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武话里有话。
马总听出深意，饶有兴致的追问：“哦？您有什么别的计划么？”
小五哥摇摇头，继续卖关子：“现在真说不准，我还在考虑，再看吧！”
马总也没当回事，毕竟已经忙到脚打后脑勺，哪来那么多好奇心。
两方殷殷道别。
接下来，前期筹备工作快速展开，疼讯这台庞大的宣传机器，也渐渐开始发动。
1月25号，第一波宣传攻势悄然启动，原本只是用来预热的一点消息，甚至都不是专访和视频，却在网络上炸出一片狂澜！
疼讯网新闻：“华夏第一女团计划倒计时！天才少年重磅加盟，担纲总策划师及女团计划发起人！”
此时，正是华夏第一款小鲜肉大型撕逼节目播出后第6天，一个非常巧妙的时间节点。
之前的5天，爱奇艺旗下、各大娱乐公司、粉丝团体、微博本身，在四方的推波助澜之下，微博热搜被连续垄断。
全华夏常玩微博的网民，都因此而知道有这样一款真人选秀节目——偶练。
CXK直接登顶热搜不说，号称华夏第一豪门的女星冰姐更是亲身上阵，为她的亲弟弟站台，让节目直接热度爆表。
就在这时候，疼讯放出方小武“策划”女团节目的新闻。
一瞬间，舆论就爆炸了。
很难想象爱奇艺以及那些娱乐公司是何等的蛋疼，咬牙切齿是必然的，扎小人也不是不可能。
我们好不容易把热度炒成这样，你连个脸都没露，就踩着我们上位？
所以，一片一片的尖叫和期待之外，质疑同样铺天盖地。
“方小武凭什么？这又不是做算术题！”
“云大学子这么不务正业的？”
“刷完脑力节目刷女团？你跟何公子有什么区别！”
“说着不想被消费，又主动站出来让粉丝消费，失望。”
“不就是收钱出来卖个脸么？还策划……我呸！一个大一学生懂什么叫女团么？”
疼讯一波令人窒息的操作，直接就将方小武顶上风口浪尖，给爱奇艺一大嘴巴子。
当然，是因为他本人的影响力确实在那里，所以才能靠一条文字新闻就引动波澜，可如果不是挡住很多人的路，不至于如此。
热度明显在快速爆发的偶练，在即将播出第二期的时候，陡然被一个名字吸去关注。
而以偶练王牌身份出现在大众视野内的一众新生代小鲜肉，在那个名字下面暗淡无光。
叫人如何不恨？
然而不管网上怎么喧嚣，方小武就好似不知道一样，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谁爱说什么说什么。
27号，马总带着团队来到云州检查场地建设进度，顺便和方小武商量配合宣传的一应事宜。
就在饭后闲聊时，小五哥突然提出另外一项附加合作协议。
“邱姐，您还记得上次在故都见面，和您一起过来的那位侯总么？”
邱悦纳闷回道：“当然，那是我关系不错的朋友。怎么突然提到这个？”
小五哥认真解释。
“侯总找到我，想要跟我合作，给她的那个天秀APP打广告。我拒绝以后，她转头又对束流的技术生出兴趣，经过一番考察，她提出，要与束流合作开发天秀APP，刚巧束流在数据挖掘算法上面有所突破，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听到这里，马总和邱悦目瞪口呆，心里陡然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
“所以……方总您打算？”
“我打算和她合作。”
方小武表情坦然，就好像是真的才有这个想法似的。
“101女团是一个非常好的展示机会，如果没有贵方的平台，宣传是个大问题，我可能不会对短视频感兴趣。”
“但是，既然条件如此合适，为什么不试试呢？”
一番推心置腹的解释，却如同一道惊雷，劈到马总和邱悦的头上。
想借我们的平台宣传你的短视频APP？！
你知不知道，那个位置是给小红书专门留着的？！
别的广告赞助商都没开始谈，而唯一的一个绑定广告已经在筹备之中！
“方总……”
邱悦开口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嗓音竟然如此干涩，就好像整整三天水米未进般。
“您要知道，我们节目总立项之时起，就带着宣传小红书的使命……”
方小武淡然回道：“企鹅影业是独立公司，自负盈亏，对收益有要求，对影响力更有要求。小红书给多少钱我不知道，我保证，我会给更多。”
“咕咚！”
邱悦只觉得嗓子更干了。
方小武的意思不难听懂——影响力是他带来的，额外的广告收益也是他带来的，企鹅影业正在被挥舞着钞票的广告商围追堵截，那就应该正视这一点。
“方总，可是我们的合作已经完全谈好……我说的是影业和小红书，这是一次战略级别的合作。”
邱悦勉力解释着，尽可能的客观、理智，生怕刺激到方小武。
然而，小五哥根本不怕刺激，反而在继续施加刺激。
“对兄弟单位的支持，不应该影响到自身的发展。邱总，您是天翔工作室的领导。”
小五哥转头又看向马庭坤：“马总，您是影业的高级副总裁。”
一直沉默的马总沉声开口，声音同样有些黯哑。
“是的，您说得没错。但影业是疼讯的全资子公司，有时候，我们不得不为集团的整体战略牺牲一些东西。”
“但不包括这次。”小五哥马上接口。
马总心里一惊，差点没控制住表情。
难道，方小武知道什么？
小五哥当然知道，费心收集那么多信息，不就是为这最终一击么？
“马总，小红书在集团里的地位并不高，战略级别恐怕还谈不上，疼讯连自家的微视都在搁置中，怎么可能倾力扶持一家方向定位都不够契合，甚至是与阿狸共同持股的合作公司？”
没错，小红书这家以社交+电商闻名的公司，是腾讯和阿狸共同投资的，继美团之后的又一次妥协，地位可想而知。
马总目光闪烁。
小五哥不愿多说，直接祭出杀手锏。
“我愿意加两成赞助费，让您和影业都能对上级有所交代。”
交代两个字，才是真正要传达的核心。
只要自身利益能得到保障，合作伙伴的利益，谁会关心？
现在方小武的态度是商量，可是马总深刻的知道，面前这个少年在不打算商量的时候，有着什么样的破坏力。
现在的远景公司，在业内简直就是笑话。
疼讯不怕他，小马哥完全不在乎一款节目的损失。
可是影业怕，影业没法接受重点项目夭折的损失。
而马总自身，更是承受不起。
他毫不怀疑，方小武是否有掀桌子的能力和勇气。
意识到这一点，他猛的一激灵，一股寒意从心脏泵出来，迅速流遍全身。
这一切，真的是意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