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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洛儿休息了一阵,待疲乏过后,便感觉到了一种轻松来。年轻就是好,累了,吃好了喝好了,便又精神气十足。
中午早过,一时又是下午时分。
陈洛儿带着香草和宝儿,来到了外面的院子里。
前院里马四叔住了一间,陈洛儿看了看,准备将正东边的那两间作为工作室,正北的三间大房暂且先空着,等到以后再说,现在必竟进的货也不多,还没有请什么伙计干洗,两间房子当工作室蛮够的了。
陈洛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马四叔住在西厢里,晚上我们连看门的人都不用找了,这里一有干什么动静,马四叔那里便听得一清二楚的。”
“就是,马四叔别看着不起眼,其实作用还挺大的呢。”香草也是连连点头称是。
事情定下来了,接下来,大家又是一通忙乎。有的到街上去订大桌子,有的打扫屋子里的卫生,剩下的便将那些进回来的瓦砚一个个小心翼翼地搬进屋子里,在墙角里放好。陈洛儿又去买回了砂纸。
到了天黑的时候,一切都准备好了,只待开工做事了。
陈洛儿站着,对屋子里的几个人说:
“打明儿起,大家便每天在这里打磨这些砚台吧。等到基本上都好了,再摆上货架销售不迟。马四叔如果有事尽管做你自己的事情好了,我不会拦着的,必竟,你是姜老爷家的人,我原本没有资格使唤于你的。”
马四叔忙说:“陈,陈公子。哪里的话,我一个老头子了,天天只是看门,也没有什么事,如果能够帮陈公子做一些事情,时间也好打发些。”
陈洛儿听了很高兴。忙说:
“马四叔你放心,你做的一切我都记着,到时候继往开来给你算工钱,肯定一分钱少不了你的。”
“哎,陈公子客气了,我一个孤老头了。哪里需要那么多钱,一天三顿饭吃饱了便再没啥求的,陈公子不要太过介意。自你们几个住进来后,我心里便舒畅了许多,你想想看。这么大的宅子没有几个人住着,说说笑笑的怎么得行?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们呢。”
“马四叔这样说我心里便放下了,你放心,我们都将你当长辈看着,有啥直接跟我说便是了。”
“好,没问题。”马四叔的眼睛里都放出光来。她真是太喜欢这几个孩子了,待人好,而且没有架子,对他还很有礼貌呢。他这一辈子没有孩子。这几个倒让他找到了有孩子的感觉。
“我,就我们几个做吗?”宝儿质疑道。这几日,他也跟着到处看了,那些其他的作坊里,都请了许多的伙计,做得热火朝天的呢。
陈洛儿低头,笑了一下,然后说道:
“我如何不想多请一些伙计来做?无奈我们刚刚起步,底子不厚,一来请不起人。二来怕请了人生意不好付不出来人家的工钱呢。所以,眼下只有我们自己先辛苦一下,将生意先做起来再看情况说话。”
“哦,我懂了,没事的,我和香草都会卖力地做。”宝儿看了一眼香草。
香草啥话没说,狠狠地点了一下头。
“行,既然大家这么有信心,咱先去吃了饭,休息后明天一早再来做工吧。”陈洛儿动员会开完,觉得效果很好,心情高兴,便散了大家。
吃过晚饭,陈洛儿也不想出门去逛,便安顿好宝儿和香草,然后自己进了空间,抓紧时间细琢那方“青山绿水”了。
打磨好后,想着怎么样让它一下子干净起来,莹润起来,便抠脑袋想法了。
陈洛儿的思绪一直回到了老家那鱼洞河里。这石头之所以做砚台这么发墨,这么好,还不是因为它天天浸在泉水里吗?
真正好的砚台像一个人一样,也是需要养的,给它最喜欢的环境,它便仿佛有了生命一样,可以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有灵气。
想到这里,陈洛儿小心翼翼地捧着雕好的砚台,到了外面,来到泉水处,将那砚台放到了水里泡着,用手不断地抚摸,仿佛在给它洗澡一样。
过了一阵,拿起来一看,砚台果然变了一个样,原来灰尘仆仆的,现在已经干净了,而且,青的地方更青的,绿的地方也更绿的,淡红的地方也变深红了,所有颜色,都比没有见水的时候深了些,鲜艳了些,水润润的,像一种不透明的玉石一样,说不出的有多美!
“哈,总算是完成了!”虽然最后的包装工序还没有彻底结束,但是,这方砚台就像一个待嫁的姑娘一样,已经长和婷婷玉立,只需要再化一些淡妆再穿一些漂亮的凌罗绸缎,她就可以仪态万方迷倒众生了!
与它相片了这么些时日,陈洛儿对它倾注了许多的心血和智慧,不觉中,已经将它当作了自己的一个好友一样,一想到就要将它卖给别人了,陈洛儿的心隐隐地痛起来。
放在水里,拿起来,反复把玩,越来越舍不得。但想到自己带着宝儿和香草出来,就是想靠作这手艺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改变他们的命运,现在光是舍不得,可怎么行呢?
罢了,卖是可以卖的,但绝不贱卖!
陈洛儿根据上次秦君浩给第一方砚“青松砚”估的价格,她决定给这方更胜一筹的“青山绿水”订价为一千两银子。
对,就是一千两,少了一两都不卖!如果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嫌贵,不买它的话,那么陈洛儿决计自己留下它,珍藏它,因为这方砚实在是太美了!简直是浑然天成,巧夺天工!
她凭着自己的经验相信,这方砚就是卖一千两银子也是一点儿也不贵的,说它是砚台。倒更像是一件精绝的艺术品,而且,这艺术品还有十分好的实用功能。
陈洛儿心情激动地下了决心。
这么好的宝贝儿,如果放在外面的屋子里的话,她真是不放心,说不定就会被哪个技艺高超的梁上君子给顺了去。还好,她有空间,放在这么隐蔽的地方,她才不担心会被人偷去呢。
把玩了好久,她才不舍地将“青山绿水”拿回工作室放到了工作台上,看了许久。这才依依不舍地洗漱睡觉了。
梦里,她梦到许多的人都来看她的这方宝砚,一个个的眼睛都放出光来,而这方“青山绿水”突然之间变大了,变成了真正的青山绿水。然后,她不知怎么回事就站到了那绿莹莹的水边……
睡梦里的陈洛儿,“咯咯咯”地笑出了声来……
第二天,吃过早饭,按照原来的思路,陈洛儿让马四叔宝儿和香草都到了前院东厢房里,开始手把手地教大家怎么打磨瓦砚。
她是做砚的行家,做这点事情那是小菜一碟。不大多一会儿,大家都学会了。
“其实很简单,打磨的时候。只需要动作轻柔小心些就行了,其他的没有什么诀窍。”
陈洛儿见大家学得都快,高兴地总结道。
“陈公子以前是做这一行的吧。”马四叔东呵呵地问道。他的手很粗糙,做这活正合适。
“嗯,这个,不是啦……”陈洛儿不知道怎么撒谎了,只得实说。
宝儿这时候也悄悄地将头伸到陈洛儿的耳边来,神秘地说:“姐姐,你为什么懂这个呢?”
在陈宝儿的印象里,他的姐姐连笔都没有摸过。更不说与这砚台打交道了,而她现在的作派,哪里像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一行的人?
陈洛儿看着宝儿很有深意地笑了笑,然后解释道: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见这东西便喜欢上了,然后看了人家怎么做,觉得简单,便照作了而已,没你们想的那么困难的。”
“陈公子太聪明了,什么事情都是一看就会,我怎么就不会呢?”香草没有怀疑陈洛儿的话,只是觉得不可思议。天底下,尽然真的有一看就会的人呢。
“嘿嘿……”陈洛儿不置可否。自己的种种迹象是让人有这样的看法,哎,既然不能解释,便任他们怎么看自己了,被人认为聪明,不是一件坏事。时间一长,人们也就见怪不怪了。
除了吃饭,一家人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非得去做,大家憋着一口气,想早点儿开张。砚台打磨好了,陈洛儿便一个个地检查,看哪里还有没有磨到的地方,这些东西虽然比不上自己空间里的那方砚台,但是好歹也是卖上几十文甚至几两的。积得久了,也是不小的一笔钱呢。
只是,空间里的那方砚台突然之间拿出来,大家一定会感到惊讶的,自然会不断地问它的来历,总不能说是路上捡到的吧,那以后的砚台怎么解释?
陈洛儿有些犯愁。
砚台做好了,还得给它编些故事才行,哎,有了异能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啊!
陈洛儿默默做着手上的活儿,默默想着办法。以后既然要让宝儿也学习雕砚的本领,总得将原料拿出来吧,而原料都在空间里,用一种什么方式拿出来呢?
“陈公子,你眉头皱着在想什么事情吗?”香草突然问道。
“哦,没有啊,我只是想还得再去考察一下价格呢。”
陈洛儿顺口编了一个理由。
“那是,反正家里有我们,你随时出去考察便是了。”香草很懂事。
“行,那我出去走走,看看,价格可不能乱定呢,高了没人买,低了不划算,旁边的店子还不乐意,真得好好考察一下。”陈洛儿站了起来,走出了屋子。
在院子里美美地伸了几个懒腰,然后出了侧门,来到了外面的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