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说出一番目中无人的话，霍喻清晰地看到，乔嘉一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微怔。
乔嘉一或许还想说些什么，但，幸好这个时候，电梯的门，缓缓关闭。
两个人的身影，在电梯门关闭的瞬间，同时消失在彼此的视线当中。
霍喻像是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干殆尽一般，背靠在电梯壁上，缓缓蹲了下来。
她捂着脸，将头深深地埋进腿弯里，须臾，有湿漉漉的水渍，从她的手指缝里，淌出来。
片刻后，电梯在一楼停下。
霍喻‘腾’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
踩着高帮军靴从电梯里出来，她面无表情的大步往前走，步伐稳健。
昂首阔步，像是一个斗志昂扬的女战士！
只是，微红的眼睛，暴露了她片刻之前的脆弱。
*
乔嘉一看着紧闭的电梯门，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回到病房时，秦铮正倚在床头，询问腾蛇，蒋宪的下落。
腾蛇脸上露出失落的表情。
他垂下了眸子，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沉重：“还没找到。”
“我们当时躲过了泥石流，顺着山脊，翻过了一座山，结果黑灯瞎火的，没注意那座山是被当地居民称之为蛇山的地方。我着急下山，没留意旁边的树梢上，盘着一条毒蛇。毒蛇要袭击我，蒋宪为了救我，冒险抓住了蛇的七寸，结果蛇抓住了，他人却踩空，掉进了好几米深的河里，被洪水冲走了！”秦铮说着，痛苦的低下头。
双手合十在脸上搓了搓，在抬头时，秦铮的眼圈，有些发红。
“附近找不到，你有没有沿着河流，往下游找？”
腾蛇叹气：“找了，完全没消息。”
秦铮沉默下来，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乔嘉一没想到，自己回来的会这么巧，竟刚好，听到这样不太好的消息。
她浑身僵硬的站在门口，手指互相绞在一起。
腾蛇率先发现了她，转头说了声：“嫂子，回来了。”
乔嘉一点点头，进门。
腾蛇从椅子上站起来，跟秦铮说了声：“老大，搜救工作还有的忙，队里离不开我，那个……我先回去了，有消息我电话通知您。”
秦铮点了点头。
“老大，嫂子，我走了，再见。”腾蛇说完，离开了病房，并顺手关上了门。
听到关门声，秦铮缓缓睁开眼睛。
他大风大浪经历的多了，情绪调整的很快，此刻，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转头看向乔嘉一，问：“钱给她了？”
“她没要。”乔嘉一摇了摇头，拉开椅子，在秦铮的病床前坐下，并顺手拿起了床头柜上果盘里的一只苹果，边削边问：“你吃苹果吗？”
秦铮‘嗯’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还钱是一种姿态。
他把撇清关系的意思通过还钱这件事，向霍喻表明了出来。
只要他将这个意思，传达给她，霍喻也清楚地知道了他的意思就可以了，至于钱……它只是一个媒介，有没有真正的收下，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