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珩又苦笑一声,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摸上白大褂胸|前的口袋。
似乎想找烟。
可是这个动作才做出来,他就反应过来这里是在医院,哪里有烟。
于是他把手放下,对阮萌说。
“唉,我原来以为,你不喜欢我说我到处拈花惹草,是因为吃了醋,所以嫉妒那些往我身上凑的小女生。”
“可是你知道,那些小女生很多都是冲着你来的,所以,心里该酸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你知道我心里每天多难受么。”
阮萌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
她听着戴恒的话,还按亮手机看了看时间,接着把手机放回去,对他冷冷地交代。
“长话短说。”
她并没有和他多沟通的心思。
这位看起来是慕久原来的男朋友,而慕久因为嫌他沾花惹草而提出分手,所以不管怎么样,他肯定是很了解慕久的人。
她这个冒牌货还是少说话少见面,离他远点比较好。
阮萌的冷漠很明显伤了戴恒的心,他重重吐出一口气,定定地看着阮萌,盯着阮萌的眼睛。
阮萌也抬起头,回看他。
漆黑的眸中仍旧带着些淡淡的冷芒,仍旧是带着英气眉梢,雌雄莫辨的面孔。
戴恒却觉得他面前的这个慕久变了。
变得更加……难以捉摸。
他微微蹙眉,然后,突然向后退了一步,将手插|进白大褂口袋里,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淡淡的。
“我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对我冷漠,因为,你变心了。”
变心?
阮萌觉得,她这不叫变心,她只对庞统感兴趣。
不过戴恒明显不这么想,他把慕久当成了他的所有物,而慕久却突然对一个患者照顾有佳……
戴恒把头扭过去,尚且算是俊朗的脸上表情扭曲,让他的脸也变得莫名狰狞。
调整了一会,他把头扭过来,对阮萌笑笑,突然一步步向阮萌逼近。
“你在病房里做什么了?”
“你让我关摄像头,你在里面做什么了?”
“你脱了他的衣服,你们做了?!”
说到这里,戴恒的脸彻底狰狞起来,他伸出双手死死按着阮萌的双肩。
“你和他做了?!你连碰都不碰,却和一个精神病做了?!”
戴恒的话让阮萌感觉到彻头彻尾的恶心。
她是喜欢啪,不过也不可能去强迫别人。
而且,这种话在这个男人嘴里面说出来,只让人心里一阵阵犯呕。
戴恒的脸离她的脸也近了,看他这歇斯底里的样子,肯定在“求欢”上被原来的慕久拒绝过。
不过一个张口就“做了”的男人,也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戴恒清晰地看到了阮萌眼里的厌恶,他心中升起一股怒气,又把这股怒气转嫁到阮萌身上,捏着她肩膀的手用力,似乎恨不得把她的肩膀掰断。
而另一只手去捏阮萌的咽喉。
阮萌感觉到疼痛,还有轻微的窒息感。
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握成拳头,低沉磁性的声音带哑,也冷的能够掉冰渣。
“松开!”
戴恒冷笑一声。
“不都便宜给别人了?!还装什么贞洁烈……”
他的话没说完,捏着阮萌肩膀的手也被按住,整个人还没有怎么反应,就被阮萌一个过肩摔,狠狠地摔向身后。
咚!
一声闷响!
戴恒的背死死地砸在地板上,满墙的屏幕都轻轻颤了颤,足以说明阮萌用的力气有多大。
戴恒仰面朝天,呲牙咧嘴地疼。
阮萌站在他身旁,俯视着他,高高在上。
墨眸中冷漠到毫无情绪,她说。
“这样有没有清醒一点?”
戴恒咬着牙,撑着身体扶着墙费劲地站起来,看向阮萌的目光也恶狠狠地。
“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情谊了,你竟然这么对我?”
阮萌微微扬眉,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厌恶。
“你刚才,想杀我?”
阮萌说完,戴恒摇摇头。
“我I只是失控了,刚才,我太生气……”
他的话再次没说完,阮萌看着他,薄唇轻启,冷冷地话从唇间溢出。
“滚!”
戴恒终于滚了。
阮萌打开监控室的门,呼吸一口气,不然总是感觉这里面好像有戴恒身上那股令人厌恶的味道。
监控室内是没有监控的。
戴恒要对她做的事,也没办法有记录。
阮萌用手摩挲了摩挲自己的脖子,感觉到一圈浅浅的红肿。
刚才戴恒那力道,是真的要杀了她!
可是他们还是同事……
有点麻烦。
阮萌眯了眯眼睛,又去看摄像头中的画面。
画面中,庞统乖乖地坐在床上,只是偶尔,会扭过头去看坐在他身侧的木偶,那木偶好像一直在看他,而她在里面的时候,又像在看她。
有点邪门。
阮萌想着,拿出给庞统用剩的药抹在自己脖子上,又等了一会,找了条丝巾围着,想了想,又去找了她在这个医院里的导师。
慕久是国家第一医科大学毕业的学生,从小到大就是个天才,一路跳级跳到读研究生。
研究生毕业后跟着姓林的导师来到这家医院。
现在她已经在这里工作了三年,凭借超强的天赋还有学习能力,年纪轻轻就成为了本医院第二出色的医生。
她现在要找的就是林医生,也是大学里的林教授。
林教授对庞统的症状很感兴趣,不过他现在事务繁忙,并没有多余精力去研究庞统,只是帮助阮萌看一下摄像头,他还是能做到的。
林老师在答应阮萌的要求之后,还问了一句。
“小戴呢,他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想到戴恒阮萌心里直泛恶心,只有庞统小受受才能爱|抚她被恶心的心灵。
她对林教授说。
“我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林教授听后一脸遗憾。
“唉,当初我还觉得你们很配,年轻人呐……”
年轻人呐,都快被这个“很配”的戴恒掐死了。
阮萌没多说什么,拿了饭盒,去了庞统的病房。
庞统乖乖坐着,看到阮萌进来的动作,微微抬头,接着,目光就定在阮萌脖颈系着的围巾上。
阮萌把饭菜打开,坐在他身边,自己拿起筷子,准备去喂他。
庞统却一直盯着她脖子的丝巾,不一会,就看看摄像头。
阮萌没管他,安安静静地喂完饭,庞统吃的也很乖。
这一切,都相安无事。
阮萌今天差点被捏死,也没多少心情去调|戏庞统,于是她收拾好东西,尤其小心收好能当作凶器用的筷子,站起身。
庞统却突然站在她身旁,抬起手,抓住了她脖子上的丝巾。
他微微用力一拽,那条丝巾就轻飘飘地滑下去,脖子上浅浅的伤痕暴露在庞统眼中。
庞统的瞳孔收缩。
床上的木偶,好像也看着这一切还在微笑。
庞统心里有些不妙的感觉。
他产生了爱惜的感觉,那么,“他”就会衍生出邪恶的破坏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