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半晌,并没有发现里面有什么异样,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那纳鞋垫的女子,竟然一直都没有抬头,十分认真的做活。
不得不说,这女子也真是心大,静荷与君卿华所站的地方,说明显不明显,但正是女子所面对的方向,因此,这里若真是追云谷的秘密联络总部,那么这女子也着实厉害,亦或者,这女子是不知情?
“我感觉里面没人!”良久之后,静荷说道。
“确实没人,但这里确实有多人住过的痕迹,这女子,应该是最近才搬进来的!”君卿华缓缓说道。 “你怎么知道?”静荷转过头去,仔细打量起来,这院子确实大,也确实房间很多,而这家里,东西却很少,家里连个孩子都没有,看这女子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显然已经做妇人很长时间了,却没有孩
子,冷冷清清的着实怪异。 古代不比现代,现代人可以二十八九岁结婚,婚后一两年不生孩子,古代可不同,女子最迟成婚也在二十岁左右,除了订婚之后家中长辈去世要守孝,不能完婚的除外,一般女子十五岁及笄之后,便
开始商量嫁女的事,媒人便会登门,成婚之后也会立刻生孩子。
男子建功立业忙于生计,女子通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农家的女子在家也就是织布,绣花,贴补家用,在不就是做饭,给自己男人送饭,成婚怀孕都是连着的。
因此,初时静荷觉得奇怪,不过是感觉这里很不协调罢了,并没有看出什么别的来。 “除了堂屋之外,只有一间卧房,灶房的门是开着的,其他两排房间,都上锁,自己家里,甚少在家中有人的情况下还上锁的,由此可见这些屋子不属于他们,这些屋子里应该是追云谷的东西,只是他
们并没有完全转走。”
“嗯!” “还有你看着颗枣树,枣树上很多手指印,刀痕,枣树后面的墙上,还有射箭留下的孔,虽然最近被整理过,弹孔虽然是堵住了,但泥巴新旧颜色不同,从泥巴如此浅的颜色来看,这应该是两天之内糊
上的,旁边的泥巴已经是褐黄的颜色!”
“嗯!” “诺大的院子,空空如也,只有飞尘扬起,但地面上的浮灰也太多了,风吹过,带起地上的浮灰,浮灰飘起之后,地面上露出坑坑洼洼不同寻常的凹凸,你仔细看看,那是脚印,练功的时候,不自觉的
留下来的脚印,或许他们铲过,但虚土和实地,看起来还是有区别的。”
“嗯!” “再者,这女子尚未成婚,她纳鞋垫的手艺虽然很成熟,但是她的眉,团簇而不立,乃是少女才有的眉形,还有她的手,看似娇弱无力,实则内力不低,你看她手中的鞋垫,这个高度,有二十层厚,她
落针,却是一下子就戳进去了,如此手劲儿,寻常女子是不可能有的力度。”
“嗯!” 君卿华看了谦虚受教,认真听的静荷,不由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脑袋,皆是道:“鞋垫这种东西,乃是用一层布,刷一层玉米面汤,或者浆糊,一层加一层,这样才粘的牢靠,硬度也够,不浸水,穿着
舒服,时间长,就她手中的绣花针,若没有专用的纳鞋垫锥子,很难如此轻易的就戳进去!”
“嗯!” 静荷连连点头,心中佩服,更多的是诧异,连纳鞋垫这样的观察他都能道出一二三四,比自己还要精通,这让静荷有些心虚,但转而一想自己的嫁衣都是君卿华亲手绣的,这厮还有什么不会的,于是
也便释然。
“最后,这院子四周所住的百姓,有三四家,绝非寻常百姓,他们时不时的会看向这边院子的大门,我想,咱们的踪迹,怕是早就被发现了!”
“嗯!”
“哎……”点点头,又长叹一声,静荷有些自惭形秽,同时又对君卿华的明察秋毫佩服的五体投地,伸出右手拇指,道:“厉害!”
说这厉害的时候,静荷感叹万分,除了对他观察仔细的佩服,同时对君卿华的眼力,心细,还有内功都佩服之至,她需要用望远镜才能看到的地方,君卿华用肉眼就能分辨出来。
比如说枣树上的指印,细小刀痕,墙上小小的箭孔,最令静荷震惊的,就是君卿华连那女子扯线间,反转鞋垫,鞋垫表面有没有锥孔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如此眼力,简直堪称鹰眼。
“好好修炼,日后你也能看到!”君卿华知道静荷羡慕的是什么,于是拍了拍静荷的背,轻轻说道。
而后缓缓说道:“走吧,咱们去看看吧!”
“嗯!”静荷点点头,表示赞同,既然早已被发现,那还有什么可隐藏的,两人大大方方的跳下房顶,走在无人的巷子里,而后,顺其自然的敲开那农家小院的大门。
“叩叩叩!”
院中正在纳鞋垫的女子,微微一愣,而后狐疑的放下手中的鞋垫,站起身来,心道,不是全部撤离了走了吗,自己过来善后,可没说有什么任务下来啊!
“谁啊,来了来了!”心中虽然狐疑的想着,但她还是回答一声,将小竹筐放在凳子上,朝门口走去。
大门打开,秀气女子诧异的打量了几眼静荷与君卿华,而后问道:“两位公子是……”
“哦,我们与这里之前的屋主是朋友,特来拜访!”顺势推开门,君卿华缓缓说道。
脚踩在地面上,果然,一脚深,一脚浅,表面平整的地面上,实则是坑坑洼洼尽是练功的痕迹,感受到这些细节,静荷不由心中感慨,特意留心观察了女子的手和院子四周的布置。
女子有些不知所措,这两人毫无预兆的进来,仿佛来自己家一般,随即的就闯进来了,让她没有一点准备,仓促的关上门,感觉到一丝不妥来,暗中拍了几下大门,发了几个暗号。
“你家主人呢?”两人走到枣树下,君卿华环顾四周,看了看问道。 “我男人去田里锄草去了,我们是昨天刚搬进来的,您的朋友应该搬家走了吧!”看明白这两人是有意而来,她也不说谎,实话实说,却早已下了命令,今日这两人,她只能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