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是村子里王婶子家里的大黑啊,它怎么会这个样子呢?看现在的情形,似乎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了啊!”
小青的脸上,露出焦急和恐慌来。
陈洛儿心里也极不好受。她眉头紧皱,暗叫不好,没想到,自己担心的事情竟成了真的了!
看来,有些人是不置她死地是不罢休的啊!自己想饶了她,不想与她太过计较,没想到她却步步紧逼,恨不得她陈洛儿马上死了才好。
陈洛儿心里知道不好,面子上却还不能过于惊慌。这只狗怕是不成了,因为它的叫声已经越来越低,而且气息微弱,嘴里还吐出一些东西来,样子甚是可怜。
陈洛儿看着这黑狗,突然一个激灵,一句话都不说,站起来就跑到了厨房里,拉开碗柜子一看,发现最里面的那碗盖着的肉好好的,没有人动过的痕迹,这才放下心来。
还好,没有人来吃过这里的肉,不然的话,今天晚上就不是一只狗死了那么简单了。酒席上,毒死了人,闹得可就大了,她是万万脱不了干系的,虽说真实的情况也有可能查得清楚,但那是费力费神的事情,弄不好,被关进了监狱,一阵好打,人被打死了也说不一定呢。
陈洛儿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后怕。
她赶紧将那碗由堂妹陈苹儿端来的肉拿了出来,然后端出厨房,对小青说:
“小青,去悄悄叫大奎过来一下。不好惊动其他人的,记着。”
小青见陈洛儿神色严峻。知道事情不好,便点了点头,跑过去陪着笑脸叫了正在喝酒的大奎过来。
那叫做大黑的狗现在已经没有叫了,嘴上一丝气息也没有了。旁边还有俩小家伙看稀奇。陈洛儿对他们说:
“哎,这狗可能是吃坏东西了。你们可别乱去说啊,瞧大家喝酒吃菜正高兴着,不要让大家听了不高兴呢。来,姐姐给你们拿两样东西,送给你们俩,悄悄地拿着,先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
俩小孩子一听有东西要给他们。乐坏了,赶紧答应知道了知道了。
陈洛儿将碗递给小青,让她先拿着,然后进了自己的房间,拿了两个泥叫叫,让他们玩去,说是送给他们了。
小孩子心里不装事,拿了玩具就跑开了。自去玩得不亦乐乎。
陈洛儿走过来,重新按了小青的碗,对小青和大奎说:
“大奎。你赶紧将这条死了的狗拖到旁边的地边上去,挖个坑埋了再说。记着,一定要挖个坑深埋了!小青,你去拿锄头吧,悄悄的,别让院子里正吃饭的人发现了才好。”
“哎。我知道了。”
陈小青悄悄拿了锄头过来,三个人趁着大家没注意的时候,走到外面的庄稼地边上,挖了深坑,将那狗和一碗肉都埋了进去,再填好了土,压结实了。
做好这一切,陈洛儿和小青大奎一起回来,洗了手,让大奎先继续去吃饭,只是别人问起的时候,不要说发生了什么事。
大奎看了看小青,点点头答应了。自去吃饭再不提。
大奎一走,小青就担心地问陈洛儿:
“洛儿,刚才事情紧急,我也不好问你什么,看样子你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到底怎么啦?快点告诉小青吧,不然,我这心里急得很呢!”
陈洛儿看了看院子里热闹的人桌子,然后叹了一口气,毫不隐瞒地对小青说道:
“小青,今天晚上真是好险啊,差点儿就出了人命了!要不是我留了个心眼,也许现在有好几个人都躺在地上了呢!还好,人没有出事,大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觉得后怕。
“到底怎么啦?那碗肉又是怎么回事?”小青扯了陈洛儿的袖子,焦急地问道。
陈洛儿说:
“刚才,张氏遣那堂妹陈苹儿端了一碗肉过来,想我放在桌子上,让大家一起吃。我素知道那张氏不怀好心,竟端了一碗肉过来,想必里面可能有不可见人的东西,于是留了个心眼儿,先放到一边,下意识地挑了一块在外面,哪知道果然被狗吃了,而且马上暴毙,看来,那碗里十有八九是放有砒霜的!若不是砒霜的话,那狗怎么会一下子就死了?”
“啊,砒霜?你是说,张氏在肉里放了砒霜,想要害死我们吗?”小青惊得非同小可,瞪大了眼睛,看着陈洛儿,不相信一样,“她可是你的伯母啊,我只知道她对你们一家不好,哪知道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这个张氏,真是蛇蝎心肠啊!太吓人了,幸好人没有事情,不然的话,就是爹娘,今天晚上都要先背黑锅的呢。”
小青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喘了几口粗气,让自己平息一下。
“可不咋的?幸好没出人命!这张氏也真是太迫不及待了,为了害我,竟不惜让一个村子的乡邻一起受罪,真是没有语言能够形容她的了。”
“好险!要不要告诉爹娘他们?”小青犹豫着,觉得此事非同小可。
陈洛儿却摆摆手说:
“罢了,现在大家都高高兴兴地吃饭,就不要去给他们说了,一说了,引起大家的恐慌,倒毁了这个晚上的。大家聚在一起吃这顿饭不容易,瞧他们喝得多开心啊!我们只要留心着便是了。想来,那张氏现在正等着咱们这儿死了人的消息传到她家里呢。”
“这个张氏,定会没有好下场的,为人竟这般歹毒!”小青恨得牙痒痒的。
陈洛儿开解她:
“别生她的气了,为这样的人生气,真是不值得。她只是恨我,要让我们家里不得安生,目标是对准了我们家里的,与你们没有关系,这事迟早要我来了结才行。今日罢了,现在,我们俩轮流着来看护着这厨房,再留意着院子里吃饭的桌子上,只要张氏家里的人不来,便不会有事的。”
“也好。”小青拉了陈洛儿的手,“洛儿,真是委屈你了。那张氏,害得你家里好苦啊!”
陈洛儿大度地一笑:
“她想害我,结果呢,咱家里还不是一日里比一日里过得好了。反倒是她,天天生活在仇恨和痛苦里,她这不是在害别人,是在害她自己呢!总有一天,她自己会被她自己害死的!”
“咦,你们俩在这儿偷偷地说什么呢?怎么不去吃饭?”俩人正说着话,突然有人过来,问道。
陈洛儿一看,过来的是大奎的姑姑,她唤作黄婶子的。
陈洛儿一见她,赶紧打招呼:
“黄婶子好!今天洛儿事情太多了,竟没有来得及与黄婶子说上几句话呢。”
然后又对小青使了个眼色,说道:
“小青,你快去吃饭吧,我在这儿,要和黄婶子说上几句话,一会儿你再过来好不好?”
小青会意,然后笑笑,走过去吃饭去了。
小青一走,陈洛儿就对黄婶子说道:
“婶子,小青和大奎的事情让你操心了!现在知道他们俩过得好了,洛儿的心也放下了,不然的话,当初的冒失,竟是做了天底下最可怕的一件事情呢。”
黄婶子看着陈洛儿,笑了笑,真诚地说:
“洛儿姑娘,当初的事情,我并没有叫大奎说给小青,想必你也没有说吧。”
“自然没有,这个黄婶子放心好了。”陈洛儿答道。
黄婶子说:
“现在看来,你当初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只是做法有些欠考虑。好在一切都过去了,现在他们俩十分要好,这是我们都愿望看到的。不过,黄婶子有一句自轻的话要说呢。”
“黄婶子,你在洛儿面前,有什么话尽管说好了,哪里还自轻不自轻的?”
黄婶子说道:
“老实话,当时我还恨你呢。觉得你将事情搞得乱七八糟的,一点儿不像是一个正经女孩子做的事情,不过现在看来,你的胆大,也是有道理的。咱家大奎当初若是娶了你,未必就比现在过得幸福。你陈洛儿用那些说书人的话来说,根本“不是池中之物”。大奎是乡下孩子,怕是成全不了你,所以,这怕也是天意吧。这样挺好的。”
陈洛儿一听,笑了:
“黄婶子真是会取笑人啊。洛儿只是寻常女子,不过是有自己的一些想法罢了。大奎和小青现在过得这样好,我心里也是高兴着呢!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为了他们的幸福,我们都忘了那些吧。黄婶子,从京城回来的时候,特地带了一些礼物回来,那些布料还不错的,黄婶子若是不嫌弃洛儿的话,吃了饭回家的时候,还望到小青原来的房间来一下,拿上几匹回去才好。不然的话,洛儿会以为黄婶子还在生洛儿的气呢!”
黄婶子一听,笑了,说道:
“既然洛儿这样说了,那黄婶就不客气了!到时候咱一定过来挑两匹拿回去做衣裳穿,洛儿的礼,哪有不接收的道理?哈哈,你说是吧……”
陈洛儿说道:
“洛儿就喜欢黄婶子这样爽利的性子呢!你快去吃饭吧,今天晚上,放松了些,那酒菜是管饱的!”
“行,老姐妹还等着我呢,我过去了,瞧,小青又过来了。”
黄婶子告别陈洛儿,到厨房拿了一个空碗,然后出去坐下继续吃饭了。
“洛儿,你快过去再吃些吧,我差不多都吃好了。我来看着,你放心好了。”小青嘱咐陈洛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