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男人环绕在陶然周身的气息更浓郁了几分,可是还不等男人有任何动作,陶然已然手疾眼快的到了另外一边的坐塌上!
“王爷,你若然再对着陶然动手动脚,就休怪陶然对王爷不客气了!”
宇文修却伸直了手臂,将那一杯酸奶酪递给了陶然。
“然儿可是在想什么?可是本王只是在为然儿拿酸奶酪而已,然儿是不是误会了?”
陶然看着搁置在自己手上的酸奶酪,眸子里却还是闪着一抹戒备。
她自然是不相信男人的鬼话,可是男人眸子里闪烁的光芒却极为诚挚无害。
好似若是不相信他的话,她就是什么十恶不做的恶人一般。
陶然低敛下眸子。
“王爷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不然陶然抵死也要抗拒和王爷之间的这一桩婚事。”
“然儿这般说可真是伤了本王的心了,然儿这般绝情,本王要如何才好?”
说完,男人就深深的喟叹了一声。
这沉闷的一声却像是直接捶打到了陶然的心坎上。
她立马狼狈的别开了视线,她甚至还掩饰的掀开了马车的轿帘,朝着外面张望了下,外面是一片雨帘织就的琉璃水晶世界。
一切都笼罩在一层水雾中,看不清,堪不破。
就像陶然此刻的心境,她一直都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身处在这一辆马车上,和这个男人有这样的一番纠缠。
她只清楚哪些前世的仇恨此刻正如同一团团火焰舔舐着她的胸口,可是她现下却是无能为力,只能任由那仇恨的光火生生的煎熬着她。
想到了那些前世难以释怀的仇恨,她倏然睁开了眸子。
“而且陶然即便是和王爷成了亲,也不过是挂上一个齐王妃的名头罢了,还望王爷不要勉强陶然行夫妻之礼。”
很多话,陶然想和宇文修说在前面,这样即便以后和宇文修分开,彼此之间也不会生出太多的龃龉来。
宇文修却收敛了脸孔上的轻佻之色。
“然儿还是太不听话了,本王之前就曾经和然儿说过,然儿会是本王名副其实上的妻子,有、名、有、实——”
陶然却一丝都不肯退让。
“不,只是名义上的齐王妃,王爷若是看中了谁家的千金,然儿可帮着王爷纳入王爷的后院。可王爷若是想要强迫我行夫妻之实的话,我誓死不从。”
宇文修回以陶然一记哂笑。
别开了视线,他慵懒的摇晃着手中的纸扇,不再在这个问题上和陶然多做纠结。
“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
男人的眸光灼灼,话语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陶然也不想和宇文修闹得太过于僵硬,毕竟以后两个人可是要联手对付宇文渊的。
“好。”
陶然也不想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结,虽然她重生了两世,可其实内里还是一个恪守闺训的女子,公然和一个男子讨论这种闺房之事,已然突破了陶然的底线。
她的耳根已然蹿出了淡淡的烫。
接下来沉默在车厢里蔓延开来。
陶然只能够听到车厢外面喧哗的雨声,以及马车行驶在路上的碌碌之声。
宇文修结束了这个话题之后,就闭上眼睛开始小憩,高大的身影靠在车壁上,虽则车厢里的光线昏暗,但是他的面孔清俊的如同笼罩了一层薄纱的光芒。
偶尔身体会随着马车晃动两下,可是这样的场景竟然也美的如同一幅画卷。
陶然不知晓如何来形容宇文修容颜之美。
仿佛用尽了天下的笔墨丹朱也无能将男人的俊美描摹出一二来。
动静得宜,都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卷。
陶然看着看着就不由得看痴了。
若是她不是夹裹着前世的仇恨而来,定然也会迷失在男人这臻于完美的皮相中吧,虽则男人形容举止透着慵懒和轻佻,但是骨子里还是透着一股清俊之气来。
这种清俊之气,绝非只是外表之美,更应该是从男人内里的气质中夹裹出来的。
如果陶然没有料错的话,男人外表的轻佻和放浪不过是男人的伪饰。
男人真正的性格应该是另外一个样子。
正想着,就听到外面的驭夫说道:“王爷,京都城到了!”
陶然猛然从对男人皮相的沉湎中惊动出来。掀开了马车的轿帘一看,果然在雨帘中,京都城的城门渐行渐近。
而这时候,一直在闭目养神的男人也倏然睁开了眸子,陶然正好回眸,两个人登时四目相对。
一时之间,电光火石,噼里啪啦。
陶然的心顿时紊乱了,只是这般被男人灼灼的目光盯着她就觉得呼吸都为之而夺。
可是陶然却狼狈的避开了男人的眸光,男人那灼灼的眸光随着陶然的动作黯淡了几分,可是随即男人就扬声对着车外的人吩咐道:“一队人马去护送王家姐妹!”
“是,王爷!”回应的是车外的侍卫。
“先前往丞相府送陶小姐。”
“是!王爷!”这次换成了驭夫的声线。
陶然收敛了紊乱的心绪,对宇文修说道:“我的丫鬟还在王家的车队里面呢……”
宇文修眸光熠熠的盯着陶然,直看的陶然的视线再度闪躲起来,男人才好心情的溢出低笑。
“你的丫鬟已然跟随在本王的车队里,就在咱们身后的马车里。”
陶然这才松了一口气。
“王爷思虑周全,陶然谢过王爷的悉心安排了。”
宇文修听到陶然的道谢,唇角边一缕笑意顿时收敛了个干净。
陶然顿时觉得男人的眸光如芒在背。
可是她垂下眼皮看着自己襦裙的衣褶,生生的承受着男人周身凛冽的威压。
半晌,沉默的窒息被男人的一声冷哼打破。
“你到了。”
男人的声线透着一分不悦。
陶然掀开轿帘看了看,果然丞相府的门楣已然近在眼前了。
马车在丞相府前停下了,可是外面仍旧有哗啦啦的雨声。
宇文修的声线扬起:“然儿先莫要着急,外面雨水很大,先穿戴上本王的蓑衣和斗笠吧。”
陶然想到刚刚已然和男人闹得十分僵硬,对于男人的这个提议就没有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