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董事长,新闻稿件我们已经交给电视台了,这个事情我们已经作不了主。”叶娜只好这么说了。
“交给省电视台的那一份,我自然会去处理,我现在就想要你手中的底稿。”温虹直截了当地说。
“这个……”叶娜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叶小姐,我知道你和罗子良很熟悉,关系不错,这份新闻稿件也是他让你和欧阳玉玲去采写的,你不愿意做对不起他的事情,但有一点你要清楚,这个新闻的对象只是他工作范围内遇到的一个普通事件而已,或者说,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纯粹是工作关系。你把稿件给我,不算是背叛他,不算违背道德和良心。”温虹说。
“但是违背我们新闻工作者的职业道德。”叶娜说。
“你怎么会如此固执?据我所知,你参加工作时间也不短了吧?对世事人情,还不了解?难道你觉得,电视台领导的道德和觉悟会比你低吗?虽然我有私心,但就新闻本身,是揭露盘江市政法系统问题的,就冲这一点,省电视台就不会播出,你又何苦去固守什么职业道德呢?”温虹说。
“既然不会播出,那你还担心什么?”叶娜也不傻。
“哎呀,不就找个心安吗?底稿还在你手里,心里不踏实,就是这么回事。我实话告诉你,你们采写的新闻稿件现在在省委宣传部邓副部长的手里,是她压着的,也是她告诉了莫晓兵莫市长的。这些官员,哪一个级别比你低?哪一个工资比你低?你也别在我面前谈什么为国为民的大道理,那都是虚的。我还听说,你曾经为了罗子良,做了很多事情,帮了他很多,可是,你从他那里拿到了什么好处?当初想让他在邓副部长面前帮你说几句好话,可他爱惜自己的羽毛,死活不肯。你何苦无怨无悔地为他付出呢?你又不是他什么人,就算是你喜欢他,但如今他已经为人夫,为人父,醒醒吧。”温虹毫不客气地说。
温虹的话,击中了叶娜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她沉默了。
“多少钱你才愿意把新闻底稿给我?”温虹趁热打铁地说。
“新闻底稿在欧阳玉玲手上,我这里没有。”叶娜叹了口气。
“你这里真没有?”温虹边问边盯着叶娜看,观察她的话是否真实。
“我这里真没有,是我在采访,欧阳玉玲负责录像,后期制作都在她的笔记本电脑上完成的,我没有必要说谎。”叶娜说。
“那行,有机会我们吃个饭,加深一下感情。我们女人,不管在哪一个职业里面,都是弱势群体,得互相扶持才对。你慢慢喝,账我已经结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温虹站起来走出了咖啡馆。
看着温虹走远,叶娜一时五味杂存,纠结不已。
想了想,她还是给欧阳玉玲打了个电话,“玉玲呀,温家的那个温虹刚才来找我要新闻底稿,我说在你手里,她可能会去找你要,你得先想想拒绝的理由……”
“怪不得新闻过不了审核呢,原来是温家在搞鬼。”欧阳玉玲说。
“据她说,是宣传部的邓雅琳压着的,并告诉了莫晓兵。他们就是一个圈子里的,看来,这个新闻已经被判死刑了,你觉得要不要告诉罗子良一声?”叶娜说。
“不用告诉,罗子良肯定知道。”欧阳玉玲说。
“他知道?你这话离谱了吧?温虹刚找过我,我就打电话告诉了你,并没有告知他这件事情呀,他又不会算命,怎么会知道呢?”叶娜惊奇地说。
“叶娜姐,你还是不太了解罗子良,他对温家的势力了如指掌,怎么会考虑不到这一点事情呢?换句话说,他对这样的结果心知肚明,我们就不要过于担心了。”欧阳玉玲说。
“好像你很了解他似的,如果万一他不知道呢?”叶娜还是不相信,如果别人说罗子良很正直,大公无私,她信,但欧阳玉玲却说罗子良能掐会算,就有点夸张了。
“叶娜姐,你还真别不信,官场上的博弈问题,罗子良那是如鱼得水,运用自如,你就看着吧,他自然有本事让这件新闻播出来,我们就拭目以待吧。”欧阳玉玲信誓旦旦地说。
“也许你说的是真的,我怕就怕万一你过于相信罗子良,而错失了机会。不管怎么说,那个夏云飞的遭遇也很可怜,我们总不能不做点什么,良心上过不去嘛。”叶娜迟疑地说。
“说来说去,你还是不相信罗子良,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你直接打电话告诉他事情的经过,你看看他是什么反应?”欧阳玉玲说。
“还是你打吧……”叶娜却有些支支吾吾。
“干嘛了你这是?你不是也和他挺熟的吗?再说,我给他打,你又听不到他说什么,真是的。”欧阳玉玲没好气地说。
“好吧,我跟他说一下。”叶娜说。
随后,叶娜就打电话给罗子良,把温虹找她要机关报闻底稿的事情说了。还说了邓雅琳压住稿件的事情。
罗子良就说,“你让玉玲把制作好的新闻底稿送一份给省委的庄书记。”
叶娜就像是个快递似的,马上又打电话给欧阳玉玲,还取笑道,“你还说罗子良有办法,这下可好,他让你把新闻底稿送一份给庄书记,你看着吧。”
欧阳玉玲马上叫了起来,“原来罗子良早把我算计好了,我为什么要为你当跑腿?你转告他,要送他自己送,我不干!”
叶娜幸灾乐祸地说,“你不愿意,自己打电话告诉他去。”
“打就打,谁怕谁?我又不是他什么人,我可不能白干活……”欧阳玉玲嘟嚷地说。
虽然这么说,但欧阳玉玲还是开车去了省电视台自己的办公室,新闻底稿放在办公桌的电脑上。
可是,等她打开自己电脑的时候,却再也找不到这份新闻底稿了!
“谁动了我的电脑?”欧阳玉玲气急败坏地问夜间值班的同事。
“不知道,我绝对没有动过。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向你发誓!”那同事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