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爷子垂眸在文件上扫了一眼，问：“这是什么？”
秦臻双手交叠，坐相是标准的军姿。
他唇角弯了弯，上扬的弧度有些许的讥讽：“您看看。”
“你搞什么鬼？”秦老爷子狐疑的瞅了一眼秦铮，伸手拿起文件。
他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嘟囔了一句：“字太小了，看不清。”
然后吩咐秦铮：“阿铮啊，你去把我的老花镜拿来。”
“爷爷，我用的字号已经够大了。”秦铮无奈的站起身，走到书桌前，将眼镜盒里老花镜取出来，边递给秦老爷子，边道：“您的老花眼，是不是又严重了？”
“人老了，正常现象。”秦老爷子心态良好。
他放下文件，将老花镜戴上，再拿起文件。
他的头往后仰着，下巴微抬，半张着嘴.巴，眯起眼睛看着拿的很近的文件上的字。
这个时候，他的姿态还是很轻松的。
但是很快，他脸上的表情就变得郑重了起来。
他的头不再往后仰，而是身子前倾，一行接着一行的，扫过那些秦铮刻意节选出来的内容。
过了十几分钟，他将文件的内容看完了。
轻轻往茶几上一放，又拿起旁边的那几张照片，分别看了看。
看完以后，他将照片也轻轻地扔在桌子上，身子往后一躺，倚在沙发上。
抬起苍老的眼皮，用历经沧桑的混浊眸子，淡淡的扫了秦铮一眼，指了指文件和照片，问：“这，可否属实。”
秦铮道：“我让腾蛇查的。您应该相信他。”
“腾蛇那孩子呀！”秦老爷子点了点头，“唔，曾经给周家的老将军找过走丢的军犬，我相信他。”
秦铮的嘴角抽了抽。
国内最顶级的情报专家之一，给老人找狗这种事，就不要提了吧！
“不过……你为什么要查他？”秦老爷子话锋一转，眸光转而变得犀利起来。
轻松的气氛，瞬间一扫而空。
秦铮的唇角弯了弯，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道：“他是嘉一的亲生父亲。”
“嗯？”秦老爷子的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嘉一丫头的父亲我见过。长得高高胖胖的。不是他。”
那是嘉一小时候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陶如岚还不叫陶如岚，叫陶翡。
她还没有跟乔卫离婚。
带着乔嘉一来拜访秦老爷子时，是乔卫借了一辆小汽车把她们送过来的。
按理说，乔老爷子对只见过一面的人，不该有多深的印象，但偏偏，他将乔卫记得很清楚。
那是一个笑起来傻乎乎的男人。
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老婆和孩子！
在他和陶家丫头、还有小嘉一说话的时候，他就站在院子里，隔着窗户远远地看着，眼睛从不曾从自己的老婆和孩子身上移开。
那目光中的情意，浓的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秦老爷子将这个画面，记了很多年。
“那是嘉一的养父，乔卫。”秦铮解释道。
“是，好像是叫乔卫的。”秦老爷子轻轻拍了拍额头，道：“瞧我，年纪大了。记得样子，倒不记得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