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容百般无奈,后看着南飞烟也拉不开儿子,竟然伸出五只手指头,一巴掌揍上他儿子的小屁股。
虽说冬日里衣裳穿不少,但百里容立刻就在儿子的眼泪汪汪中屈服下来。
忙把儿子护住,对着南飞烟怪罪道:“慕烟还这么小,你打他做什么。他也没有错,就是喜欢和我呆着而已。”
“是吗?”百里容就见南飞烟抱胸冷笑,也不打慕烟小屁股了,朝着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那好啊,待会儿你要是没法把这小子给安抚好了,我看你还带着他一起上早朝去不成?呵呵。”
说罢,她真还就不管这事了。结果……结果百里容只能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拿了奏章,做了车辇,朝着金銮殿而去。
因此,也才有了现在这副场景。
“启禀父皇,儿臣有奏。”百里容冷着脸面对四面八方暗暗传过来的视线。他忽而扬起嗓音,冲着龙椅上的皇帝一躬。
“哦?”老皇帝有了兴致,叫了魏公公去把太子殿下的奏折呈上来。
瞬间,脸上兴致昂扬陡然间消失无踪,他将手中奏折重重地拍桌面上:“太子消息可是真的?”虽然这样问,但老皇帝心中清楚,若是从他这儿子手里呈上来,消息绝对不会有假。殿下众多朝臣们,忽然见老皇帝铁青着脸,大有要大发雷霆之怒的架势,一个个缩回了视线,大气不敢喘一下,一个个心里猜测着,太子殿下的奏折里,到底写了什么,让心情不错的圣上竟然有大发雷霆
之怒架势。
“儿臣所言俱真。父皇,江南乃是我大周鱼米之乡,富饶之地。岂能容下妖魔鬼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兴风作浪!而今,儿臣是得到确切消息。江南粮价风波影响深远,背后黑手已然开始对京城下手了!”
百里容淡漠的声音里,众人隐隐听出了风雨欲来山满楼之预兆。
“岂有此理!”老皇帝震怒,将桌子拍的阵阵作响:“大周国土无双!何人敢在朕眼皮子底下捣鬼!”老皇帝将奏折递给魏公公,让魏公公拿下去给文武百官一一过目。
大周能屹立不倒,朝堂之上,绝非无能之辈!
众人看完百里容呈奏给皇帝的奏折,大殿上气氛瞬间紧张压抑起来。
“启禀圣上!老臣前几日也得到一些消息,说是金人要打来了,朝廷粮库里粮食不够充足,外头买粮风波不断……粮食价格节节攀升。”户部尚书梁文,年余不惑。此人是出了名的小气鬼。
也因此,圣上让他管理户部,很是放心。谁要是想从此人口袋里捞出一个铜板来,那就得费大心思。
梁文管着户部,还兼管着圣上自己的小金库。此人可谓是当朝皇帝左的右手,和魏公公一样的心腹之臣。
老皇帝坐在龙椅上,依旧拧着眉头,但是已经不再那般盛怒。圣上是个极为自律的人,此时已经从盛怒中清醒过来了。
百里容胳膊上坐着的慕烟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这大殿中每个人的表情。他见龙椅上的老皇帝,从事发到震怒,再到现在这样平静的思考,这期间不过是用了一会儿时间罢了。
可见,那龙椅也不是那么容易坐上去的。要坐稳那张龙椅,不是泛泛之辈能够做到。
但也因此,可以看出,为了那张龙椅坐稳妥,那上面人得日日费心思。小小慕烟的在心里许下了“宏愿”:愿这张龙椅永远与他无缘。
这一刻,慕烟没有一刻比此时加欢欣鼓舞,他上头还有一个会趁着没人偷偷捏他小脸的哥哥。而这个哥哥,年龄虽小,却已经露出端倪,将来必不是坐吃长辈遗留之人。
只要他上头的念容“哥哥”不倒,他就可以做一个混吃等死的逍遥郡王了!哈哈!
“梁文,你既然听到风声了,依着你的性子,应该是已经查到了谣言传出来的源头了吧。”老皇帝忽然问向梁文。
“圣上英明,老臣当时察觉此事不对劲,多留了个心眼。老臣心腹查出,消息正是从西面集市里传出来。”
老皇帝点点头,“爱卿们对此事,可有什么看法?”
……
这场朝会开了一个上午,足足三个时辰,到了中午,众位大臣才得以坐上自己的车驾,回到自己家里。
但,关于哄抬粮价的事情,依然没有什么解决之法。
百里容下了朝,急匆匆地往东宫而去。
魏公公喊住正下大殿外阶梯走的百里容:“太子殿下,且稍等一下,圣上宣您去御书房觐见。”
“你同皇上说,孤忍得了饿肚子,他孙子忍不了。孤回去喂饱了他孙子,会去御书房求见他。”说罢,脚底抹油,迅速消失在魏公公欲哭无泪的眼底下。
殿下啊殿下……您可以这么地和圣上说,杂家可不敢这么说话啊。
却只能苦着脸,往御书房回话。
……
百里容转身回到了东宫,脚步片刻都没停,没进他自己的崇华殿,直接绕过去,朝着朝阳殿而去。
要去朝阳殿,必然经过荷花池。
此时是冬日,荷花池里荷花早就枯萎了。
然,荷花池依旧静美。
东宫荷花池上头建了四角亭子,黄顶红柱,有人特意在周围用上了水晶帘子串着银铃铛,只一动,就叮叮当当作响。
四角亭子离着荷花池上石拱桥不太近,也不太远。但要是从石拱桥上往四角亭子看过去,隐隐绰绰的美景,说不出的美好,叫人心旷神怡。
百里容脚下匆忙,从石拱桥上走过去,忽而被人叫住:“殿下,殿下。”
百里容侧过身子,声音是从四角亭子那儿传过来。他朝着那四角亭子看过去,见到熟悉的人影,正对着他挥着手中香帕。
百里容愣是忍住不耐烦,停下了脚步,沉着声音问了一句:“高阳郡主,用过午膳了吗?”
这原是一句客套问话。
却见四角亭里的高阳郡主小步朝着他这儿走来,百里容耐着性子,愣是等到了她小脚一扭一拐地来到他身前,盈盈向着他行个礼:“殿下……”高阳郡主再抬起脸时候,小脸之上,泪痕斑斑。
她极其幽怨地瞥了百里容一眼,又扫了百里容怀中慕烟一眼。“容哥哥,我多日未见容哥哥,今日见了好生欢喜。”说到此,她好似为她委婉大胆地示爱感到娇羞,两颊忽而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