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兰似乎难以置信,又摸了摸脸颊,掌心鲜血竟然比之前又多了一倍!
她的脸!她的脸!
“啊!!”
阮郡贤毁了她的脸!阮郡贤毁了她的脸!
依兰跑到大祭司的面前,双手紧紧的拽着大祭司的衣袖,歇斯底里的大喊着:“爹,我的脸!我的脸!快救救我啊!”
“兰儿,你冷静点,冷静点。”大祭司快被依兰拽到无法呼吸,他手掌微微用力,扯下依兰的手,柔声宽慰道:“兰儿,你放心,爹会为你做主的,你放心!”
说完,大祭司立即沉下脸色,冷声吩咐道:“来人,将阮郡贤给本大祭司押下去!”
须臾,屋内瞬间涌进几名侍卫,虎视眈眈的望着阮郡贤,而阮郡贤却一个字都没说,身子往前一跃,二话不说,三两下的便解决了那几个人,下一秒,锋利的刀尖抵在了大祭司的脖子!
“你再叫人进来试试?”阮郡贤凑近大祭司,阴狠的眸子直逼着他!
大祭司吓得手脚发软,忙放低了声音:“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先把刀放下好不好?”“你女儿绑了小昭,我相信你不知情,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如果你非要插手,就别怪我血洗你苗疆了,我武艺如何,你是知道的,要不要试试?”阮郡贤这会儿怒气冲天,谁敢上前,他保证会利索的解
决掉!大祭司被阮郡贤用刀抵着,身为同伙的荣臻却没有丝毫相救之意,他只是懒懒的看了眼,而后便收回了视线,在他心里,为了一个不成器的女儿和敌人且是比自己强大的敌人对着干,无疑是以卵击石,大
祭司想要强出头,也要看看情况允许不,这样蠢笨的人,救他都是浪费自己的精力!
而另外一个原因,荣臻知道阮郡贤的脾性,只要大祭司低头服软,阮郡贤自然不会再大开杀戒,所以他才一直作壁上观!大祭司微微一动脖子,都能感觉到娇嫩的几乎划过刀锋,他脸色都吓白了,大祭司又是摆手,又是摇头,只差没哭出来了:“不用,不用,不用试了,贤郡王,你先把刀放下好不好,咱们有话慢慢说,慢慢
说……”
贤、贤郡王?
依兰乍一听到,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爹,你刚刚说什么,他是贤郡王?”
大祭司看来眼依兰:“嗯。”
依兰不顾脸上的伤口,任由鲜血直流,目光扫到荣千钰等人的身上,声线微微颤抖:“那他们呢?”“他们是瑾王爷和瑾王妃!”大祭司精力都在脖子上的那把匕首上,哪里顾得上依兰的问话,回答依兰问题的是抱着孟昭的青裳,孟昭因为之前受惊过度,在看到阮郡贤等人闯进来的时候,知道自己得救了
,所以紧绷的神经彻底的松了下来,紧随而来的便是天旋地转,孟昭身子一软,直接昏倒在青裳的怀里!
他们居然是皇族中的人,太意外了!
依兰身子不受控制的倒退了几步,她哆嗦着嘴皮子,消息太震惊,以至于到现在都没回过神来。
“大祭司,如果不需要我给个交代的话,那我就带着小昭先走了。”
刀还抵在他的脖子上,他哪里还敢要什么交代哟!大祭司转头望着依兰的脸,刀口从眉尾延伸到下巴,足足有五寸之长,皮肉往外翻,乍一看,十分的触目惊心,且恶心异常,大祭司眉心抖了抖,阮郡贤下手也太狠了,就算用最好的药怕也是不能恢复如
初,依兰这张脸蛋,怕是毁了!
算了,毁都毁了,再讨回公道又能如何,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他的命!
“你们走吧,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
“爹,我毁容了,怎么能说没当发生过?”依兰好不容易平复自己的震惊的心情,又听到大祭司的这番话,当即不干了:“爹,你是不是认为他们是皇族中的人,所以不敢把他们怎么样!”
大祭司没说话,算是默认了,但还有另一方面,以他现在的实力,真的惹不起阮郡贤啊!大祭司考虑的这些,依兰压根儿连想都没想过,她只看到了眼前:“爹,你怕什么,如果是在京城的话咱们是斗不过他们,可这里是苗疆啊,你现在又是苗疆的主人,你还怕他们做什么?要我说,直接将他
们全部杀,”
“住嘴,你知道什么!”大祭司受不了依兰呱躁的声音,冷声呵斥:“还不是因为你,孟小姐惹到了你吗?你居然用这么恶毒的法子对付她,你是觉得我的事情还不多是不是!尽给我找些麻烦事!”“爹,你真的就这么算了?”依兰心里似有不甘,因为激动,脸庞微微抖动,扯到了刀口,原本已经干涸的刀口顷刻间血流涌注,可她却顾不了这么多,随便用帕子捂住:“爹,我实在是想不通,这里明明是
苗疆,是我们的地盘,就算现在把阮郡贤他们杀了也不是不可以的,你为什么这么害怕呢?而且我的脸都被阮郡贤毁了,这笔账不找回来了?”
依兰将‘胸大无脑’这句话表现得淋漓尽致!
白韶华掩面打了个哈欠,依兰设计小昭,欲毁她清白,结果反被阮郡贤毁容,小昭总归保住了清白,但依兰这张脸怕是不能恢复如初了,阮郡贤替小昭找回了场子,算下来也不亏!
“再敢多说一个字,就给我滚回你的房间!”大祭司懒得和依兰再费口舌,斥责她不许再说,而后才抬头望着阮郡贤,神情多多少少有些颓废:“你们回去吧,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折了一个女儿,却不敢将对方如何,大祭司能有好脸色就怪了!
阮郡贤没说话,他将匕首放好,然后弯腰将孟昭抱在怀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柴房。
荣千钰和青裳也扶着白韶华紧随而去!
荣臻眯了眯眼,突然看向大祭司:“大祭司,找到你们这里最好的大夫,剩下的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说完,荣臻也转身离去,跟在了阮郡贤身后!
大祭司转了转眼珠,明白了荣臻的意思,撇下依兰,快步离开柴房!
依兰见所有人都走了,其他人倒也罢了,可是她爹爹连声安慰都没有,也没找个大夫给她看看,这件事情里面,她才是受害人啊,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向着她!
依兰气得流下了眼泪,眼底充满了不甘愤恨之色!
……
阮郡贤抱着孟昭回到院子的时候,另一边,一身穿墨色长袍,手提药箱,年过半百的老者也赶了过来,他放下药箱,表明来意:“各位贵客,我是奉大祭司的命令,前来给孟小姐诊治的。”
“你去告诉他,不用他假好心,我们这里有大夫!”听到是大祭司的意思,阮郡贤脸色顿时一沉,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大夫,要他来猫哭耗子!恶心!“贤郡王,你也别太激动了,现在孟小姐已经回来了,当务之急是先替孟小姐诊脉。”荣臻突然开了口,引得所有人纷纷望着他,眼底诧异万分,不过荣臻面色而却十分平静,并没有因为他们突如其来的注
目礼而慌神!
荣千钰淡淡的扫了眼荣臻,这么主动,难道是怕阮郡贤谎报病情,或者是孟昭将装晕倒,所以才找了其他的大夫?这个大夫说是大祭司派来的,依他看,多半是荣臻的意思,这个人,心思鬼着呢!
既然他这么费心,总不能让人家失望而归吧!
暗中拉了拉白韶华的宽袖,白韶华心神一动,余光瞟了眼身旁的荣千钰,见荣千钰眼底分明划过什么,白韶华随即撤回视线,微微抿着唇,半晌,她悟出了荣千钰向她传递的意思!
“阮郡贤,你别意气用事,小昭现在还昏迷着,而你心情起伏不定,实在是不宜替小昭把脉,还是请大夫来吧。”白韶华拧着眉头,苦口婆心的劝了几句。阮郡贤深望了白韶华,见她不着痕迹的冲自己摇了摇头,阮郡贤清楚他们的打算,所以也没再阻拦,他侧过身子,坐在床尾,大夫见状,忙将枕垫拿出来放在孟昭的手腕下,而后仔细的替孟昭把脉,又检
查了她的伤势,一番下来,倒也去了一炷香的时间。
“这位小姐手腕淤青,额头上也有伤痕,而且身体的擦伤很多,不过这都是外伤,不碍事的,涂点药就好了,最重要的是小姐受了很大的惊吓,心神俱疲,怕是要休息好一阵子才能下床。”
荣臻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孟昭,眉心微微拢起,真有这么严重?
不过细想之下,任何一个未出阁的女子遭遇那样的事情,怕也是会惊吓过度吧,而且这个大夫是大祭司的人,断然不会帮着阮郡贤他们说话……这么一想,荣臻心里便消去了不少的怀疑!
“那就请大夫开药方吧。”
荣臻调整脸部神色,露出忧心忡忡的样子对着大夫开口,却不料,他刚刚把话说完,就遭到了阮郡贤的拒绝。“不用!我马上收拾东西带着小昭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