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毗西雅分手,从金天鹅娱乐城出来,已是半夜时分,一阵夜风吹来,意酒上涌,多尔不觉一阵头重脚轻。
从娱乐城到武紫萝大统领府步行还有段距离,当然也不至于远的必须借用星梭飞去。
多尔飞上高空,就那么头重脚轻地朝回路赶。
星光灼灼,月夜朦胧,很有些诗情画意,但多尔自然是没心思欣赏的,他只是想着快些赶回去,一觉睡个大天亮,什么都烦恼都暂时忘记。
突然间呜呜剑啸声响起,多尔心念动处,清楚地感应到有两道剑光朝这边飞来。
他心念一动,运转暗元力,一道黑气无气无息地从体内涌出,巧妙地借着黑暗的夜色将身体掩住。
剑光在距离几百米远的距离飞过,虽然是在黑夜当中,但多尔凝注视线,仍旧看得清楚两人模样,这一看不打紧,立时恶向胆边生,这两人正是永生水域的跋宸寒和姬丰。
两人飞行匆匆,丝毫没有注意到远处的多尔,匆匆驭剑飞行,并驾齐驱,一掠即过,朝天王城离城方向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如此时分,这两个家伙急匆匆地离开天王城干什么?”
多尔心情苦恼,正愁没地方发泄,这一下恶向胆边生,心中恨意顿起,下决心赶过去,不杀死两人泄恨,起码也得大大将这二人折辱上一番。
他驾起遁光,远远地缀在两人身后。
这一飞,足足飞了半个小时,前面跋宸寒和姬丰才放慢势子,改朝下面高山山腰投去。
多尔也跟着缓缓下降。
下面是一座高山,山腰间灯火灿明,映照着好大一栋华宅。
“奇怪,这两个家伙这么晚了,偷偷摸摸来这里干什么?”
多尔决定先观察阵子再说,飞近过去,在空中微微盘旋了一段弧线,选中了一棵高大的松树落足上去,聚精会神地观察起来。
跋宸寒和姬丰也不掩饰形迹,大摇大摆地落将下去,立足在华宅大门口。
很快,院子里行出二十多个人,为首的是一名身材魁梧的老者,身后高高矮矮跟着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两边人马很快开始说起话来。
距离太远,多尔有些听不清楚,他功凝双耳,只能勉强听到大声说话的声音。
他们开始大声争执起来,这下听得很清楚了。
只听得姬丰道:“……咱们已得知确切消息,十方前辈用不着替人受过,遮遮掩掩……”
被称为十方的老者大怒,喝道:“好啊,你们永生水域是越来越嚣张了,竟敢闯到我十方山来了,别的派怕你们,我可不怕你们,我老人家说不曾见过你们追缉的什么要犯就不曾见过,你两个后生小子在这里吵嚷干什么,看在你师父师伯份上我老人家不与你俩一般见识,再不离开休怪不客气了。”
跋宸寒嘿然冷笑,彻底拉下脸来,大声道:“十方老人,我师兄弟两人敬你是前辈才好言好语上门相商,韩士林抵毁我派,擒获折辱我派弟子,已是我派中公敌,上到我师兄弟,上到门派中诸位长老师叔师伯还有掌门宗主,人人得而诛之,你若是将此人交出,本派承你这个天大的人情,否则,便等于是与本派为敌,休怪我师兄弟和门派尊长不念情面。”
跋宸寒这话顿时激起了众怒,十方老人身后好几人一起冲了出来喝骂,有的更是忍不住飞身掠起空中朝两人逼近过来。
跋宸寒和姬丰面对愤怒的众人,一点惊恐之意也没有。两人交头接耳了几句,蓦地一起厉啸起来,啸声远远地传出,惊得山林中飞禽扑扑乱响,兽类被惊得怪叫声响成一片。
十方老人知道他在召唤门派中人,脸色微变,却也不阻止,以眼色制止身后愤怒的门人弟子。
禽鸟的喧嚣声好一会儿才安静下去,远处暗中偷窥的多尔正在探头探脑,猛然间心中警兆突生,惊觉一股巨大的力量逼面而至,以多尔如今如此高深的修为也瞧不出这股巨力的来源是什么。他吓了一跳,忙不迭运功掩饰住全身气息,屏住呼吸,只余两只眼睛朝巨力来处遥空观望。
来人来得好快,星飞电掣般近来,却是四个人。
四人飞近过来,分投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打出一道法诀。随着四下霹雳声大震,多尔但觉一下天眩地转,眼前的景物倏突消失,眼前出现的全是无穷无尽的漆黑苍穹,满空的星星以肉眼可以清楚观察到的速度飞速迸爆开来。
多尔大惊,暗道一声不好,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又是一下天眩地转过后,真实的景物又重新呈现了出来,只是看上去怎么看怎么感觉有点异样,到底是什么异样却又说不出来。
多尔四处去看来的四人时,早就消失的不知去向,正当奇怪当际,遥空中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倏突大亮起来,元力波动滚滚如潮,一时间金光闪耀,霞彩横空,隐隐现出四面高大的旗门,将整个夜空照亮,强烈的芒光替所有影物笼上了一层明亮的光泽,整个十方大山在明亮的光线中呈现了出来,四下里亮若白昼。
先前来的四人遥空分立在四座旗门之下,北边那人是个驼子,一头乱蓬蓬的长发在头顶正中胡乱地打了个结,红光满面,大眼深陷,酒糟鼻,鼻下面一张阔口,下巴及脸上生满了络腮胡子。此人看似模样古怪,不修边幅,细看之下,才知他身上隐隐有霞光氤氲,一双醉眼开合之际,偶尔发出精如闪电的眼神。
西边那人金冠青服,看上去四旬左右年纪,长相英武非凡,霸气非凡,腰间系着一根精光四射的白玉腰带,遍身上下烟约雾笼,隐隐有金霞宝光氤氲,令人望之不敢逼视。
南边那人身材槐梧,手执一根奇形怪状的戟,脸上虬髯盘曲若龙,气势如虹,威势睥睨。
一见东边那个,多尔热血上冲,几乎险些叫出声来。此人一付老死不死的老迈样子,眼神中幽蓝光泽游离离合,精光四射,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在水火星球大战巨火乌火二的水洽尊者。
多尔身躯微震,从水洽看来,就知道来的另外三人一定都是永生水域中的大人物,却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兴师问罪,找上了十方老人。他对永生水域恨之切骨,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下定决心乘机出手,替山头上的那个并不认识的十方老人助上一臂之力。
从水洽的功力就可以推测出另外三人也是厉害无比,想到这里,多尔越发小心翼翼,收敛元力波动,将眼神眯成一条线,机警地观察着这些人的动静。
下方山头上的十方老人见到水洽四人出现,面色变了再变,难看到了极点,终于忍不住冷笑道:“嘿嘿,想不到水洽、水泽、水镜、水渝四大尊者竟然一起大驾光临我十方山,而且一来就布下了锁云星阵,将我十方山方圆百里一起封锁,是不是欺我十方山无人?”
西边的金冠青服中年人便是水渝尊者,闻言朝十方老人微微拱手笑了笑道:“十方兄好说!”便不再说话。
南边的水泽闷哼了声算是回答。背边的驼子水镜则是一付不理不睬的表情。
这三人完全是以水洽为首,在水洽没有表示之前,是不会说明来意的。
东边的水洽半死不活地答道:“十方兄好说,咱们师兄弟带着门人弟子本是追缉本派一个逃犯而来,有确切消息得知那人藏身在十方山,故此上门来讨要。永生水域虽然和十方山没有什么交情,但却也没有什么过节,还望十方兄看在本派和在下师兄弟四人的面子上,将那名逃犯交出,本派十分感激。”水洽老谋深算,今夜为追捕一名对永生水域来说异常重要的人而来,情知在天王星球动手会大大触犯公愤,便借锁云星阵将十方山方圆百里一起封锁,让别人不知道此时此地发生的一切,如果真和十方山起什么冲突,到时给对方来个死不认帐,别人也无计可施,但此举还是风险极大,如果不是追缉的那人关系到永生水域门派重大利益,水洽也不会做下这样奇险的举措,再者,他对十方老人也是有些顾忌。十方山在摩羯星系众多的星修门派当中虽然算得上什么大门派,但十方老人功力高深,修为已臻尊者级别,而且是有名的交游广阔之人,口碑极佳,事情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水洽不也愿意得罪他,所以打算先礼后兵,待谈不拢时再动手不迟。
十方老人哈地笑了一声道:“水洽道兄怎么如此说话,什么人竟然能够逃得过你们四位尊者联手追缉,倒是让我好奇极了。”
水洽微哼了声道:“十方道兄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十方老人情知水洽四人气势汹汹地寻上门来,今夜已经无法善了,将心一横,大声道:“不满水洽道兄,一个小时之前,我十方山的确来了一个客人,但是此人却是来自联邦的贵客士林公,难道说此人就是水洽道兄四人追缉的逃犯不成?”
消息被证实,水洽瞳孔一下收缩,道:“正是韩士林,此人无中生有,中伤我派,又劫持本派一名弟子,实在是罪无可敕,虽然是联邦要人,永生水域也是要动动的,本尊者奉宗主严命,和三位师弟一路追缉,却中途被他逃脱来到此人,还望十方兄将此人交出。”
十方老人大笑道:“对不起,士林公乃是联邦要人,位高权重,可非比等闲人物,即便是得罪了永生水域,按联邦律令,怎么也轮不到由你们永生水域定罪,水洽道兄如果手头真握有士林公得中伤你派的确实证据,何不向联邦发起投诉,相信联邦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水洽怕的就是事情闹大到联邦那里,当然不会接受十方老人的说法,森然道:“道兄这是不给本派面子了?”
十方老人也拉下脸来,道:“士林公身负重伤逃到我这里,十方问起情由,便知事情另有奚巧,绝对不会是你说的这样简单,已经派出了弟子去天王城联络天王城主,相信天王城很快便会派人过来,到时两边谁对谁错,自有公断。”
水洽冷冷一笑道:“好教十方道兄得知,你派出的那名弟子现已落到本派手中,讯息并没有传出,十方兄也不用指望天王城主会派人过来,此地在我派锁云星阵之下已经孤军绝地,今夜十方兄交人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十方老人大怒,喝道:“水洽,你欺人太甚。永生水域胡作非为,不但私自开采元力晶石,还残忍地奴役苦囚,传扬出去,你永生水域就等着从十大门派中除名吧。”
最担心的秘密被揭破,水洽、水泽、水镜、水渝齐齐色变。水渝皮里阳秋一笑道:“十方兄怎么也受人盅惑中伤本派了,什么开采元力晶石,驭使苦囚,完全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大家都是朋友,十方兄痛痛快快将韩士林交出来,咱们拍拍屁股就走人,永生水域感念十方山这个大恩岂不是好么,何必非惹得动刀动枪,血流成河呢?”
十方老人怒声道:“水渝,你这是在威胁我么?老实告诉你,我十方山人头可断,血可流,但好坏正邪还是要分个清楚明白,你永生水域再嚣张,也只是得手一时,我待要看看你们做下的恶事能够掩藏到什么时候。”
持戟的水镜浓眉高拧,脸上蓝光一闪即逝,一股浓厚的杀意有若实质般地狂涌而出,嗔目喝道:“三位师兄,还和他废话干什么,动手吧!”自戟尖上吐出一道幽蓝芒光,唰地破空,恰似电闪星驰朝朝十方老人喷去。
十方老人右手伸处,苦修多年的土系元力已是勃然发动,立有五股碧色罡气迎着飞来的幽蓝芒光迎了过去。
幽蓝芒光遇着碧光,立时就被陷在里头。水镜长戟连连挥动,自戟尖上不停地喷出幽蓝芒光,重重叠叠,越聚越多,如潮涌波翻,前赴后继,随灭随生,一起压将过来,晃眼又将碧气裹住。
十方老人不慌不忙,戟指朝上一指,轰隆之声大作,空中的碧绿光泽平地涌现,一起压在幽蓝芒光上面,只闻得数声沉闷之极的爆响过后,漫空蓝光已是消灭无形,只剩下水镜戟尖还在喷吐芒光。
水镜怒不可抑,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声,遍身上下涌出无数蓝焰,冲起数米多高,所伫立之地,立时化成了一片光的海洋。他脱手射出长戟,如闹海的蛟龙,张牙舞爪,一起朝着十方老人扑了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