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魂那不甘而又愤怒的声音幽幽回荡在密林深处,为那本就沉闷的气氛再增一抹沉重。
“地魂,你今天的话有些多了。”
夜如墨声音有些低沉。
“组长,这些话我已经在心理憋了十五年了,今夜不说,很有可能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地魂双眸通红,手指着那两座孤坟,看着幻蝶问道:“大小姐,你知道那里面埋葬的是谁吗?”
幻蝶缓缓扭头看向那两座孤坟,松针遍布,有些荒凉!
“那是你的亲生母亲,还有你的养父养母!”
地魂那低沉的声音好似一记重锤狠狠轰在幻蝶的心头,以至于她的娇躯狠狠一颤。
亲生母亲?养父养母?
幻蝶怔怔的看着那两座荒凉的孤坟,不知所措。
“十五年前,魂组刚刚一统N省地下世界,风光无限,傲视中原,然而一只魔手也在此刻伸向魂组,那只魔手之强,让身为省级霸主的魂组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
“那只魔手想要掌控魂组,却似乎又在忌惮着什么而不敢出头露面,于是他们便想控制住组长,让他成为他们的傀儡,以此来达到掌控魂组的目的。”
“那只魔手想要抓住组长的命脉以此来威胁掌控他,庆幸的是组长为了让自己的女儿过上安稳的生活,早在她出生之际便将她放在别人家寄养,但是那只魔手太过恐怖,即便如此依旧被他们发现蛛丝马迹。”
“当组长得知那只魔手已经伸向自己的女儿之际,已经为时已晚,可能是造化弄人,组长的女儿没有亲眼看到敌人残杀养父养母的一幕,却亲眼看到组长站在自己养父养母的尸体旁,从此,亲生女儿便把自己当成血海仇敌。”
“组长藏匿亲生女儿的事情让那只魔手动怒,随即便把矛头指向组长的妻子,然而为了不让组长受到威胁,嫂子选择服毒自尽。”
“女儿和妻子相继遭受毒手,组长不希望自己的生死兄弟同样遭受厄运,‘无情的’将那些曾经跟随他南征北战的兄弟们的权力全部剥夺,让他们过着‘废人’的生活,以此来让魔手减弱对他们的敌视。”
“整整十五年,组长孤军奋战与魔手角力,可你们作为组长的女儿和生死兄弟,组长为你们付出了太多太多,可你们却只知道怨恨,千方百计的想要袭杀组长,你们能够想象组长是怎么在怨恨与杀意之中独自行走十五年的吗?又有谁能够体会他的心酸与悲苦?谁能?”
地魂那铿锵有力的质问声响彻整片密林,好似一记记重锤轰在众人的心头,让他们的泪腺发酸,忍不住想要落泪。
怔怔的看着盘坐坟前的那道孤寂身影,幻蝶的眸光微微晃动,她知道他妻子的名字叫做雨蝶,所谓的代号‘幻蝶’就是为了追忆她吗?
陈炳乾眸中的怨念已经消失不见,怔怔失神,地魂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就在这时,几道身影快步走了过来。
“大小姐,阿乾,你们一直都错怪老大了啊。”
看着那几道熟悉的身影,陈炳乾怔怔发呆,他们不正是曾经那些死于迫害中的兄弟们吗?
“为什么?”
幻蝶怔怔的看着夜如墨,失声呢喃:“为什么你不把这一切早点告诉我?”
“如果组长将这些密辛告诉你们,你们就不会怨恨组长,那只魔手能够容忍你们的存在是因为你们是组长的敌人,一但你们变成亲人,你们认为那只魔手会怎么做?”
地魂冷声质问,有些时候,他真的替夜如墨感到心酸和不值。
“是将我们变成人质吗?”
幻蝶的脸上浮现一抹惨笑,一滴滴晶莹泪珠滑落美眸,好似断了线的珍珠坠落在地,摔的粉碎。
噗通,沉闷的撞击声传来,陈炳乾面朝夜如墨双膝跪地,双手趴伏,额头抵着地面,没有任何言语,就那样深深地跪伏在地。
夜如墨缓缓起身,看着陈炳乾,道:“阿乾,起来吧。”
“大哥,我错了!”
一声轻语,两行热泪,十五年怨念,化解!
看着跪伏在地的陈炳乾,那些曾经‘受迫害而死’的兄弟们的脸上露出一抹欣慰之色。
深深地吸了口气,夜如墨缓缓说道:“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是啊,过去了,整整十五年就这样过去了,承受着怨念前行,在悲苦中独自承受着一切压力,都言夜如墨薄情寡义,可这一刻,谁能摸着心口说一句他比夜如墨更重情重义?
夜如墨缓步上前,伸手扶起陈炳乾,随即将目光投向石刑等人,道:“血狱的朋友们,你们带着阿兰先离开吧。”
“还有,前线的战斗只是伪装,凌晨两点整,魂组十万大军会不惜一切代价进攻义盟,尽可能的搅乱整个中原的局势,至于血狱能不能一统中原一切还要看你们自己,我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此话一出,龙阳等人的眉头为之一挑,夜如墨竟然帮助血狱一统中原?
“曾经魂组对血狱做过很多无礼的事情,在此,我替魂组说一声抱歉。”
夜如墨对着杀佛寂灭等人深深鞠躬,曾经魂组给血狱带来不小的灾难,甚至差点将血狱覆灭,但是没有永远的敌人,为了女儿,他愿意孤注一掷的选择血狱,正面抗衡那只魔手。
“夜老大,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再说没有魂组的‘帮助’,血狱也不可能成长的如此迅速。”
龙阳笑看着夜如墨,魂组给血狱带来了无数次的战争洗礼,正是因为如此血狱才能崛起的如此迅速,这样说起来他们还应该感谢魂组呢。
夜如墨深深地看了眼龙阳等人,缓缓说道:“血狱,前途无量!”
龙阳呵呵一笑,很是坦然的接受这句话。
“组长,你也跟大小姐他们一起离开吧。”
憋在心里十五年的话一口倾诉而出,地魂已经冷静下来了。
夜如墨摇了摇头,他不会走,更不能走,他在用十万魂组精锐的生命来换取自己女儿的追求,这个滔天杀孽只能用他自己的性命来偿还。
“阿兰……”
“我不会离开的。”
幻蝶抹了把眼角的泪痕,随即扭头看向石刑,红唇轻启:“石刑哥哥,你们走吧,这是魂组内部的事情。”
不等石刑说话,刺杀者龙阳邪笑着说道:“既然你都叫石刑哥哥了,以后也就是我们血狱的人了,既然有人敢欺负我们的同伴,那我们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石刑静静地看着幻蝶没有说话,但是那坚定地眸光已经说明了一切,共进退!
幻蝶展颜一笑,有一种惊心动魄之美。
就在这时,一声轻笑自密林外围传来。
“呵呵,原来各位都已经到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