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夜不是很懂她为什么突然要笑。
这件事情难道很好笑吗？
“刘建良是很难对付，我这句话没毛病吧？”乔夜反问。
顾慕芸点头：“确实没毛病。”
能混到刘建良那个位置上，也不是没脑子的。
只是……
“你不要着急，我刚才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乔夜眯眼：“你接着讲。”
“我说刘建良不好对付，不光是因为这个人，刘建良的妻子叫李清，她的外公，曾经当过东北军区的一把手，虽然年代比较久远了，李清依旧是有红色的背景在的。所以现在京城军区的人见到李清，也要客气三分。”
乔夜没想到，一个刘辉，背后的牵扯竟然这么多。
“怪不得这刘辉这么有底气。”乔夜叹了口气，“这背景真的是不扒不知道，一扒吓一跳……”
顾慕芸不置可否。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乔夜很狐疑，“不是说没人知道刘辉和刘建良的关系吗？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怪不得之前李骁旸说让他直接来问顾慕芸省劲儿一些，这确实省劲儿了不少，他自己要是查还不知道要查到什么时候。
“我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有一个小明星叫夏慈慈，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乔夜摇了摇头。
顾慕芸并不觉得意外，这样的十八线小明星，乔夜听说过才叫不正常了。
也是上次为了校庆开会，文校长说是要给学校请明星，施柔江雪等人表示要请这个夏慈慈，她才去了解了一下这个人。
“机缘巧合，我去调查了一下这个夏慈慈，发现她和李清有关系，李清是她的远方表姨。这个是夏慈慈比较骄傲的一个点，所以她从来都没有掩饰过。但是上次我参加我们校长举办的宴会的时候，见到了这个夏慈慈，而且听见她叫刘辉叫哥，让刘辉给她一个商演的机会露露脸，我这才产生了怀疑，去调查了一下，便挖出了这一层。”
这么一想，顾慕芸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感谢一下施柔江雪等人，如果没有她们喜欢作妖的话，她也就不会闲得无聊去查这个夏慈慈，也就不会了解到她和刘辉的关系，更不会扒出刘辉和刘建良这一层关系。
啧啧，真的是……
不可思议。
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夏慈慈叫刘辉叫哥？”乔夜皱眉，“她是李清的远房外甥女，刘辉是李清老公的外甥，这关系都远到八竿子打不着了。”
“所以说啊，娱乐圈的小明星都很不容易的。有一点儿关系，都要攀附着往上爬。”顾慕芸耸了耸肩，表示并不意外。
“那看来这个李清和什么慈的也不亲，否则不可能不提携一把，还让她在十八线混？”
“是不亲，李清这人，不喜欢娱乐圈的人。这个远房外甥女对她而言，就和没有一样，就是这夏慈慈，当作个护身符一样抓着不放。”
乔夜哼笑了一声。
“我这消息，你还满意么？”顾慕芸笑着问。
“很满意。”既然知道了这刘辉在京城的靠山是谁，那就好办多了。
“其实我还没说完呢。”顾慕芸笑嘻嘻地又加了一句，“我也就是提醒你一下，这刘建良，也不是没有污点。”
乔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从刘建良这里开始着手？”
顾慕芸掩着嘴巴眨眨眼，面带笑意：“我可没这么说。”
乔夜哼笑了一声。
“我是建议你试探一下刘建良的态度。”顾慕芸认真道，“如果刘辉再有什么大规模动作的话，你采取强势反抗措施，看看刘辉会不会求救于刘建良，而刘建良会不会采取行动。”
顾慕芸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乔夜已经知道了她的意思。
如果刘建良真的插手这件事，那么他再开始对付刘建良。
而通过顾慕芸刚才那句话，他几乎可以断定，这刘建良绝对有事儿。
乔夜看着顾慕芸，后者只是捂着嘴巴在笑。
十分狡黠的小狐狸模样。
“我是真的很好奇你哪来的闲情逸致查的这些？”乔夜又问了。
“既然你都说是闲情逸致了，我为什么不能查查？”
好吧，当他没问。
乔夜忽然想到了之前李骁旸说到的那句：她的野心。
是，顾慕芸完全接受了林汐给她灌输的一个观点——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所以顾慕芸不管在做什么之前，都会将对方的底细先摸清楚。
这一点真的很厉害。
顾慕芸伸了个懒腰，将手伸到了乔夜面前。
“做什么？”
“枪。”
乔夜从兜里拿出那把小巧精致的手枪递给了顾慕芸。
顾慕芸接过来把玩了一瞬，然后朝着天花板开了一枪。
最远处角落的那盏灯应声而碎。
顾慕芸对着枪口吹了口气，将枪还给了乔夜：“后坐力有点儿大。”
“比不上你的精装枪。”
“那是当然。”
她的枪可是她爸亲手改装的，不光小巧轻便外形美观，后坐力尤其小得惊人。
虽然威力也小了一些，但是主要还是用起来舒服比较好。
但是这把枪，还是比同等后坐力的其它枪强上太多了。
“你的枪法比林阿姨要好。”乔夜给出了评判。?“这话要是被我妈听到估计你一年吃不到她做的菜。”
乔夜勾了勾唇：“实话实说。”
他爸给他吹过，林阿姨的枪法是多么的出神入化，是多么的让人惊艳，然而在见到过一次顾慕芸打枪之后，他爸就彻底闭了嘴。
倒不是顾慕芸那个时候打得多么好，而是他爸从她身上看到了无限的潜力。
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顾慕芸伸了个懒腰，站起身：“以后别舞刀弄枪的了，看起来吓人。”
“对不起。”
顾慕芸知道，他是在为刚才他拿枪口抵着她的事情道歉。
顾慕芸摆摆手，丝毫不在意：“没什么好道歉的，我又不怕。”
“那我收回我的歉意。”
“……”顾慕芸无语凝噎。
其实话说开了，倒也没什么。
他们对彼此的态度早就知道，所以不会发生什么变化。
“顾慕芸。”乔夜忽然叫了她一声。
“嗯？”
“如果哪天你喜欢上我了，你就撕了你和李骁旸的结婚证。”
“好。”顾慕芸毫不犹豫地点头，“如果哪天我爱上他了……”
“我会退出。”乔夜打断了顾慕芸的话。
有些话其实宁愿自己说出来，也不愿意经她的口。
他会争取让她喜欢上自己，但是如果最后没有争取到……
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但是我希望你对我的喜欢，以不对我造成什么困扰为前提。”顾慕芸又加了一句。
“好。”
“我同时还希望，以不妨碍你个人其余感情的发展为前提。”顾慕芸继续加了一句。
乔夜皱眉。
“如果你对其它女孩子有了好感，尽管去喜欢，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也不用觉得这是移情别恋。”
“没那种如果。”
“别这么肯定。”顾慕芸挑了挑眉梢，“世界这么大，优秀的女孩子那么多，说不定哪天哪个就突然闯入你的视野了。”
乔夜冷嗤。
“如果她真的来了，你千万不要以我为理由拒绝。”顾慕芸指着乔夜，“否则我锤死你。”
乔夜嘴角抽了抽：“好。”
反正她才不要成为他的挡箭牌。
回到别墅之后，几人正四仰八叉地倒在客厅里。
贺一笙躺在羊绒地毯上，举着手机笑得乐不可支。秦念和刘绍擎在咬耳朵，顾谨言则是跪在沙发上，趴在沙发背，狠狠戳着手机。
一见到顾慕芸，顾谨言就开始诉苦：“姐，你说姜姐姐去干嘛了啊？都不和我玩游戏，我给她发消息她也不理我。”
刘绍擎冷冷来了一句：“你还没意识到吗？自从你哥哥回来，你就失宠了，昨天晚上的火锅就是最好的证明。”
虽然刘绍擎平时话不多，但是在损人上，那是从来都不吝啬的。
顾谨言撇嘴，无法反驳这个残酷的现实。
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事情中，倒是没人在意顾慕芸和乔夜到底在外边这么老半天说了什么。
“李骁旸呢？”顾慕芸问了一句。
一听到这个，顾谨言瞬间从沙发上跳了下来，颠颠跑到顾慕芸身边，神秘兮兮地道：“骁旸哥刚才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而且听那声音像是个女的……姐，你是不是结婚第一天就要被绿了？”
顾慕芸一脸嫌弃地看着顾谨言，这真的是亲生妹妹吗？
“真的是女孩子的声音，虽然没有听清楚在说什么。”顾谨言举起三根手指发誓，“姐，我强烈建议你现在去捉奸。”
“去个屁。”顾慕芸在顾谨言狗头上揉了揉，“我知道是谁了。”
“谁？”
“一宁姐。”
顾谨言眨眼眨眼再眨眼。
“一宁姐不是说昨天要带着男朋友来我们家吗？结果有事耽误了没有来，然后说是让我们今天去他们家来着，李骁旸肯定是接到一宁姐的电话先去了。”
贺一笙举手赞同：“我同意甜甜姐的话。”
顾谨言哇了一声：“所以现在我们可以收拾收拾东西滚去贺家了？”
“你有什么好收拾的？”
“充电器啊，不然怎么打游戏？”
顾慕芸就知道，不该对这个妹妹有太多指望。
在路上，顾慕芸给贺一宁打了个电话。
果然，李骁旸已经过去了。
顾慕芸表示他们这个大部队也要去了。
“姐，你没特意问一下她男朋友在不在？”顾谨言插话。
“不用问，肯定不在。”这话是贺一笙回答的。
“为什么？”
“之前不是和你们说过吗，这人从来不屑于去我们家，觉得我们家是铜臭味浸淫的地方。”贺一笙摊了摊手，“所以从来都是我姐出去的。”
“这人这么清高的吗？”顾谨言觉得这人简直是病态了。
贺一笙撇了撇嘴：“可能就是在我姐面前故作清高吧。”
顾慕芸没有说话。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贺一宁和这个人，是真的不合适。
“是不是他自身家庭条件不太好？”顾慕芸问。
“嗯，是不太好。”贺一笙回答，“但是我爸妈也从来不看别人出身啊，以前我奶奶比较在意这个，但是现在我奶奶也而不管了。只要他对我姐好就行了，对他们家条件没什么要求。”
既然是这样，那只能有一个解释了——
那个男人很自卑。
自卑到了一种偏执的地步。因为他没有贺一宁那么好的条件，所以便做出一副看淡金钱名利的样子，认为这样可以将自身的逼格提高一个档次。
但是他没有意识到，物极必反。
适当的清高确实会让人觉得这是浊世中的一股清流，但是这样的……
只能是一股泥石流了。
顾慕芸倒是迫不及待想见见这股泥石流，到底是什么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