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浩南辞职,告别北京的一切来到了这个南方大都市,从头开始,只是因为他知道,陈琳就在这个城市。
可是他却不敢去找陈琳,因为他绝对愧对陈琳,同时对死去的娇妻也是心怀内疚的。
本以为就这么的和心爱的女人生活在一个城市,得知她过得很好就满足了,没想到会再度相遇。
而且季浩南是从顾盼的嘴里得知,她的好友多么的玩世不恭对爱情不屑一顾,他知道是自己伤害了陈琳,所以才会想着再度挽回的。
还真是一个凄惨的爱情故事啊,却原来,她在他们的故事当中起了这么一个牵线搭桥的作用。
顾盼无语。
“盼盼,你,你能原谅我们吗?”陈琳望着她,忐忑不安的问着。
说实话,这个故事的确令人同情催人泪下,不论男主女主女配都是悲剧性人物。
可是如果参与其中了,她很难说清楚自己的感受。
那个男人,明明心有所属,却因为所谓的负责任和别的女人结婚了;后来,更是因为愧疚,马虎随便的再找了一个。(呃,似乎不应该这么说啊,这么说好像是贬低了我自己。)
“你们在一起,我会祝福的,至于说原谅和接受,对不起,请多给我一点时间。”
陈琳凄然一笑,“盼盼,你能再和我做朋友,我就感激不尽了。我知道,我们的要求对你而言太为难了。”
朋友,是吗?
是的,以后我们还会是朋友,可是再也做不到,那么无话不说的知心朋友了。
这就是顾盼的感觉。
朋友也十分很多种的,毕竟,她曾经那么的掏心掏肺,告诉了陈琳她的所有,而她,对自己却隐瞒了这么多。
“我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只是真的想忘记,那段过往对我而言太痛苦了。盼盼,希望你能谅解。对了,你现在住在哪里呢?你的房东说,你和一个男人一起走了,盼盼,吓死我了,到底怎么回事?”说完了自己的事,陈琳又开始关心起她来了。
只是,顾盼却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了,如今,她们之间还能恢复到那么无话不谈的地步吗?
裂痕一旦存在,就很难再修补好了。
“我找到新工作了,在R公司做总经理助理,公司给我安排了住的地方。”言简意赅的,顾盼将自己目前的情况讲了一遍。
只是,隐瞒了自己和一个曾是自己丈夫的男人住在一起的事实,夏亦初的房子也变成了R公司的宿舍。
哎,她现在真的很难启齿,告诉别人,她又和前夫住在一起了吗?
明明是什么关系都没有,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别人听了却不会这么以为啊。
陈琳双眼发出亮彩,“盼盼,你进了R公司,还做了总经理助理?这么厉害啊。”
果然,她羡慕的不得了。
顾盼却不好意思起来,羞愧的接受了她的恭维。想起那个莫名其妙的面试过程,汗,真是一塌糊涂啊。
又再坐了一会儿,顾盼答应了陈琳,有空两个人再见面出来吃吃饭,就准备回去了。没想到这个时候,天公不作美,居然雷声大作,瓢泼大雨马上就倾盆而下了。
哎,夏日的天气就跟娃娃的脸一样,说变就变。
她没带伞,于是陈琳让季浩南送她回去,虽然只有几步路,他们也坚持着。
无奈之下,顾盼只好接受他们的好意了。
“你就住在这里?很不错嘛。”季浩南一直将顾盼送到了房门口,看着这四周漂亮的环境布局笑着对她说。
“以后好好地对陈琳吧。”
只是这么一句话,顾盼就转身去开门,不想再理会了。
对于陈琳,她可以再度接受这个朋友,也许以后,就只是朋友了;可是男人——在那个故事中,最作孽的其实是那个男人,如果他的立场坚定就不会搞出这么多的悲剧了。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顾盼知道,季浩南已经离开了,那个男人也有自己的坚持和骄傲。
转动门把手之后,她却倚在门边不想动了,仿若全身力气都被人抽干了。
刚才在他们面前她表现的很好,大方得体,脸上一直挂着称心的笑容。
可是她内心里的苦涩,又有谁知道呢?
他们要她成全,是啊,陈琳觉得他们才是真心相爱,她顾盼只是想找一个规避的港湾。
一个是好友,一个是前男友,就可以以爱情的名义,理直气壮的,去伤害她吗?
不管她爱不爱季浩南,有一点确实无法否认的,曾经,她很用心的去经营那段感情,真的,想再构建一个家。
一个完整的家,家里,有一个普通的男人,以后,还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难道,是她错了吗?
“怎么,还舍不得进来?”
大门突然被打开,玄关处站着一个男人,一手握在门把手上,另外一只手却拿着酒杯,一脸阴霾的望着顾盼。
好浓重的酒气从屋里传了出来,顾盼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那个男人,大白天的,他在家里喝酒?
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一股蛮狠的力气将她拉了进去,“还愣在那里干什么,顾盼啊顾盼,我还以为你多贞洁烈女呢,怎么,又跟那个男人勾搭在一起,藕断丝连了?不是说他背叛了你吗,这样的男人你也要?”
一连串的话语从他的嘴里蹦出来,语无伦次乱七八糟的,很难听,估计,是喝多了吧?其实,他的酒量不好,所以最讨厌那些所谓的应酬了。
顾盼不跟酒鬼一般计较,姑且当作什么都没听到,往屋里看去。屋里一片昏暗,摸索着开了墙上的壁灯才看清拉她进来的这个人。
一向很注意外表形象的,此刻不知道为什么,大白天躲在屋里喝闷酒不算,还一脸的胡子拉渣,衬衣领带也被弄得乱七八糟的。
他眼里甚至有几许的血丝,没有休息好吗?
出去之前屋里还只有她一个人的,想起那张便签,顾盼直觉性的问道:“你不是去美国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当然了,你巴不得我不在,方便和别的男人幽会啊。”仰头,又喝了一大口。
皱了皱眉头,她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是伸出手去想夺过他手中的酒杯,“别喝了,小饮怡情,大饮伤身啊。”
夏亦初身子偏了一下,躲开顾盼的手,却没有站稳,往墙壁那边倒去。砰地一声响,他的脑袋跟墙壁做了一次亲密接触。
哎,看来是喝醉了,不论如何,出于“同居”情谊,她有义务照顾他一下的。
回身将大门关好,她扶着夏亦初准备上二楼。
“你,你要干什么?”某人却利眼一瞪,凶巴巴的对她吼着。
想起来了,二楼是禁区,她不能上去的。
连醉了都不忘这一点,倒是让顾盼有点好奇,他在二楼藏了什么,这么神秘?
难道有一名绝色佳人,躲在楼上,偷偷摸摸的,与他幽会?
想起夏亦初刚才的话,顾盼暗自觉得好笑,不过此刻不是她偷乐的好时刻,要先将这个醉汉处理掉啊。
将他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手扶着他的肩背,顾盼只希望尽快找个地方把他安置了。
看他这醉醺醺的样子,随时可能会倒在地板上的。
他好心收留了她这个同居人,她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眼睛余角瞄到客厅正中央的大沙发了,顾盼扶着夏亦初,往那边慢慢的挪过去。
哎,这个男人的身体真重,以前就经常压得她喘不过起来,时常想着,就是被鬼压床也不过如此啊。
如今可怜的她,几乎是连拉带拽的,费劲了全身力气才好不容易把他弄到沙发旁边了。
顾盼大口的喘着气,想歇一下再把他扔到沙发上去的,突然一阵天翻地覆的感觉,等她回过神来时,人已经平躺在沙发上了。
眨眨眼,顾盼再眨眨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躺在沙发上,夏亦初趴在她的身上,倒不是全身的重量。
他趴卧在沙发上顾盼的身边,只是上半身压在她的身上,微眯着双眼,看着她。
这个样子,倒让顾盼怀疑,他是否真的喝醉了。
夏亦初眯着双眼的时候,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
虽然沙发是真皮的,躺着触感柔软,也够大,两个人在上面翻滚都不成问题——吓,想什么呢,顾盼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同时用力的推了身上的男人一下,“起来。”
这样的姿态十分的不雅,而且,十分的危险。
顾盼清楚的感觉到了,他的双腿紧挨着我的臀部,那明显的突起是——
蓦地睁大双眼,她干脆两只手一起用力,“夏亦初,你喝醉了,快起来。”
“别乱动。”夏亦初抓住顾盼的手,同时挪动了一下身子,居然,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到她的身上,似乎要钳制住她不停扭动的身躯,“再动,出了事我不负责。”
于是,顾盼就真的,十分听话的不敢动了。
除了小饮怡情大饮伤身她还知道一句话:大饮乱性,无论是他抵在她腿间的坚硬还是血红的双眼凌乱的面容,都只说明了一件事,此刻的夏亦初很不对劲。
到底,他在美国发生了什么事?
回想起她一进门时夏亦初嚷嚷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语,直觉地,顾盼不想让他误会,正准备解释什么的时候,突然又听到他说:
“为什么,我对你那么好,你还要离开我?他那么对你,你还依恋着?”
怔怔的望着他,此刻,那双又大又亮的黑眸中,专注的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子。
不知道为什么,三年前没有出口的话语此刻却一股脑的倾泻而出了:
“你是用你的方式对我好,可是你问过我,我需要的是什么吗?把自己的需求强加在别人身上,有时候,努力付出不一定会有好的回报的。你一心一意忙着你的事业,有没有注意到,我在家里,其实是越来越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