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鸣的视线冷冽逼人,“你以为你还有选择?”
妍妍视线微闪,却很快就打定注意,“你想做什么就尽管来,我随时恭候!”
男子眼中全是肃杀之气,他望着妍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弄死你就像弄死一只蚂蚁,你和我儿子,我可以一起毁掉!”
妍妍惊得身形微颤,一时被他吓住。
‘砰!’巨响声,门被人从外侧用力推开,四个黑衣男子冲入书房,齐齐站在两侧,他们的中间,冷晨曦冷峻高大的身形立在那里。
“好大的口气,你以为我现在还是那几岁的儿童?会任你处置?”
“晨曦……”看到来人,妍妍整个人松了一口气,她开心地绕过沙发走了过去,握住他的手,冷晨曦眼神柔和,捏捏她的小手,“别怕。”
妍妍嘟嘟嘴,小声说:“嗯,我不怕,你这次来得真是及时,刚才有点小怕,还以为以后都见不到你了,不想离开你。”
“我也不准你离开我。”冷晨曦拉着她,“我们回家。”
“嗯。”
“到底是谁允许你们离开了?”
身后的怒吼声,手牵手的两人并没有理会,妍妍觉得有冷晨曦在,她真的什么都不怕了,而冷晨曦眼中,一向也只有她一个人,别的都不重要。
“管家——”吴天鸣一出口,门口就被堵住了。
管家带着三个保安站在门口,“少爷,还请和老爷再谈谈吧,老爷做什么都是为了您好,安陵小姐的事情也应该不会没有转还的余地……”
“管家,冷家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份了?”吴天鸣冷硬的声音响起。
发丝些许发白的管家先是一怔,而后低垂下了头,“非常抱歉老爷。”
吴天鸣还坐在原处,威严又无情地说:“只要有我活着一天,冷家就绝对不允许让一个连生孩子都不行的女人进门!”
妍妍刹那瞪大了眼睛,握着冷晨曦的手泛白。
连生孩子都不行的女人?是在说她吗?她不能生孩子?
“吴天鸣,请你说话放干净一点!”冷晨曦倏地转身,妍妍低头看着被越握越紧的手,心微微开始发慌,冷晨曦他在紧张什么?
难道,她真的不能生孩子吗?
这到底……
“你也知道这里是冷家?不是吴家?冷家的事情需要你一个外人插手?不过抢来的宅子,你不过是入赘进来,就在这里称大,不觉得好笑?”
“放肆!”吴天鸣狂怒,他站起来,戾气地瞪着冷晨曦,“你竟然这么侮辱你的父亲,你这个不不孝子!到底是谁把你养这么大的?!”
“吴先生是不是忘记了?我早就和你断绝关系,还请你别在这里自称父亲!另外,把我养这么大的不是人,是妈妈的遗产!”
冷晨曦十分的冷酷绝情,妍妍怔怔地望着两人,肉跳心惊。
“你……”吴天鸣气得脸色发青。
很显然,在吵架方面他完全不是冷晨曦的对手。
他伸出手指着冷晨曦冷冷地脸,好一会才说:“断得了关系,你断得了身上流的血吗?你始终都是我儿子,一辈子都是!”
“我懒得和你说这么幼稚的话题,对于小老婆给戴绿帽子,现在才还想自己还有个儿子,真是可笑至极,你现在和我谈血缘关系,我只是想吐!”
“逆子!你这个逆子!冷家你不要了,你妈留给你的一切都不想要了吗?”
“别跟我提妈妈!”冷晨曦瞬间身形颤抖了,他的情绪立刻失控。
“妈妈为什么会过世,你又是怎么折磨妈妈的,我一直都记得,从未忘记过!你最好少在我面前提我妈妈,否则我自己也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
他在威胁,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的手攥得那么紧,眼神闪动着,很明显在控制着自己的行为。
他的这种情况,是吴天鸣每天提到亡妻冷唤琴时,都能从他脸上看到的表情,痛苦、憎恨、隐忍……吴天鸣看着儿子,像是苍老了十岁。
他身上没了盛气凌人,有的只是复杂与悔恨。
还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翻腾着。
想起以前的种种,他又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
那个女人给他带来的是一生的遗憾,毁了他的一切,他到底是有做错什么?
之后的囚禁也是因为……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要带着你一起去死,我那么对她都是为了保护你?我到底有什么错?你难道是想和她一起去死吗?啊?!”
面对质问,冷晨曦表现地太过平静,“七岁那年,我和妈妈就应该一起去天堂,那样妈妈就不会被你生生折磨到死。”
妍妍瞪大眼睛,心疼地侧头看着他。
冷晨曦像是沉溺在痛苦中,完全没有发现妍妍的担心。
他瞪着吴天鸣,“我永远也忘不了,妈妈是怎么一天天消瘦下去,最后患了失语症,最后又是怎么被你囚禁起来,她失去了双腿,听不见任何声音,她看不见任何事物,最后还是为了见我一面在苦苦撑着……”
冷晨曦哭了,眼泪模糊了眼睛。
妍妍恍惚间又看到那个坐在床角,躲在黑暗中哭泣的少年。
他那么无助,哭着喊妈妈,说是他的错,妈妈才会死……
其实,他在恨着吴天鸣的同时,也在恨着自己,在折磨着自己。
“晨曦……”可是妍妍却不知道该始何安慰他。
更不知道该如何让他心里好受些,更不和道该如何抚平他心口的创伤。
还有那触目惊心地恨。
冷天鸣似乎也有些动容,满眸子的无奈,“那个女人,那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我没有逼她,是她自己不愿意去治疗!”
“如果不是你囚禁着妈妈,如果不是你阻止她见我,妈妈又怎么会为了反抗不接受治疗?妈妈又怎么会绝望?妈妈直到死,也没能见我一面,也没能听我喊一声妈妈!都是你这个可恶的男人,你折磨了妈妈一辈子!
可是你现在却享受着妈妈的一切,在这栋华丽的冷家大宅子里,你养着另一个女人!你真让人恶心!爱你一生的女人你不在乎,却在乎那种心里没有你,想着别人的女人!你真是犯贱、恶心!
你这种人枉为人父,枉为人夫!不陪我和谈什么亲情血脉!”
“晨曦……”妍妍的眼睛红了,看着他激动地甩开了她的手。
她惊慌失措地望着他,冷晨曦走到吴天鸣面前,一字一顿,“你过着如此舒适的日子,都是妈妈给的,你还在敢在这里跟我提妈妈,提妈妈留下的一切,你以为,被你这种肮脏的人碰过的东西,我会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