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枭(1/1)

她很幸运,周家母女此时的站位都背对着过道,正举杯向南非当地一位绝对有权有势的人物敬酒,这才是她们的真实意图,借着冠冕堂皇“为艾滋病孤儿募捐”的慈善活动,请来当地渔业管理局官员,为的是获取龙虾捕捞证,以供应他们饭店旺盛的需求量。

美丽不可方物的周占娜忙着对那位官员暗送秋波,方妈妈利用她的语言优势,用斯瓦西里语和那位黑人官员唠嗑增进感情,色诱、感情牌双管齐下集中精力啃硬骨头,没有看到身后有一只背黑腹白,胸前有道黑色横纹的企鹅人偶鬼鬼祟祟溜了进来,径直朝饭馆里面走去。

秦弦子本打算先去卫生间脱了这身碍事的人偶服,轻装上阵,转念一想时间紧迫,乘现在那母女俩忙应酬走不开,得抓紧时间去办公室看看,等会要是她们返回,自己就没机会了。

于是,她掀开罩在头上的企鹅脑袋帽子,步履艰难地走上了二楼,楼上全是豪华包房。没关系,咱再上一层楼。

三楼走廊内有N个房间,哪一间才是那母女俩的办公室呢。不对,一个牛逼哄哄敢杀人的老太太,一个号称“象牙女王”的女王,肯定有一间专属“王室”。

她不知道方琼芝一年只在南非出现一两次,大部份的时间都在坦桑尼亚累斯萨拉姆度过,把从全非洲收集到的象牙汇集到那里的港口,藏到集装箱里运往香港维多利亚港,所以,“王室”只是秦弦子的一厢情愿。

一个楼层位置好的房间应该远离楼梯——清静,靠近窗户——空气畅通。秦弦子站在楼梯口左右看了看,右边楼道的尽头有一扇窗,她转身往右边的走廊走去。

刚走了几步,就传来开门声,动静是靠近楼梯的第二道门里传出来的,那人出来势必要和她狭路相逢,她急忙侧过身一动不动靠墙站着,打开的门里走出一位系着围裙的黑人女佣,手里抱着一摞熨烫好的饭店服务生制服,女佣看了一眼身边这只挺着丰满肚子的胖企鹅,下楼去了。

胖企鹅迈着笨拙的步子,很快来到走廊尽头,秦弦子开膛破肚拉开企鹅服胸前的拉链,伸出脑袋和手来开始作案。

门锁着呢,女王怎么可能会忘了锁门,就算是忘记了,也会有清洁女工帮忙锁好,刚才那个出现在走廊的人不就是清洁女工吗?

这可忙坏了企鹅宝宝,再次返回刚才虚掩的那道门前,推门进去找钥匙,果然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一串钥匙,拿起钥匙吭哧吭哧地跑回去,试了几把都没有成功,正在抓瞎之际,楼梯口又一次传来脚步声,秦弦子赶紧把头缩回到企鹅肚子里,拉上拉链戴上企鹅头帽子,立正站好。

那位黑人清洁女工空着手回来了,看见站在走廊尽头的企鹅愣了一下,刚才明明是站在她门口的,她撇撇嘴,难道说这是一只会飞的企鹅?

女工回到自己房间,抱起剩下的工作服下楼去了。

秦弦子重新拉开企鹅服拉链,探出头和手来试钥匙,咔嚓,门开了,推开门,一头雄狮张着血盆大口趴在地板上,露出像锯子一样锋利无比的牙齿,犹其是那四颗长长的獠牙,如同四把利刃吓得秦弦子魂飞魄散。

“Oh,My god!!”

她慢慢向后退去,怕动静大了刺激到狮子的情绪,并下意识地为自己辩解,“我不是人,别吃我!不对,我是企鹅,肉糙皮厚,不好吃的。”

她搞不清狮子的口味,只好瞎蒙。

狮子始终怒目圆睁死瞪着她,但是并没有扑过来的迹象,定睛一看,这是一个狮子头动物标本,连接着狮子头后边的一张狮皮,被整个儿扒了下来当地毯铺在房间中央。

不要自己吓唬自己好不好,她小心翼翼走进去,房间里除了一张放着台式电脑的超大办公桌,一个摆满了酒的酒柜,和一圈沙发外,其它地方到处都是野生动物的标本,墙上挂着长颈鹿头,斑马头,四个角落里安放着老鹰、北极熊、野狼的标本,恍惚中还以为进了动物园。

秦弦子觉得脊背发凉,虽然明知道它们都是一些死去的动物,但从它们栩栩如生的眼睛里,她看见了它们被杀戮时灵魂波动的血影。

这房间肯定不是上了年纪老太太的风格,应该是周占娜平时办公和休息的地方,她小心翼翼推开房间里的另一道门,大床上铺着一张华丽丽的豹子皮,墙上挂着五彩缤纷的珍稀蝴蝶标本。

她走到窗子下面,想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一张合影照相框,突然,窗外发出一串金戈铁马的碰撞声,吓得她急忙伸出头去查看,一道简易折叠伸缩楼梯正哐当哐当地放到地面上。

原来这个相框是楼梯开关,转个方向外面的楼梯就打开了。

如果说把贩毒的叫毒枭,那么就可以把周占娜她们这些贩卖象牙的叫牙枭,电影里的毒枭们通常都在他们的住处挖有暗道,以便警察抓捕时可以金蝉脱壳,这把楼梯的功能大概就相当于周占娜的暗道吧?

秦弦子的目光定格在合影照上,除了周占娜和她老娘,还有两个半大不小的青壮年,秦弦子猜测恐怕就是周占娜的两个哥哥了,说到底,这四个人就是非洲大型偷盗贩卖走私象牙的四个核心成员,虽然现在还没有他们的犯罪证据,但是总算知道他们长什么样了。

秦弦子拿出手机来,对着照片拍了下来。

弟弟看上去跟马力差不多大,胖胖的像妈妈。哥哥留着络腮胡子,三十出头的样子,秦弦子一个激灵,想起梦中和马力决斗的那个络腮胡子,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有点像是毛骨悚然的鬼片啊,并不认识的人闯入梦中,事后你才有机会一睹真容,这其中一定隐藏着某种不可言说的玄机。

秦弦子拉拉床头柜的抽屉,拉不动锁着,她返回外面的办公桌前,把每个能拉开的抽屉都翻了一遍,除了一些蛇、蜥蜴之类的小型动物标本外,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现在谁还用纸质账本,她急忙打开电脑。

有密码锁屏,根本进不去,秦弦子傻眼了,Damn it!除了骂娘她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来了!

正当她急得焦头烂额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她急忙伸手关掉电脑,返身躲进后面的卧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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