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莺亲自带着补品往侍琴家中探视过后,侍琴夜里辗转一夜,如何也睡不安稳,次日一大早儿便动身往宫里去见林绯叶。
林绯叶正坐在院子树荫里翻阅古书,听见宫女通传侍琴正在外面候着求见,林绯叶赶紧放下书,让宫女去把侍琴请进来的同时对黄莺道:“赶紧把这书撤下去,早晨陛下不是刚刚送来几碟糕点吗,端上来,再煮壶热茶来,我要跟侍琴好好说说话。”
黄莺忙不迭地去准备了,侍琴款款走来。她的伤口虽多,却都是小伤不显眼也不碍事。那些伤被宽大的衣裙一遮,若不是面色依旧苍白了些,无论如何也看不出侍琴是受伤的人。
她走到林绯叶跟前先跪下行礼,被林绯叶免礼后依旧跪着,说:“我今日是来向娘娘请罪的,所以我不能起来。”
“你何罪之有?地上凉,你身上又有伤,快些起来,有话我们慢慢说。”说着林绯叶拉侍琴起身。
侍琴顺势站起来,说:“昨儿墨桓擅闯进宫,一时冲动险些伤了珊儿,所以我来替墨桓请罪。”侍琴还想说黄莺昨日亲自代林绯叶道歉一事,转念又一想,此事如果还要拿出来说,太显矫情,索性闭口不言。
林绯叶却“噗嗤”笑出声来,说道:“陛下昨儿已经罚过墨桓了,你还要特意来请罪,这不是折煞我吗?”
适时黄莺端着茶点走出来,将那些茶点一一摆在桌上,一边摆一边询问侍琴:“墨桓身上的伤如何了?”
“多亏了娘娘昨儿送的药,宫里的药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一夜,那些浮肿便下去了,相信用不了几日墨桓就能痊愈了。”侍琴笑盈盈地答。
“快快快,坐下吃点心,这都是陛下早晨送来的,都是你喜欢吃的,你尝尝。”茶点摆放完毕后,林绯叶忙招呼侍琴坐,顺手挑了块糕点递给侍琴。
侍琴略作推辞才接过小口尝着,林绯叶坐到她对面石凳上,托腮看着侍琴,笑盈盈地打趣道:“那些伤药可是你亲手给墨桓抹的?”
“娘娘!”侍琴杏眼娇羞地瞪了林绯叶一眼,引得林绯叶一阵咯咯笑,“要我说侍琴你可真是好福气,你可是没看到昨儿墨桓冲到我这时的焦急样。”
黄莺跟久了林绯叶,知道林绯叶这是要打趣侍琴了,立刻接话道:“就是!昨儿墨桓冲进来时,可是吓了我一跳,拦都拦不住!”说着黄莺看向林绯叶,学墨桓昨日的动作模样,就连声音都刻意压低,将墨桓的话一字不差的复述出来。
引得林绯叶哈哈大笑地指着黄莺对侍琴说:“对对对,你看到了吗,昨儿墨桓就是这样对我说的,丝毫不差!”
侍琴脸更红了,她不敢对林绯叶越礼,却敢站起来轻掐黄莺手背一下,娇嗔道:“黄莺你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只会胡闹!”
林绯叶看着因此打闹起来的二人直笑,笑够了才挥挥手臂打断二人说:“好了好了别闹了,我还有正事要跟侍琴说。”
“什么事娘娘尽管吩咐。”侍琴立刻止住声,问。
林绯叶的神情严肃起来,看着侍琴认真地说:“我知道经过昨天的事你们夫妻对珊儿或多或少都生了偏见,但珊儿只是个七岁的孩子,哪里知道轻重对错?我昨天已经教训过她了,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错误并保证绝不再犯。所以......”
侍琴恍然,“娘娘您这说的哪里话,珊儿这孩子我知道,她性格孤僻淡漠不假,但是她本心不坏,会那么对我也是无心之失,我并不怪她。”
“那侍琴你、你还愿意继续教她武艺吗?”林绯叶小心翼翼地试探问,“你若不愿意再教,也不打紧,我再替找一个师父便是。”
“娘娘所托我自然愿意。”听见侍琴回答,林绯叶这才宽心,舒了口气。她欣慰地看着侍琴,赶紧又拿起一块糕点让侍琴吃。
眼瞧着方才热闹的气氛都被搞没了,黄莺灵机一动,拦住侍琴送往嘴里的糕点,笑嘻嘻地说:“侍琴你先别吃,我有话要问你。”
“你有什么话要问我?”侍琴疑惑地看着笑得不怀好意的黄莺。
黄莺瞄了瞄林绯叶渐隆起的肚子,又瞄向侍琴的肚子,坏笑着问:“我当然是要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墨桓生个孩子啊。你看看,娘娘的肚子都多大了,你趁现在赶紧生一个大胖小子,日后还能给娘娘肚子里的小皇子做伴读呢!娘娘您说是不是。”
“黄莺这话说的不假,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墨桓要一个孩子?”
侍琴脸都红到耳朵根了,她虽然已经出阁,但脸皮仍旧薄的很,被俩人合伙打趣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羞怒地一直瞪黄莺。林绯叶瞧出了侍琴的窘迫,呵呵笑着问黄莺:“说来我也想问问你,你怎么知道我肚子里的又是小皇子。”
林绯叶的话锋一转,倒将黄莺问得说不出话来了。她抓耳挠腮的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合理的说辞来,只能胡乱搪塞道:“娘娘,我们正在讨论侍琴生孩子的问题呢,您怎么忽然就打岔!侍琴,快说,你和墨桓成婚也有些日子了,肚子里真没什么都没动静?”
“瞧你说的,怀孕是喜事,如果我怀孕了必定第一个知会娘娘,怎么会藏着掖着呢?真的没有!”
“那你和墨桓真的没讨论过什么时候要孩子这件事?”黄莺依旧不死心。
侍琴小脸微红,小声回道:“这种事哪是我们想什么时候要,什么时候就能有的?”
林绯叶瞧侍琴样子,心里有了谱,房事本就是闺中密事,羞人得很,林绯叶唯恐再说下去侍琴真该找个地缝钻进去了,连忙岔开了话题,问起京中八卦来。
侍琴虽然不好八卦之事,但她府中也有许多丫鬟婆子。丫鬟婆子们向来是最多嘴的,闲来无事时便喜欢三五成群道东家长、西家短。
侍琴虽鲜少与人讨论此事,但那些事也经常被风吹到她耳朵里,那些事林绯叶在宫里是听不着的,听林绯叶想听,侍琴想了想,拣其中最为有趣的向林绯叶娓娓道来。
一时主仆三人纷纷沉迷八卦中,忘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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