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连回城满是激动的出现在了城墙上。
镶翠看到这里,急忙推了推陶然。
陶然抬眸看去,正好看到了连回城那激动万分的面容。
“王妃,太好了,你拿来的那些解药真的有效!”
陶然的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城主,那现下我和我的婢女能够进入这南城门了么?”
“准,自然是准的!快些将这南城门打开,将齐王妃迎接进来。”
随着连回城的一声令下,那关闭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南城门轰然打开,陶然和镶翠双双携手走入了南城门内。
连回城亲自迎接陶然和镶翠两个人。
“卑职恭迎齐王妃。”
连回城对待陶然的态度很是恭谨。
陶然问道:“现下王爷的情况如何了?”
连回城说到:“王爷现下较之之前已经好转了不少了,王爷的神志时而昏迷,时而清醒,大夫说这是好转的迹象,王妃倒是不比太过于忧心。”
陶然点点头,“你前面带路,我去看一看王爷,我这边还有不少的解药,我忘记跟你说了,这个解药若是给王爷喝的话,那完全不比稀释,但是若是要给其余的人喝的话,必须要将这解药投入到大水缸中,取用那大水缸之中的水来喝。”
说着,陶然便丢给了连回城几个水囊。
“我的马车里还有不少的水囊,你的人自去取就好。”
“好好好,卑职这就带着王妃去见王爷。”
进入了这南城的范围,极目望去,只见到处都是忙碌的人穿梭其中,和北城的人相比较起来这里显得有些乌云惨淡的。
街道上挂着不少的晒衣绳子,绳子上随风飘荡着不少刚刚清洗出来的衣服和拆洗的被褥,但是因为这里天气肃寒,所以这些衣服都冻成了冰条,并且随着凛冽的寒风摇晃着。
因为下着雪所以街道和屋脊上均被覆盖上了一层积雪,看起来很是萧索。
宇文修居住的地方就在其中一间看起来还算是章整洁的房屋里面,可能是因为宇文修患了疫病的原因,所以这里的人很少,连回城将陶然和镶翠两个人送到了门口,便踌躇不进。犹豫的说道:“王妃,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因为这里已经被隔离了,我不能进去了……”
陶然看的出连回城的犹豫,说道:“我知晓了,城主你先去忙着将解药分发下去吧,王爷这里不必你忧心了,若是你那里的解药不够了,尽管来管我要,我这里还是有很多的。”
说着,陶然便吩咐镶翠将自己放在马车里的水囊递给了连回城一些,接着自己便下了车。
陶然的软底绣花鞋踩在了那积雪上,发出了咯吱咯吱的清脆响声。
陶然踏着这些碎雪,打开了自己面前得这一面黑漆木门。
吱呀一声响声,院子里的场景便映入了陶然的眼帘内,在那青石板铺就的甬路上洋洋洒洒的撒了一地的积雪,但是那积雪却没有任何人前来打扫,可见这里服侍宇文修的人并不甚上心。
陶然的胸臆之间便陡然的升腾出了一份的愠怒。
连回城正在指挥着几个人将那马车上的解药搬下来。
陶然的诘问便接连而至。
“王爷虽然是患了疫病,可是却还是尊贵之身,莫非王爷居住的院子里,连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么?”
连回城倒是没有堤防自己一转眼的功夫便惹得齐王妃这般的盛怒,急忙的解释说道:“王妃,并不是的,这院子里是有王爷的贴身小厮服侍的,我说过要给王爷的院子里派一两个丫鬟来洒扫庭院,可是王爷却婉拒了,说自己得了疫病,就不要随意牵连人了,便将我指派的丫鬟给打发走了。”
看到连回城那诚惶诚恐的样子,陶然陡然察觉到自己的小题大做,自己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因为事关宇文修,而宇文修现下又患上了疫病,自己就关心则乱么?
陶然忍不住怔忪在原地。
而连回城看陶然面目森冷一言不发的样子,更是惶恐。
镶翠对着连回城摆了摆手。
“城主,你回去吧,我家的王妃只是因为关心王爷,所以难免有所迁怒,没事的。”
连回城急忙擦了擦自己额头上陡然生出来的冷汗。
“王妃对王爷的一片深情厚谊,着实是感天动地啊——”
镶翠着实是不耐烦听连回城谄媚的说辞,便挥了挥手,示意连回城下去了。
陶然手中拿着一个水囊。
“镶翠,你也觉得我是小题大做了么?”
镶翠嘻嘻的笑了两声说道:“王爷这不是已经得了疫病了么?我若是王妃的话,看到王爷的庭院里无人打理,也会无端的发怒的,王妃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您可千万不要介怀啊。咱们还是先去看看王爷要紧,也不知晓王爷现下如何了——”
镶翠的话很快就提醒了陶然,陶然急忙朝着内室而去。
进入了这个小院子,便发觉这个小院子的清幽,这是一个两进两出的小院子,看样子之前这里的主人似乎是一个富裕的商人,前面的房子是用来会客的,后面的则是一进的用来居住的院子,而宇文修现下居住的便是这里面的院子里。
两个人沿着那青石板走进去,这一路上虽然没有见到什么特别的静止,但是那高可参天的大树,以及那花木扶疏的枝叶之上皆是覆满了落雪,恍如给这个小小的庭院增添了华盖,一眼望过去倒是别有一番清净幽谧之感。
只是这青石板上的积雪踩上了凌乱的脚印,踩到了脚印的地方便泥泞不堪,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听到了有人的脚步声,便有一道声线传来,“若是来送饭的,便将饭菜放在花厅里便可,我一会便去给王爷端过来。”
陶然听得出这便是石头的声音,忍不住扬声说道:“石头!是我!”
陶然的话刚刚落下,就看到一道人影从那影壁后面的走廊里窜出来!
石头看起来消瘦憔悴了不少,看着陶然的目光满是惊喜。
“王妃!您怎么来啦!”
石头的话刚刚落下,就惹来了镶翠的轻叱。
“石头你这是怎么说话呢,怎么的,这地方便只允许你来,不允许我和王妃来么?”
石头之前的活泼劲似乎在瞬间便从身上抽取了,他听到镶翠的话,便搓着手说道“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这不是高兴的么?”
石头看到陶然便说道:“王妃,您可算是来了,您带来的那个解药我给王爷喝下去了,王爷的身子的确是有所好转,可是您也知道,咱们修仙之人若是咋凡间沾染上了疾病的话,啊疾病可要比凡人来的更来势汹汹,您的那些解药王爷喝下去之后,有过短暂的清醒,可是很快王爷便再度昏睡下去了。”
陶然刚才松懈下去的心瞬间便提起来。
“你快带我进去看看!”
石头急忙带着陶然和镶翠朝着宇文修所在的内室而去。
进入了内室,便有一股暖融融的热气劈面而来。
房间里很简陋,只是有简单的一个榻几,榻几上垂下了青色的床帐,而不远处有一道屏风,屏风不远处有一个桌子,桌子上有茶水等物品。
陶然走上前去,轻轻的打开了床帐,榻几上宇文修的睡颜便映入了眼帘中。
只见他的脸色苍白,原本俊逸不凡的面孔此刻也消瘦了很多,而且宇文修的身上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气味。
这种气味直钻鼻子,在陶然旁边站着的镶翠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一旁的石头说道:“王爷自从得了这个疫病之后,身上便一直都一种味道,这些得过疫病人身上都会有这种味道,因为鲜血会时不时的从七窍之中流出来,所以会有一股血腥味。”
陶然闻到了这种气味,可是却没有丝毫嫌弃。
她问石头说道:“石头,那个解药你都给王爷吃下去了么?”
“对,都吃下去了,可是王爷只是有过短暂的清醒。怎么了?”
“那你最后一次给王爷吃下解药是什么时候?”
“应该是在昨天。”
“好,镶翠你去将那边的茶杯拿出来。”
镶翠不敢耽搁,便将一个茶杯递给了陶然。
陶然将一直都拿在手中的一个水囊拿出来,将水囊中的被玉石浸泡过的灵泉水倒入了茶杯中,靠近了宇文修的唇瓣,可是那灵泉水大半都顺着宇文修的唇瓣流泻下来。
“呀,王爷怎么喝不进去呢?”
镶翠疑惑的看向石头。
“就是这样的,我每次喂给王爷喝水喝这个解药都要费很大的时间,而且多半的解药都流下去了……”
陶然看着不断流泻下来的解药,在看看双唇紧闭面色苍白的宇文修,银牙暗咬,直接举起了水囊对准了自己的唇瓣。
接着,在镶翠和石头惊讶的目光中,倾身而下,以唇渡唇,将自己口腔中的解药涓滴不剩的都渡入了宇文修的口中!
看到这样一幕少儿不宜的画面,镶翠尖叫一声,直接用素手无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可是还是禁不住好奇的从指缝中观察这一幕。
陶然的脸上却丝毫都没有出现任何的赧然和羞怯,她的心中眼中只看得到宇文修那苍白的面容,那消瘦了很多的身形。
她只想着宇文修尽快尽快的好起来!
石头也被陶然的举止大为感动。
“王妃,我家的王爷,身上有疫病呢,这样做,您也是会被传染的!”
石头仍旧记得宇文修在昏迷之前对自己的交代,千万不能放陶然进去南城。
可能是宇文修已经预料到了陶然会为了他做出这般的牺牲吧。
得知陶然研制出了解药,为了宇文修得到救治,他对城主连回城假传了宇文修的旨意放陶然进南城本来就已经觉得心中十分愧疚了。
现下看到陶然为了宇文修这般奋不顾身,石头震惊了!
他万万想不到,陶然竟然能够为了宇文修做出这般的牺牲。
明明知晓宇文修已经身患疫病,而且还十分严重,竟然不顾被传染的危险,这般以口渡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