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于氏和荣玉身上来回扫着,满心欢喜的等着两人即将上演的唇枪舌战。“丞相夫人,我刚刚也说了,这桩婚事丞相府本来就不同意的,而且张鸢一直有克夫的名声,难道你们不是为了保住白君华所以才出此下策的吗?”荣玉还是之前那句话,但也只有这句话最有动机,而且最
容易让其他人信服。
“呵呵……”于氏扯了扯嘴角,目光冷冷的睨着荣玉,淡淡说道:“你说了那么多,证据呢?”荣玉早就料到于氏会有此一问,几乎是脱口而出:“这事儿要什么证据,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新娘子还没进门就死在了花轿里,这样既免了白君华被克死的可能,又不会惹怒上头,丞相夫人,我说的对吗
?”荣玉是没什么证据,但不妨碍她说这些啊,有些时候,假话多说几次也会变成真的。
果然,在荣玉的煽风点火下,在座的大部分人看于氏的眼神都变了,白韶华望着,不免摇了摇头,人心浮动,最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了,荣玉今儿个似乎和于氏过不去,是因为丞相府和白府的原因?
于氏在所有人怀疑的目光下都镇定自若,毫无心虚的样子,见状,白韶华倒也没什么意外,她本就巧舌如簧,就算荣玉的质问十分激烈,于氏也会一一化解。
“白少奶奶,你说完了,可否让本夫人说一说,反正大家都没证据,听听又何妨。”于氏哪里会将荣玉放在眼里,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罢了,还想跟她斗。在赵大人的示意下,于氏看了眼众人,随即缓缓开口道:“你们怀疑张鸢姑娘的死和本夫人有关,那你们可以去打听打听,在准备婚礼的时候,我们丞相府可谓是拿出了极大的诚意,不仅准备了一百二十台
的嫁妆,又给新娘子缝制了新衣,这些都可以查到的,如果我们真的要杀了她,又何必做这么多的事情!”闻言,荣玉却是撇了撇嘴,嘴角带着浅浅的嘲讽之色:“这就是你的高明之处,你故意将事情做得很好,让人挑不出一丝的漏洞,但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太引人怀疑吗,试问,你丞相府一直抵触这门婚事,又
岂会真心实意的迎娶张姑娘进门,你们这么做,就是为杀张鸢而做的铺垫,因为只有这样做了,大家才不会怀疑到你头上。”
“我丞相府起初的确不同意这门婚事,但这是圣上赐婚,岂有违抗的道理,难不成白少奶奶以为本夫人会罔顾法纪,狠心杀害张姑娘?难道本夫人就不怕皇上降罪吗!”
“说不定丞相府真的铤而走险呢?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我们丞相府看重这场婚事,毕竟是圣上赐婚,这不才将珍妃娘娘请来观礼,如果我们存了歹心,为什么还要去宫里请珍妃娘娘?”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争执得不可开交!
但白韶华瞧着,于氏总归是活了半辈子的人,几番对话下来,有守有攻,轻而易举的拆掉荣玉的话,只是这都是她们两个的片面之词,没有真凭实据,谁也不敢轻而易举的下结论。
片刻后,赵大人听得脑仁疼,猛抬手制止两人:“行了,一人少说一句,事情到底如何还要经过查证,我们不会冤枉好人,但也不会放过坏人。”
说完,赵大人走在荣千钰等人的跟前儿,神色恭敬:“此事二位王爷和贤郡王有何看法?”张鸢死的突然,中间透露着很大的蹊跷,一时之间,赵大人不敢乱下定论,只能将问题抛给荣千钰等人。“仵作都说是中毒,而且死在了花轿里,那就说明新娘子在家里的时候就服食了毒药,或者有人在新房里就给张鸢下了毒,只要查出那个下毒之人就能水落石出。”楚王抢先回答,目光还时不时的瞟了瞟荣
千钰,露出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千钰啊,其实这个事情这么简单,还是交给我处理算了。”荣千钰看了眼楚王,目光淡淡,倒也没说什么,但贤郡王就看不惯楚王那个样子,偏要和他对着干:“今日张府嫁女,来来往往的人何其多,即便是新娘子的闺房也有无数的丫鬟嬷嬷穿梭,照楚王这么说,
但凡是进过新房的人都有嫌疑了,那不跟海底捞针差不多?”“海底捞针总比没有头绪的好。”楚王撇了撇嘴,知道阮郡贤在打压自己,所以说出的话也不是很好听:“贤郡王,本王这是在分析事情,就算本王分析得正确,贤郡王也不该如此小肚鸡肠,不承认本王所言
有理吧。”
“我小肚鸡肠?哈”阮郡贤只差没笑出声,他望着楚王,带着笑意说道:“那楚王是否已经有想法了?何不说出来让大家伙听听?”说他小肚鸡肠,好!很好!阮郡贤话音刚落,赵大人便望着楚王,眼底充满了期待,毕竟这个事情说难不难,说容易但也有一些棘手,多个人也就多个思路嘛,望着赵大人殷切的眼神,楚王顿时觉得自己高伟了许多,他抬起下巴,
掷地有声:“将今日去过新房的人都抓起来严加拷问,实在不行就上刑,总有人承受不了而招供的。”“这样岂不也会很多屈打成招的,如果拷问下来有二三十人都招供了呢?那是不是这些人都是凶手了?”阮郡贤扯了扯嘴角,又摇了摇头:“我还以为楚王有多聪明呢,这个法子弊端这么多,就算真的找出了
凶手,也不难保是屈打成招的。”
阮郡贤一次次拆自己的台,楚王快被气炸了,他瞪着阮郡贤,冷声说道:“贤郡王,你跟本王过不去是不是?你不也要成亲的吗,不在府里准备你的事情,你跑这儿来瞎搅和什么?”
阮郡贤摊了摊手,一副无辜的样子:“王爷,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而且就算我不说,赵大人也会想到这些的,是吧,赵大人。”最后,阮郡贤将赵大人一并拖进来。
“贤郡王言之有理,言之有理……”赵大人擦了擦脑门儿上的冷汗,神色毕恭毕敬。
两位祖宗,能不能别吵了喂!
自始至终,荣千钰都站在一边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赵大人吞了吞口水,快速走到荣千钰跟前儿说道:“王爷,这事儿还是您来吧,下官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赵大人说的是阮郡贤和楚王争执的事情,毕竟他只是个小官,哪里有胆子敢管皇族之间的事情啊!荣千钰见他们吵得厉害,也见赵大人左右为难,遂出声制止:“行了,你们都别说了,眼下的事情最为重要,赵大人,你派人将尸首抬去刑部,另外传令下去,张府和丞相府里的人没事不得随意外出,随时
等候传召,尤其是今儿个进出入张鸢新房的所有人,都派人看守!”
“是,下官知道!”有了荣千钰的话,赵大人就跟吃了定心丸差不多。荣千钰扫视众人,突然又道:“还有,张鸢中毒身亡,除了新房里的人有嫌疑以外,送亲的队伍也逃脱不了,他们可以在途中下毒也不一定,所以,媒婆,轿夫,以及所有送亲队伍的人也要全部看守起来。
”
“王爷,不要的,我们是冤枉的啊……王爷明察啊……王爷……”
院子里,顿时响起了哭天抢地的声音。
荣千钰却仿若未闻,看了眼赵大人又道:“这里就交给你了,本王现在去宫里向皇上禀告此事。”
荣千钰的吩咐有条不紊,赵大人如实招办,将送亲人马全部押回张府,然后派专人看守。
去皇宫之前,荣千钰将白韶华送回瑾王府,然后坐着马车往皇宫方向走去,原本楚王要跟着去,但因为白秋华醒来后身子不适,便带着她回王府了,所以便由阮郡贤跟着去。
马车上,阮郡贤开口道:“千钰,你觉得这件事是谁做的?”
荣千钰叹了口气,目光看向阮郡贤,淡淡说道:“我现在没有头绪,但,楚王有句话说对了,新娘子能死在花轿里,说明上花轿之前就已经被人下了毒!”
阮郡贤眨了眨眼,眼角流去一丝惑色:“那你怎么把送亲的人也看守起来?”
闻言,荣千钰顿时眯了眯眼:“我只是不想有什么纰漏罢了。”
嗯?
阮郡贤拧着眉头,表示不懂。荣千钰便又继续道:“毒也分几种,有见血封喉的鸩毒,也有慢慢积累而毒发的慢性毒,现在张鸢所中何毒还得等仵作那边查验之后才会有结果,如果是鸩毒,那就不可能是在新房下毒,不然的话,张鸢早在没上花轿之前就毒发了,如果是其他毒,那么是在新房里下的,要么就是平日被人一点点的下在食物里,碰巧在花轿里毒发,这些可能性都有,我们不能错过任何一种,所以只有将相关的人全部看守起
来。”“只要确定张鸢所中何毒,再结合毒发时间,就能排除一批人!”阮郡贤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