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爸的嘴唇抖着，脸上是羞愧，也是绝望，“不去‘捡’钢筋我还能干什么！”
工作没了，家里又要支付巨额的药费，还都快要揭不开锅了。
今天午餐的桌子上只有一小碟的咸菜，再加上一份炒白菜。
这份炒白菜还是他一大早去菜市场捡了别人不要的菜叶子回来炒成的！
米缸里的米都快没了。
日子是真快过不下去。
程爸缓缓地蹲到了地上，一个大男人呜咽出声。
程岩柏吸了吸鼻子，强忍住了鼻尖的酸涩。
屋子里面，“砰”的一声巨大的落地响声，父子两个快步的朝着屋子里冲了进去。
看到老太太从床上摔下来却一路爬着去窗口的样子，父子二人肝胆欲裂。
“奶奶！”程岩柏一把抱住了老太太：“奶奶，你干什么！”
老太太老泪纵横，“你们都是被我这个老的拖累的！我死了就干净了！”
程爸要不是为了留在家里照顾她吃喝而丢了工作。
她是个瘫子，干不了活只会拖累家里！
老太太摸了摸程岩柏的脑袋，“我真的活够了，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我的大孙子了，都是奶害了你。”
程岩柏深吸了一口气，“奶！你不许死！我今天拿了两万块的奖金！我们家有钱了！”
起码又能撑上一段时间。
程爸和奶奶都是一愣。
“小兔崽子别浑说！”到时候真相戳穿，怕是老太太真活不下去了。
程岩柏叹了一口气，把钱从自己的包里拿了出来，厚厚的两叠钱放到了两个人的面前。
奶奶和程爸都愣住了。
两万，这可是程爸一个人两年的工资！
程爸第一个反应却是随手拿起一旁的衣架就要抽程岩柏：“你是不是干坏事了！你就说你是不是！”
他追着程岩柏打。
程岩柏郁闷了，“真不是。”
他边跑边解释，将今天的比赛，比赛的奖金还有学校里另外发的奖金，还有顾未眠的解题都说了。
“本来我也没想过自己能得奖的，我水平没到那一块。”
最多拿个六千块钱足了，谁知道拿了这么高的奖项！
程爸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程岩柏又道：“这两万块钱也不足两万。”
程爸皱眉，狐疑地看了程岩柏一眼：“刚刚还说有两万块钱，现在又说没有？”
“我们中午请顾未眠吃饭了，我从里面抽了两百块钱。”
他身上的现金不超过十块钱，实在没钱请客。
程爸还是有些不相信这件事情，隔壁楼忽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骂声。
“你不是说了有六千块奖金的吗？！奖金呢！钱呢！”
是男人辱骂声，
“我打过电话了，你们老师可是说了，前十名有两万块的！你平常不是都能考前十的吗！这次怎么了！怎么了？！”
紧接着就是一阵‘噼里啪啦’抽打的声音。
屋子里几人对视了一眼，程爸把奶奶从地上扶起来，几个人一起朝着窗口看出去。
老的居民楼楼和楼之间的间距太小了，从这栋楼一眼就能望到对面那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