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上印着小碎花的图案,有点厚度,里面似乎夹了一层棉,一放下来,严严实实地阻隔了蒋逊的视线。
看不见风景,只闻见人声。帘外的路人说着江苏话,有男有女,大声嚷小声聊,自行车经过,铃铛叮铃铃地响,还有小孩在玩游戏,嬉笑打闹,她一句都没听懂。
蒋逊闻到了缸爿的香味,还有淡淡的酒气。
他中午喝酒了。
蒋逊说:“放帘子干什么?”
“挡风。”
挡住风了,也让本来就小的空间变得更小了。蒋逊能感受到大腿外侧,隔着牛仔裤传来的热度。
她翘了个二郎腿,臀部似乎又向隔壁贴紧了。
贺川掂了下手上的缸爿,问:“怎么样,你还没回答。”
蒋逊说:“你是想包车呢,还是想试我技术?”
贺川问:“你指哪种技术?”
“你指哪种呢?”
问题被推了回来,贺川说:“你想的那种。”
“哦,这样啊。”蒋逊晃了晃腿,“那你已经试过了。”
贺川又问:“我还有没试过的?”
蒋逊一本正经:“有啊,可惜你没机会试。”
贺川笑了:“哦,这样啊。”语气似曾相识。
三轮车不知上了哪段路,底下全是坑坑洼洼,轮胎一碾,车身一颤,一路都没停,蒋逊跟着晃。
她想看看到了哪里,坐了起来,往前掀开车帘。
车轮下是条水泥路,左一个坑右一个坑,有些大坑陷得深,里面都是积水,路像坍塌了似的。
蒋逊问:“师傅,还有多久到?”
车夫说:“快了快了,前面就是了,再过一条街,拐个弯有座桥,车就不上桥了吧?走几步就到了。”他又加快速度,怕后面的人催。
贺川坐在原位,只看见侧面翘着的臀,被牛仔裤包得紧紧的。
低腰裤,因为她的姿势,后腰那里空了,露出了牛仔裤里面做装饰的黑色蕾丝花边。
外表简单,那个部位却装饰了一圈黑色蕾丝,只有摆出这种姿势时才能让旁人看见。
她腰上的皮肤很白,腰线是一道很弯的弧,腰很薄,一手就能握,那里还有一颗小小的黑痣,和蕾丝花边一样的颜色,遥遥相对着。
闷骚的裤子。
蒋逊顺手把帘子挂上去,还没碰到钩子,后背突然被股力道往后一拽,三轮车经过一个大雨坑,重重地抖了下,溅起了大片的水花。
蒋逊狠狠地摔到了贺川腿上,她低叫了一声,车内又陷入了半明半暗中。
贺川扣着她的腰,问:“我要是有机会试呢?”
蒋逊要起来:“试你个头!”
“你教我头怎么试?”贺川压着她,摸了进去,她的腰热乎乎的。
腰上的肉缩了下,蒋逊用力一挣,刚要喊车夫停车,外面传来了王潇的声音。
“蒋姐姐,你们这么慢啊!”
贺川按住她一只手:“你喊啊。”
蒋逊看了他一会儿,应道:“是你们快了。”
王潇问:“你们怎么把帘子拉起来了?”
贺川的指头进了她的后腰。
蒋逊抓住他的手:“有人怕冷!”
阿崇喊:“啊?老贺你怕冷?”
王潇问:“你叫贺先生老贺啊?”
“我心情好的时候还叫他川哥哥。”
“噗嗤——”
贺川反手抓住她的,蒋逊冷着声:“当我不敢喊?”
“你有什么不敢。”贺川说,“你敢老实这么坐着么?”
他就在她脸颊边说话,酒气全飘来了。
蒋逊冷眼看他:“待会儿你会不会说自己喝醉了?”
“你信么?”贺川的指头在她后腰轻轻刮着。
蒋逊推他,推不动。
臀部逃开,他松了按着她的手,整个包住了她的臀。
贺川说:“没机会试?嗯?”
“没机会。”
“要是有呢?”
“接着做梦。”
贺川捏了下她的臀:“真不想?”
她冷笑:“我他妈有病,倒贴你100给你试?”
贺川乐了:“还你100,你就给了?”
他把蒋逊往上提了下,体型优势,那些挣扎全是徒劳。
蒋逊也不动了,似乎真在考虑。贺川闻到她脸上淡淡的面霜味道,很好闻。
蒋逊勾住了他的脖子,直勾勾地看着他。
贺川顿了两秒,包着她的臀,又用力把她一提。
外面王潇喊了声:“这路还没修好呢,师傅,慢点儿啊!”
车子在颠簸,车在颤,车里的人也在颤。
蒋逊笑着:“你太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是么?”贺川拉后了些,手摸了进去,“你昨晚也没睡好,有黑眼圈。”
也没睡好……
她前几天,有一回也没睡好。
“我也没睡好……热的……”
两人上半身保持着距离,下半身紧紧贴着,跟着车子颤。
蒋逊点头:“是没睡好,所以打算今天回家好好补上一觉。”
她勾着他的脖子,指头轻轻划着他颈后的皮肤,那里有根骨头,她按了按。
贺川不动了,眯眼看着她,过了半晌,他笑了声:“长途包车什么价?”
蒋逊在他骨头那儿划着圈:“一天300,油钱另算,心情好给打折。”
“给你3000,来回十天。”
“我不干。”
“为什么?”
蒋逊懒洋洋地说:“我有病啊?”
贺川笑问:“有钱也不赚?”
“赚你的钱太费力。”
“4000呢?”
蒋逊摇头,手还划在他颈后。
贺川往椅背上靠着,手也摸了回去:“5000?”
蒋逊说:“这招不管用了。”
他握上了她的腰,跟着车轻晃:“那怎么管用?”
蒋逊摸上了他的颈动脉,用力按了按,笑道:“你说呢?”
贺川没动,他看着蒋逊的眼睛,里面全是冷色,还带着些挑衅,他收回手,还顺便把她的衣服往下拉了拉。
蒋逊还按在他颈上。
贺川笑了下,把她抱到边上。
蒋逊坐回了她的位子。
车子停下来,车夫说:“到了,就是这里。”
帘子被掀开了,车内两人走了下来,车夫的神情有点异样,没敢看他们的脸,收了钱就慌忙骑走了。
车内,缸爿被挤扁了,遗忘在了座椅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