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妃当初为什么要大闹议事殿?”
陈落越听越觉得可疑,也越来越觉得唐妃极有可能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疯癫女址:。
傲风摇摇头,示意不太清楚,两人分别看向秦奋,因为他们都知道,秦奋是三人之中最博学,也是知道事情最多的一个尤其是那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果然,秦奋低着头,摇晃了一下杯中酒,迟疑片刻,才说道:“据说她一直都在找一个人,找谁我不清楚,之所以大闹议事殿,之所以神智不清,其实和修炼无关,而是和她找的那个人有关,且……”顿了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道:“且如果唐妃真是血衣的话,她在外面大开杀戒,恐怕也和她要找的那个人有关。”
闻言,陈落神情颇为一怔,听到这里,基本上已经完全可以确定唐妃定然走出现在虚妄空间中的那个疯癫女子,陈落沉吟瞬间,问道:“唐妃现在在什么地方?”
“早在一年前的时候,学府就把龙蛇院的几位疯子带入密塔医治,几个月前其他人都回来了,唯独唐妃没有,具体原因我不知晓,学府对此事也未曾有过任何交代。”
陈落还清晰记得在自己昏迷的时候,虚妄空间内,疯癫女子的残识说什么她已经快没有时间了,必须在彻底苏醒之前见到自己。
到底没有什么时间?又是苏醒什么?
现在又如何。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数。
不过能够确定唐妃就是自己要找的人,那么接下来就好办的多了。夜,月色皎洁,星光璀璨。中央学府,月湖湾,一座名为‘泡芙’的庄园。庄园之内,鸟语花香,时而春回大地,时而冬雪连天,若四季轮回般美轮美奂。
夏沫静静的站在一棵梧桐树下,依着树干,她是一个不管是容颜还是其他都不输于落樱和薛裳菀的女人,她的美不是落樱那种妩媚的美,也不是薛裳菀那种神圣完美的美,更非莫轻愁的冷艳,而是一种清纯的美,美的清丽脱俗,就像出水芙蓉一般静美。
白飘飘在她面前走来走去,如龙卷风一样,自从得知夏沫被迫终止历练回来的原因竟然是为了照看陈落后,她就开始喋喋不休,直至现在。
“你说你夏沫,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你说你干嘛非要答应啊?”
白飘飘的声音也如她的人一样给人一种很有力量的感觉
“那个家伙心灵受挫,情绪低落,精神萎靡,斗志丧失就由他去呗,这种人最危险了,你难道不清楚吗?万一他想不开,一下子咬舌自尽了,责任算谁的?有没有想到后果?"
“他……”夏沫柔声回应道:“根据这几天的接触,我觉得他的承受力挺强的,已经渐渐开始从阴影中走出来,他既开始选择阵法,斗志也会恢复,相信不久,自信也会如此,而且……”
夏沫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白飘飘指着她,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无奈叹息道:“好吧,咱们先不谈这个话题,你知道这个家伙的名气有多大吗?你知道他是一个极具争议的家伙吧,你知道这些天大家是如何议论你的吗?大家都在传你也是那个家伙的绯闻情人啊!”
夏沫撇撇嘴,没有回应,这件事也让她十分苦恼,白陈落苏醒之后,她多多少少也听到过一些言论,传着传着自己就莫名其妙的成了陈落的绯闻情人。
“夏沫大小姐诶,人言可畏,你不知道吗?这样传下去,以后你还嫁人不嫁人了?这可关乎你的终身大事呢,而且……注意,我说到而且了啊!”白飘飘似乎很生气,胸前起伏不定,说道:“而且,你应该清楚那个家伙和好几个女人暧昧不明吧?当然,你可以说这些都是绯闻,想想那几个都是什么样的女人,一个落樱,一个薛裳菀,一个莫轻愁,一个黄泉,哪一个不是一等一的绝色大美女,哪一个不是一呼百应,如果她们之中任何一个真的和陈落有一腿,不需要多,一个就够了,到时候人家找上门,你怎么解释?”
仔细想想白飘飘的话也很有道理,关于陈落与四个女人的传言,她也有所耳闻,有人说薛裳菀爱慕陈落多年,也有人说陈落与莫轻愁之间爱恨情仇,还有人说黄泉和陈落早已私定终身,也有人说落樱暗恋陈落……如果再给一次机会,夏沫可能会拒绝魏总管交代的任务,因为她突然发现和陈落待在一起,是一件很糟糕很糟糕的事情。
“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既然是学府交代的任务,不管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我都会竭尽所能去帮助他。”夏沫永远都是那个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的夏沫,既然答应,她就一定会做到,凝眉沉思,又道:“而且,你不觉得他看起来让人很……很……若非亲眼见到他,我根本无法相信,一个张狂霸道,逆天而行的人竟然是那般柔弱,柔的让人心碎,弱的让人心疼。”
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几曰,夏沫的脑海中时不时的总会浮现出那个蓝衣青年消瘦的身影,白皙阴柔的脸蛋,和忧郁的神情,和一双深邃没有朝气的眼眸。
“假象!沫沫,你千万不要被他的假象所迷惑!”白飘飘立即走过去,双手摁住夏沫的双肩,瞪大眼眸,喝道:“我承认那个家伙的外表看起来惹人怜惜,可你不要忘记他所干的勾当,如果你仔细调查一下就会发现,那厮绝对是史上最疯狂的暴徒,金水域试炼打丁子轩,入学考核打席若尘和莫轻愁,藏书塔打李端,龙蛇院门前打杜峰,单挑数千人,冒险试炼打诸葛天边等天骄,打魏总管等大佬……这厮绝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暴力分子,但他偏偏长了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你知道这是什么么,这简直就是一个披着天使外衣的魔鬼啊!”
“披着天使外衣的魔鬼?”
夏沫忽然觉得这几个字用来形容陈落实在是再也合适不过。
“不过话又说回来,沫沫,你和他接触也有好多天了吧,那厮是不是真如传说中的那样,喜怒无常,喜时洒脱随意,如佛天下欢,怒时张狂霸道,如魔天下哭。”
夏沫歪着脑袋仔细回忆着,而后摇摇头,呢喃道:“和他接触的这几天,他并没有流露出太多情绪,很多时候都是随意坐在那里,很安静安静,静的有时候让人害怕,我总感觉他心里好像装着很多事情。”
“这个家伙难道真的想走巫法之路?”尽管白飘飘不喜欢陈落,甚至还有些鄙视,但并不代表不会好奇。
“他的种种表现的确是这样的,可是……”夏沫柳眉微微凝皱,眼眸轻轻眨了眨,仿若在疑惑什么,幽幽说道:“可是我总感觉他心不在焉。”
“心不在焉很正常啊,被老天爷审判,修为尽失,尽管想重新振作,也决定要走这条路,可是要想接受这些,就算他的承受能力再强,心境再洒脱,也需要很长很长一段去适应。”
“不!不是这种心不在焉。”
“那是什么样的心不在焉?”
“我也说不上来,总觉得他这样做是在伪装什么,你知道吗,我在他面前演示阵法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好像在班门弄斧一样,而且有时候他的眼神怪怪的。”
“怎么怪怪的?”
“就像……就像……”夏沫闭上眼仔细回忆着自己的感受,呢喃道:“是一种被逼无奈的眼神,就像我演示的阵法根本不堪入目,在他眼中漏洞百出,而他又碍于某种原因,不得不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有时候他的眼睛中会流露出一种无奈,一种讽刺,一种好笑,还有时候他会直接闭上眼,很无奈的掐着眉心,好像我演示的阵法是天下间最丑陋的阵法,让他无法直视忍无可忍的地步。”
“什么?”白飘飘简直不敢相信的耳朵,实在无法理解夏沫怎么会有这种感觉,道:“你可是我们中央阵塔的使者诶,又是首席高级阵师,布置的阵法连许多老师都自愧不如,那个家伙算什么,别说他现在修为尽失,就是他的修为还在,但对阵法的了解,他简直就是一个小屁孩儿,别说跟你比,就是跟我比,他连提鞋都不配啊!”
“或许是我感觉错了吧。”
夏沫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而且这种令她抓狂的感觉还不止出现过一两次,几乎每天都有,这次也一样,今天上午,陈落如约来到中央阵塔,和往常一样,还是坐在那张椅子上,依着墙壁,翘着二郎腿,随意耷拉着脑袋,厅室内,夏沫仔细演示着阵法讲解着每一个符文的妙用,果不其然,三个时辰后,让她抓狂的感觉出现了,那个家伙先是低下头,闭上眼,而后用力掐着眉心,仿佛很无奈很无奈的样子。
认识夏沫的人都知道她的脾气很好,可是脾气好归脾气好,并不代表没有脾气,因为这个家伙给她的感觉实在是太伤自尊了,尤其是这次他的另一手狠狠的抓在扶手上,就像在极力忍受着不堪入目的演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