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凝结成冰。
秘书的身上的肌肉都绷了起来。
段西深却是推动了轮椅去了电梯。
秘书和保镖对视了一眼。
这是什么意思?
“段总……顾其方那边……”
男人唇瓣抿紧了,声音从嗓子里被挤压出来,
“先别动他。”
秘书的眼睫微微颤了颤,“明白。”
他看向段西深,男人脸上几乎能刮下一层寒霜,也不知道他心里有多憋屈多窝火。
却也只能忍耐。
……
银色的宾利开到了大楼一层。
段西深看着医院大门的方向,眸色沉沉。
站住不动了。
秘书原本想要帮男人推过轮椅的,被男人身上的气势惊到,不敢动。
一分钟、两分钟。
时间缓慢过去。
秘书的脸上露出几分焦急,
“段总……”
他犹豫了一下,低声道,
“或许没事呢?或许被抢救过来了。”
段西深的眼睫颤了颤。
……
从顾未眠被送进医院,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了。
走廊上,霍砚和宁瞿若两个人,一个坐在椅子上。
一个靠在窗台上。
都是沉默。
整一条走廊,安静得有些吓人。
安静到能听到他的轮椅轻轻划过地面的声音。
男人扯起僵硬的嘴角,
“她……没事吧?”
两个人没有说话。
死一般的寂静。
这一刻,段西深忽然开始怀念起在马路上,那个叫嚣着的,任性的宁瞿若。
即便那个时候的宁瞿若,好像随时都可能冲上来揍他。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丝动静也没了。
仿佛世界末日。
段西深看着两个男人,原本升起来的一丝希望,也归入了沉寂……
静静站了原地,呆呆的。
一时间。
走廊上,多了一尊雕塑。
男人眼睫下颚的线条紧绷成了一条直线。
秘书也微微垂下了头。
几乎快要窒息。
身后,是门打开的声音。
段西深一怔。
秘书已经第一时间扭过投去,看向自己的身后。
医生拖着疲惫的步伐从急救室里走了出来,他一边摘下口罩,一边看向段西深几人,
“你们谁是顾未眠的家属?”
段西深的眼眸猛地亮了,
“她……刚才是在抢救吗?”
医生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料到病人会问这样的问题,扶了一记眼镜,点了点头,
“是的。”
段西深眼睛红了,
“她还或者,对不对?”
只有活着,才需要抢救。
要不然,抢救什么?
医生闻言,犹豫了一下,再度点了点头,
“嗯。”
这一声‘嗯’,让段西深整个人瘫软下来,几乎要带着整个轮椅跌倒,“还活着,还活着,还活着就好……”
宁瞿若和霍砚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狂喜。
宁瞿若快步上前,就要冲到急救室里面去。
医生一把挡住了他。
他脸色凝重,视线缓缓移过几个人的脸。
“抱歉……但是她现在……”
几个人的心一沉。
“现在怎么了?”
医生抿紧了唇瓣,许久的时间,缓缓道,
“她现在……成了植物人。”
走廊里,死一般的寂静。
每一个空气因子都好像凝固了。
定格成了一副冰冷的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