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裘洁说道:“我真是佩服姐姐。”她看着陶然真切的说道:“其实姐姐也不必怪罪陵王爷,他只是……”
陶然眸子一闪,说道:“妹妹不必多说了,我都懂。”
陶然唇角带笑。
“今夜注定是个多事之秋,妹妹若是不嫌弃的话,咱们可以一并多聊聊天。”
李裘洁知晓陶然这是不想多提的意思了。
李裘洁对宇文越的感觉是十分复杂的,她很仰慕他,可是她的身份注定不能嫁给宇文越为妻子,两个人之间的情谊越发的深重,这一份遗憾就越来越浓俨。
身在心爱之人的身边,按说她应该感觉到十分满足才是,可是心中却是有一种注定填不平的遗憾在深深的纠结着她。
今日能够和陶然谈谈心,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种另类的解脱。
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没有多长时间,李裘洁便也离开了。
陶然却注意到城楼的方向传来的厮杀的声响越来越低沉下去。
陶然神色一敛,“镶翠,咱们出去看看。”
出了城主府,外面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了太多围绕的流民,也许是陶然的出现大大的安抚了民心,所以流民们不再抱头逃窜。
陶然远远的看到城楼的方向火把虽然还在盛烈的燃烧着,可是却已经没有了嘈杂的声响。
像是战役已经归于沉寂。
陶然和镶翠两个人飞身一跃,朝着城楼的方向而去。
等落下来,陶然发现这里的确是已经战役止歇。
宇文修那颀长的身形在城门上屹立成了一尊雕像。
陶然带着镶翠一层一层的踏上了城门,宇文修像是感应到了陶然的到来,两个人的眸子登时对上。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
陶然看了看城楼下的敌军,只见不知晓什么时候,大军已经撤退,只剩下了城门下那堆叠着的无数尸首。
血流成河,浮尸千里。
空气中都似乎带着一种浓重的铁腥味。
陶然缓慢的走到了宇文修的身边。
“大军退了?”
“恩。”
“太好了,王爷。”
“……恩。”
陶然觉得宇文修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抬头看去的时候,发觉在宇文修的眸子里似乎涌动着一种不知名的情绪。
陶然忍不住伸手探向宇文修。
宇文修却直接将陶然的素手捉在了宽厚的手掌中。
眸光灼热似铁。
陶然心中不自觉的一悸。
“王爷,你若是累了,便回府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陶然仿佛是一个牵挂着自己夫君安危的小媳妇。
宇文修的眸子里涌动着晦暗的情绪,似乎是隐忍,他单手将陶然的腰肢钳制住。
唇角一抹轻佻的笑意浮现出来。
陶然却觉得这个瞬间,宇文修的轻佻似乎是一具面具,生生的将最真实的那个宇文修个遮掩在这般的轻浮表象之下。
可是还不等陶然仔细的分辨那其中的情绪,宇文修便钳制着陶然一跃而起。冷风在耳边呼啸而过,陶然甚至连镶翠都来不及叫。两个人就飞掠过了那高大的城楼,朝着城主府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的兵卒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低呼起来。
“快看啊,原来那就是齐王爷和齐王妃啊,真是神仙眷侣啊!”
“是啊,真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他们是在飞么?怎么可以飞这么高?”
“莫非齐王爷和齐王妃乃是神仙所化?”
“一定是!不然你小子你给我飞起来试试看?”
……
镶翠尾随着两个人的身后朝着城主府飞越而来。
陶然却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京都城中,男人当初也是这样将只是穿着寝衣的自己连同锦被一起夹裹起来,蛮横的抱着飞掠而过。
那时候的陶然虽然很厌恶宇文修的强势和霸道,但是不知晓为什么,在宇文修的身边,闻着宇文修身上那低调的沉水香的味道,她总是会感觉很安心。
也正是这一点点的安心,使得陶然的心正在一点点的丧失了对宇文修的防守,她开始渐渐的有一丝的依赖他……
这绝对不是个好的开端!
陶然这般想着,就不由自主的看着宇文修那刀削斧凿一般的侧脸。
男人的轮廓好像和宇文越以及时下的那种美男子的类型很是不同。
而且男人的肌肤经过了这些天的风吹日晒,已经变成了蜜色,散发着类似古铜色的色泽,周身的霸气似乎相比较之前的低调和内敛要强烈了很多。
而如今的宇文修更像是被雕琢出的玉石,周身都散发着令人不敢忽略的霸气和强势,陶然觉得心悸不已。
似乎是感受到了陶然的注视,男人转过头来,“然儿这般盯着为夫看是为何?”
陶然没有别开视线,直直的盯着宇文修说道:“王爷近来都消瘦了不少,如今敌军已然退散,王爷可以好生的休息一下了。”
宇文修说道:“若是有然儿亲手为本王做的饭菜的话,本王定然会休息的很好。”
陶然听得出男人话中的意思。
她垂下了自己的眼眸。
“好,既然王爷不嫌弃,那陶然便多为王爷下厨。”
“那咱们可就说好了,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这一次换成了宇文修躲闪开了陶然的目光。
陶然唇角的自嘲的勾起唇角。
她表露的这把的明显么?
可是终归是不应该的啊。
这一份情愫本就不应该存在的。
可是,竟然还是存在了么?
两个人掠过了街道,掠过了无数人的府第,掠过了城主府那高大的城墙,在重重的围墙中,终于是找到了他们居住的院落。
那一丛翠竹在院落中已然凋敝了不少的竹叶,冷凤吹动着竹叶发出了飒飒的声响,显得极为悦耳动听。
两个人终于是双脚着地。
宇文修抚开了陶然掉落的碎发,说道:“今日然儿在城中的所为我已然听说了,然儿你做的很好。”
陶然低笑。
“王爷带领着将士们在前线冲锋陷阵,我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
宇文修没开口说话,只是陡然将陶然紧紧的拥抱在怀中。
“下次不准再 将自己陷入险地了,然儿总是这般做,为夫可是会心疼的。然儿也不想为夫这般的为你担忧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