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4章 做我的女人(1/1)

他的话音冰冷,散在夜色里,被风吹进她的耳膜。

“我犯错?”段子矜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眸间满是讽刺的光,“在街上遇到非礼我的流氓,我还不能还手了?”

流氓?江临眯了下眼睛,淡淡地笑,“是吗?我是流氓,你是良家少女。”

他的眉目清隽萧瑟,偏那一丝笑,入骨的锋利。

段子矜瞬间就无言了。

江临已经放开了她,漆黑的瞳仁倒映着无垠的夜幕,却连一颗星子也看不到,深邃冷清,让人窒息。

“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一个良家少女,半夜三更跑到流氓家的院子里……是想干什么,嗯?”

他的唇微微弯着,弧度要多凉薄有多凉薄,“还是说,你这六个多小时蹲在我家花园里,就是为了深夜把我引出来,给我一巴掌?”

如果他生气了倒是还好办,顶多就是一拍两散。

可是这样的江临,让段子矜无力招架。

他的话也很是时机地提醒了她,来这里找他的目的。

埃克斯集团的资金,周皓的工作……

一切都因为这一个巴掌变得难以启齿了。

她怎么这么冲动?

不是说好桥归桥路归路,他带谁回家,和谁卿卿我我,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段子矜沉默片刻,梗着脖子,硬邦邦道:“刚才是我不对。”

江临静静看着她,冷笑,“道歉不是这样道的。”

“那你为什么要对我动手动脚?”段子矜本来就烦他,道歉已经是最大限度的让步了。他还想怎样?

江临睇着她,薄唇微抿,唇角下压,一句话都没说。

段子矜被他湛黑的眼眸盯得心慌,又问道:“你不在家好好待着,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江临忽然嗤笑,薄唇动了动,吐出两个字:“犯贱。”

段子矜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这种粗鄙的语言可不像是从小受到严格礼仪教育的江临说的出来的。

“我说,我不好好在家待着,跑到这儿来,犯贱。”江临凑近了她一些,一个字一个字咬得极其清晰可辨。

从下午跟贝儿约会开始,他的眼前就不停地蹿出各种和段子矜有关的事物。

满脑子都是她,微笑的她,骄傲的她,流泪的她。

甚至在贝儿主动投怀送抱的时候,他的身体有了反应,脑子里想的却还是她。

早晨让虞宋代替他接了电话,是他想端个架子,想让她明白他不是那么轻易可以招惹的,自然也不是她随时想离开,就能全身而退的。

可是端架子毕竟只是端架子,他还真能永远不见她吗?

不能的。

起初他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愿意碰贝儿,直到听以晴说段子矜在楼下从傍晚等到了半夜,他不顾一切地出来找她,早晨还发誓要端下去的架子,晚上就被他自己摔了个粉碎。

那时候江临才确信,他真的对她的身子上了瘾。除了她,他谁也……不想碰。

邵玉城说他疯了,把辛辛苦苦经营八年之久的公司拿来和唐季迟争勇斗狠,他也觉得他疯了。

他疯了才拒绝贝儿,他疯了才怕她伤心、怕她出事追到这里。

他可不是疯了吗?

江临冷冷一笑,转身要走。

段子矜心里划过一丝异样,来不及捕捉和思考,就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衣袖。

或许是他眼里包裹着的、冷清没有温度的雾,让她突然有点害怕。

这样的神情她再熟悉不过……

是受伤和失望。

只是这两种情绪不该在江临这么骄傲的人身上出现,不该。

江临没走出一步便教她拽住,他眸光定定,无动于衷地敛眉看向袖口处那几只青葱的玉指,漠然问:“有事?”

段子矜咬了下唇,“你现在回去干什么?”

江临抬了抬眉梢,讥诮之意溢于言表,“去做没做完的事,怎么,段小姐有意来凑个热闹?”

“没做完的事?”

江临轻笑,“你不是说我是个流氓吗?一个流氓……深更半夜还能干什么?”

段子矜的心好似被谁刺了一下,手指间的力道也松了下来。

江临毫不费力地将袖子从她的手中扯出,淡淡道:“段小姐还是早点回家吧,要是被其他流氓盯上,运气就没这么好了。”

段子矜几步绕到他跟前,拦住他的去路,明眸间光芒熠熠,“江临,埃克斯集团资金缩水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江临的眼睑轻轻开阖,眸里深藏着仿佛入了冬的冷峭,冰天雪地,皑皑无垠。

“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吃的是埃克斯集团的饭,这事会跟我没关系吗?”

江临依然没多大反应,“埃克斯集团只是蒸发了4%的资金而已,还没有山穷水尽到连副总工程师都要辞退的地步。更何况……”

他顿了顿,玩味的笑容隐现于嘴角,“没有哪个男人会去为难自己的女人,既然唐总点名要追你,他怎么可能置你于死地呢?”

段子矜最讨厌别人拿她和唐季迟的事大做文章,尤其是这话从江临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带着剜心刺骨的轻蔑。

她不甘示弱地冷笑,“是,唐总确实不会置我于死地,想置我于死地的另有其人。”

明知她的言外之意是讽刺他,江临却好像没听懂似的,深邃的黑眸平静如水,不起半分波澜,笑得云淡风轻,“那段小姐只能……自求多福了。”

说完举步要走。

段子矜急得要命,又拿他没办法,“江临!”

江临头都没回,“段小姐有话快说,春宵苦短,我急着回去。”

段子矜气得直发抖。

一旦江临不把谁放在眼里的时候,简直就是刀枪不入,软硬不吃,让人连一点缺口都打不开,只能干着急!

段子矜死死捏着拳头,半晌才在他审视的目光下,努力放低姿态,冷静道:“我今天来,是来求你的。”

江临扬眉浅笑,温文尔雅,“上次是为了Dylan,这次又是为了谁?”

“我说过了Dylan是我弟弟!”指甲嵌入手心越来越深,她忍不住低吼。

“嗯。”江临移开目光,漠漠瞧着不远处的街灯,“那你猜唐季迟会不会为了4%的资金,心甘情愿叫你一声姐姐?”

“你!”段子矜心里有股酸意涌上来,冲入鼻腔,“我都来求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江临猛地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她,寒声问:“我想怎么样?”

许是春寒料峭,她瓷白的皮肤在冰冷的空气中更显得青苍憔悴。

江临本来压下去的火气又不知为何被她一句话挑了起来,“我想怎么样?段子矜,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段子矜被他突然拔高的话音吓了一跳,她很想扭头就走,但是想起姑姑在爷爷病床前哭哭啼啼的样子,她生生逼迫自己站在原地听他羞辱。

“你说,要我做什么。”

江临伸手攫住她的下巴,指关节用了狠劲,甚至能听到她的颌骨相互摩擦发出的响声。

段子矜疼得冷汗直冒,却倔强的一声不吭。

“段子矜,你知不知道,不管你跟他是什么关系,我都很讨厌你为了别男人来求我。”江临明明在笑,可是每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段子矜感到无比难堪,“我和他没你想的那么龌龊。”她冷声道,“至少我没把他带回家里做什么苟且的事!”

她和唐季迟再怎样,又哪能比得过他和姚贝儿?

“段子矜!”江临沉黑得可怕的眼睛里有一瞬间几乎冒出了火。

在他阖上眼帘后,又缓缓消失。

他撤了力道,改为摩挲着她的脸颊,额头抵着她,两人的鼻尖几乎碰上。

低沉的嗓音缭绕在空气中,“别再惹我生气了,你该明白,你做了什么得罪我的事,总会有人替你承担后果。”

段子矜颤抖了一下,她从没觉得江临这么可怕,这么不可理喻。

这还是不是她认识的他?

“你求我的事,我可以考虑。”江临侧了侧头,鼻尖与她的鼻尖错开。

段子矜凝视着他,没有一点退缩,“条件?”

“你倒是挺上道。”江临漫不经心地称赞了一句,“我说过,男人不会为难自己的女人……”

他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啄,声音慵懒里透着诱惑,“做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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