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了,你还让女皇活吗?不过给我一柱香时间,我告诉你常乐的下落。”女子拉下嘴角,嗔怪了他一眼,“你说,如果老东西在地下知道你落到这个地步,会不会为当初的偏心后悔?”
“义父并无偏心。”宁墨冷冰冰的眼抬起来,看着眼前的这张芙蓉脸,扣着金针的手垂了下去。
“不偏心?他所会的对你倾囊相授,对我却只教一半。如果不是想让我假冒沙华之名,保你这个真沙华的平安,只怕就连这点都不会教,这不叫偏心?”
女子一声冷笑,继而妩媚一笑,“不过为了你,我愿意。”从阔袖中伸出纤纤素手,向面前绝美的少年胸前抚去。
尚未触到他的衣裳,见他寒眸瞥来,唇角笑意顿僵,缩回手,唇角勾人的媚笑又再化开,“只要能将你困在我身边,我什么都愿做。不管你如何恨我,最终你都是我的。”
“义父能教的,全教了你,只是你心术不正,有些东西不能领悟。”宁墨对她的话全无所动,仿佛身边根本没有她这么个人存在,看向桌上的水晶球。
女子眼角扫过水晶球,嘴角抽出一丝幸灾乐祸,“很痛苦吧?看着用自己的血养大的姑娘心里装的却是别的男人,心在滴血吧。”
话刚落,脖子上一紧,垂眼看向宁墨指间绕着的金丝,屏住呼吸,唯恐一动,便被金丝割破喉咙,转动眼眸,对上他森寒眸子里的杀气,美目里闪过一抹恐惧。
“你敢偷窃玄关。”
宁墨手中金丝微带,女子白皙的粉脖上,顿时有血珠渗出。
“没有我的血,你以后更别想再去那地方与她欢好。她现在虽然回来了,谁知道她还会不会回去。你杀了我,一旦她回去,你与她就再无相见之日。”女子手指冰冷,虽然见惯了他的冷,这种决绝森然的阴寒眸色,却让她害怕的禁不住的发抖。
强行镇定,这是她的底牌,如果不是这张底牌,他早取了她的性命。
果然脖子上一松,金丝离了她的脖子,直击向案上水晶球,金针直刺入球身,一声脆裂轻响,水晶球上出现无数裂痕。
宁墨手一抖,金丝来去无踪的缩回他袖中,‘哗拉’一声,水晶球化成无数碎片,滑散了一桌。
女子睁大了眼,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一桌的碎片,胸口绞痛,瘫软下去,歪坐在地上,背靠了身后案,脸部扭曲,大口的呼吸,来防着自己窒息过去,更多的鲜血从脖子上渗出,流滑下去,带了几分凌厉。
“我不过是看了几眼,你竟毁了用自己心头血炼成的玄关球。”
“她岂是你能窥视的?” 宁墨袖中的手,紧紧攥成拳。
“她有什么好?就因为她是你用血养大的,你就爱她到这程度?”
宁墨不答,眸子中象堆了千层雪,攥紧手中握着的金丝,真想杀了面前女人,咬紧牙关,但她不能死。
八年前,神巫抱着个死去的女童,前来求助义父,他受义父之令,在神巫的秘术下,将身上四分之一的血,渡入女童血管里,将她已凝结的血重新激活。
在他醒来的时候,感到握在手中的小手,冰冰凉凉,虽然肉呼呼,指头却小小的,细细的,滑滑的,舒服极了。
转头看着躺在他身边的女童,粉妆玉琢,如玉雕娃娃般可爱,就连她耳根处的红痣,都那么可爱,这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娃娃。
那一刻,他突然好想,她能留下来陪着他。
神巫带着恢复了心跳,却仍昏迷不醒的女童离开前,在他床头留下了这个水晶球,告诉他,这个女童十五岁时,会成为他的妻子。
并教他将心头血注入水晶球,与他的心脉相通,如果他体内血满的话,每个月,月圆之际能在水晶球中,用秘术看见她。
每隔三个月的初七,神巫都会来取血,所以失血的那个月,他无法看见她,除此以后,他都会准时的守在水晶球边,直到月落。
八年来,无一例外。
看着她在另一个陌生的地方,慢慢一点点长大,越来越漂亮。
他性子孤僻,再加上各种原因,他不能与外界接触,水晶球中的她,是他唯一的伙伴,她倍着他一起长大。
看着她艰难的独自为生存奔波,看着她咬牙忍着各种艰难的训练,从来没有一句抱怨,对她不知是佩服,还是爱怜。
看着这样的她,一个小小的女童也能如此坚强,他身为男儿,还有什么不能忍,还有什么坎不能去过?
不知何时,心里再放不下只能在水晶球中才能看见的她,看着她难过而难过,看着她笑而笑。
看见她第一次杀人后,一个人躲在没人的黑暗角落,看着摊开的那双小手,害怕的全身发抖,心疼得好想将她拥入怀中,抹去她脸上的泪。
没想到,在她十五岁时,他竟真的将活生生的她,抱在了怀中。
进入她的身体,她成为他的,八年的想念,在这一刻圆满。
与她欢欲后,她说想成为他的妻,让他等。
身与灵的满足,让对生存全无留恋的他,重新有了期盼。
她是他的希望,悬在前方的一盏明灯,总有一天,他能将那盏灯捧在手心中。
他万万没想到,将血瓶交给冥王不久,竟在‘常乐府’见到她。
那日在‘听雨轩’骤然见到她,震惊得如果不是及时转身离开,险些失控。
可惜失血不久,无法查看玄关球。
从平儿打探的消息中得知,她竟是从山中归来的常乐,为了求证,才去向不凡讨要的常乐未毁容前的画像。
世间竟有如此巧合的事,她们的儿时果然长得一般无二。
如果不是从小一直在水晶球中看着她在另一个世界大长,如果不是与她曾经肌肤相亲,只怕也会错认为她就是常乐。
肌肤相亲……腹间微微一抽,有热流涌上,至死也不能忘,将她拥在怀中,进入她身体的心和身的满足和欢愉。
望上桌上的那堆水晶残渣,胸口一阵穿心的紧痛,这一切,以后再也不能有。
水晶球已毁,也不能再偷偷的看着她,久违的绝望在心间漫开。
然而,他不后悔,她现在冒用常乐的身份,是何等危险,一步不慎,便有杀身之祸。
宁肯从此再看不见,也不能容心术不正的人窥视她的一切,对她造成威胁。
只要她在这世上,他就不容她受到伤害。
冷瞥向女子,“常乐在哪里?”只有知道常乐的下落和情况,才能知道她是否安全。
女子见他如此,哪能猜不到他的想法,来来去去还是为了那女人,更是怒极。
摇晃着身形,起身将那一桌的水晶残片,扫落,叮叮当当的溅了一地,嘶声喊道:“宁墨,你不是人。”
他废了她的武功,将她囚禁在此,却不杀她,用金针刺穴,令她周期内的呆呆傻傻,不至于脑瘫真傻,让她生不如死。
只不过是因为他是纯阳之血,没有她的纯阴之血,将体温降得如同死人一般,无法鱼目混珠的随冥王穿过冥阴之地,前去与那个该死的女人行渔-水-之-欢。
八年前,神巫授他秘术,没料到被她偷学到。
可惜,水晶球由他的心头血炼成,她无法看见里面东西,但一到月圆那夜,他从来不误的趴在水晶球旁,她嫉妒的发狂。
看着对谁都冷冷冰冰的他,看着水晶球,眼里却是在别处从来无法看见的温柔,心里便如火烧般难受。
直到有一次,义父叫她用沙华之名,将他的纯阳之血,送到 ‘常乐府’交给神巫。
她看见常乐郡主的瞬间,惊得呆了,这郡主竟然是用宁墨的血养着的女童,想着神巫所说的话,这丫头以后会是他的妻子,浑身的血被嫉妒熬干。
再次送宁墨的血去‘常乐府’时,照着一个奇怪的妇人的指点,倒去一半他的血,灌入一半自己的血,以后每次减少他的血量,加重自己的血量,最终成功的令常乐毁去容貌。
可惜被神巫发现,没能要了她的命,他却提前成了她的夫。
她被义父狠狠的打了一顿,不过能让常乐毁容,这顿打,值了。
老天最开眼的是,不久传来苏彼的死讯,老家伙巴巴的去殉了情,她从此得以自由。
一步步的谋算,让宁墨恨常乐入骨,她如愿以偿,虽然代价是宁墨的双脚,但这没关系,他是沙华,这伤难不到他。
然而在她被欢悦冲昏头脑时,竟被他设计所擒,废去武功,对外放出风声,说沙华疯了,稳住女皇,不伤害他的奶娘,也是她的亲娘。
看着他抽出她的血,注入他自己体内,不明所以。
直到第二次,被他抽去血液,这次也如上次一般,抽去她的血液后,也不将她穴封去。
存着迷惑,神使鬼差的坐到水晶前,如过去一般施用偷学来的秘术,虽然明知没有用。没料到,竟在水晶球中出现图象,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那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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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一章,我想大家一定解去不少心里的迷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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