,也会想和她睡觉吧。那她到底想不想和自己睡觉啊?
庄笙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眼装睡的楼宁之,出去了。
楼宁之跪在床上,开始脱衣服,自己背也特别白,哪儿都白,跟奶油一样,穿的裤子尺寸和庄笙一样,腰肯定也特别细,皮肤的话,自己摸没什么感觉,估计也不错吧。
她把短裤脱了,平躺下来,看自己小腹和髋骨,说是内裤边缘离小腹的皮肤有一段距离才好,叫什么她不记得了,反正挺难练的,一看自己果然没有。
她两手摸上自己的胸,捏了捏,虽然不到一手难以掌握的地步,她心虚地想,也不是太小?
就在她直接把上衣脱了,打算直观观察一下的时候,庄笙推门进来了,正对着只穿了条短裤,袒|胸|露|乳的楼宁之。
楼宁之捂了胸捂脸,捂了脸捂胸,最后往床上一趴,尖叫:“啊啊啊啊啊!”
庄笙条件反射背过身:“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谁知道你一个在房间里把自己脱光了这是要玩什么啊?!
楼宁之把自己裹进薄被子里,头发丝儿都不让她看见,被子里的女孩儿瓮声瓮气地问:“你进来干什么?”
庄笙喉咙上下吞咽,说:“有蚊子,我忘了喷花露水,进来拿一下。”
楼宁之:“那你拿吧,可以转过来了。”
楼宁之躲在被子里,懊恼地咬了一下下唇,她应该趁着庄笙进来的时候,直接色|诱的,啊啊啊什么,人家就算有那个心,胆都给吓破了。
她又忍不住回忆庄笙刚进门那一瞬间的表情,是无动于衷呢?惊恐呢?还是激动呢?还是喜悦呢?要是后两种就好办了,要是前面的,是不是代表自己没戏了?
人家片子里,那女的自摸着,看到的另一个就迫不及待地上来帮忙了,她要是也这么干,庄笙会不会也上来帮忙啊?然后就顺理成章,这样那样,那样这样,庄笙就会扭着腰叫了。
嘿嘿嘿。
她的脸在被子里红成了番茄,不行啊,太害羞了,她干不出来,而且她没自摸过,不会摸。
到底怎么办呢?
她在床上一通乱滚,感觉身上滑滑的,不大对劲,对了,她似乎没穿衣服,手往枕头边一捞,摸到了吊带和短裤,一只脚抬了起来,打算穿上。
楼宁之动作一顿,计上心头。
庄笙背了半小时台词,琢磨了一小时的表演情绪,剧本抵在墙上,在上面写着字,字很丑很大很清晰,总之能看,满意地回味了一遍,进屋了。
换了睡觉的衣服,把灯关了,掀开薄被的一角上床躺下,她侧了身,习惯性去搂楼宁之的腰,今天这一搂可不要紧,入手的感觉滑不溜秋。
庄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