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越听了邸国青的故事,但并没有就此答应杜连山的引荐,小时候受的苦,并不能成为他长大后可以胡作非为的理由。
“杜大哥,这样吧,您的面子我肯定给,但年前我是不准备见他了,把好心情持续到春节之后吧,那时候要是有机会,我会和他见面!”谭越淡淡的说道。
“这……好吧!”杜连山也只能答应,能做出妥协,已经是自己天大的面子了,不能再要求太多。
说过了这件事,就是有关大家去云南过年的事情了,虽然人很多,但那边的地方也挺宽敞的,马场那边可不单单是一座马场就行了,因为早有安排,那边也有一些招待客人的客房什么的,完全足够大家食宿的要求了。
商量了一下,这么多人也不可能都一起过去,谁什么时候去也都是要事先安排好的,谭越这几个好友可都不是随意就能拔出身子来去躲清闲的。
要去云南,一家人还是很兴奋的,尤其是小亮,更是欢呼不已了,在一番安排之后,一大家子连同哑巴夫妇,一溜四辆车呼啦啦的就拥到了京都,接上了戴教授三口之后,乘坐飞机直奔昆城。
在昆城也仅仅是休息了一下,随即便乘坐马场来迎接的豪华大巴一路游览者,两天后,这才抵达了山谷别墅。
随着日子的增多,山谷这边的设施以及人员已经健全起来了,本着环保的需要,一套完整的操作制度也随即建立,谭越最担心的就是因为自己而毁掉这一片迷人的风光。
北方已经是冰雪一片,但在月亮谷中,却依旧是温暖如春,幽静的环境,格外让人心静神宁了,卢云最喜欢这里了,要不是太远,她肯定是山谷中的常客,就这,去年也是来过的,不过,那时候谭越在国外,很遗憾没能陪伴家人。
“妈,我绣纯姐来看您了!”刚刚安排好了住下,早就知道消息的玉绣纯带着小飞过来了,而且还不单单是母子两个来的,同时来的了,还有一个陌生的青年,再者就是韦那杰老人。
“老爷子,应当是我去看您才是啊,您怎么……”谭越惊喜的见到了老爷子,看着依旧强健的老人,不禁自责的说道。
“嗨,咱爷俩还说分外话干嘛,我来这里跟你去城里还不都一样么?”老爷子才不介意这些呢,就他那性格,什么尊卑规矩,那通通都是没用的臭规矩罢了!
请老爷子等人进屋,来到客厅的时候,佣人已经奉上了香茗,谭越在这期间,不禁小声的问道:“绣纯姐,这位是……”
“嗯……朋友……”玉绣纯有些羞涩的说道,“他是开车来送我和韦伯伯的!”
“只是朋友?”谭越故意逗弄这位秀美的少妇。
“嗯,是单位一位大姐介绍我们认识的,就刚认识而已!”玉绣纯羞涩的道出了实情。
谭越嘿嘿一笑,就以玉绣纯这岁数,介绍的能是普通朋友么?在谭越的追问下,玉绣纯不得不将实情给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有了谭越的帮助,再加上有了一个很不错的工作,玉绣纯娘俩的生活可以说是很幸福的,在单位呢,人缘也很不错,性子好,人漂亮,再加上还有靠山,怕是谁都要争着好好相处的吧,随着时间的推移,玉绣纯的家庭情况就被单位的人知道了,逐渐的,就有那些热心人开始给他介绍对象了,但玉绣纯始终担心,要是自己再找一个,那么这个男人是不是能对小飞好呢?能不能得到这个男人的真心?重新能够选择之后,玉绣纯变得更加谨慎了,这也是她这几年都始终没有选择再婚的原因。
“叫林蔚,供电局的,不过在下边,是个分局长,他爱人前年遇车祸连一个女儿都没了,正好我单位一位大姐和他是邻居,很熟识,就介绍给我了,我……”玉绣纯羞窘的说着。
“哈,那就是在考察阶段了?”谭越明白了。
人都来了,即便是看在玉绣纯的面子上,谭越也不会冷淡人家,在审出了身份之后,谭越伸出手跟青年说道:“你好!”
“你好,谭先生!”男人有些拘谨,不过态度倒是不错,很诚恳的样子。
“呵呵,在家里就别先生女士的了,就叫我谭越就是了!”谭越摆手一笑,应该是玉绣纯跟他透露过一些自己的事情,再加上山谷内外这番景象,一般人还真承受不住!
在谭越刻意的营造下,很快,青年就消解了窘迫,变得随意了好多,俩陌生男人能有啥话题啊,很快,谭越就笑着说道:“林大哥,您那车很不错啊!”
“那车可不是我的,是绣纯的,我的车在前年……”林蔚说到车的时候,变得有些黯然,虽然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可那样的事情也不会这么快就变得淡然无事,三口之家啊,一下子就没了两个!
“对不起,是我的错……”谭越安慰的拍拍林蔚的手,其实他提及这个,还真是故意的,林蔚的表现很让谭越满意,这样的念旧并不是错误,相反,是谭越希望看到的。
淡化了这个话题,谭越陪着林蔚说了不少的话,看得出,这是个不错的男人,对家庭很是看重,同时呢,工作能力也不错,更让谭越意外的是,人家还是个收藏爱好者呢!不过这两年林蔚就没有在这方面去发展了,原因很简单,他妻子之所以出事,就是因为他在古玩市场上淘到了一件古玩,倒手后很是赚了一笔钱,便为自己和妻子买了两辆车……
刚刚把这个话题淡化,结果转眼之间就又引出来了,林蔚有些消沉的说道:“要是没买车多好啊……”
“买车不是错,错的是那辆运送垃圾的车和那个司机!”韦那杰注意到了这边,拍拍林蔚的肩膀,也是给谭越解释,“早起去送孩子,就在幼儿园门口的不远处,一辆清晨运送垃圾的卡车就撞过来了,后来一调查,那个司机的驾照都是刚领到的!这样的人,怎么会让他上岗的呢?”
事情虽然已经处理过了,可带给死者家人的伤害,却永远留下了,难怪玉绣纯就是买了车,来山谷的时候还让人送呢,就开车来说,玉绣纯也是这样的生手呀!
小心无大错,一帮人随意的说着一些家庭琐事,谭越无意中发现,林蔚的腿边还放着一个锦盒,应该是他自己带来的,只是因为紧张等等给忘记了。注意到谭越的目光后,林蔚这才恍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啊,第一次登门也不好空手,绣纯说过您也喜欢收藏,我就从家里拿了一件小物事,权当是礼物吧!”
说着话,林蔚把那个锦盒递了过来,谭越也没有推脱,接过来打开一看,里边是一枚精致的卵形器物,通体用白银打造,还镶嵌着一些宝石,非常漂亮。
“俄罗斯彩蛋?”谭越有趣的把这件卵形器物拿了出来,不禁为打造这枚彩蛋的工匠那精致绝伦的手艺赞叹起来。
“非常不错,真是羡慕那些心灵手巧的高手匠人呀!这么普通的白银,竟然能在他们的手里创造出这样绚烂的成品来……”谭越一边赞叹着,也是习惯使然,神识已经探进去了,随即,这枚彩蛋中的记忆碎片便涌入了脑海,最终谭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随即,便笑嘻嘻的把这枚彩蛋合在了掌心之中。
“林大哥,这枚彩蛋真要送给我么?”
“啊,当然,当然,这枚彩蛋是我最初玩收藏的时候,从古玩街淘换来的,虽然只是银器,但手艺还是很不错的,而且也的确是老物件……”林蔚赶忙说道。
“呵呵,那我可算是捡到了!您这枚彩蛋……”谭越说着话,将彩蛋递到了林蔚的眼前,用指甲稍稍的将底座和彩蛋之间的一根纤细的银丝挑开,那上边便露出了一个细微的签名。
“这……这是当年的工匠的名字?”林蔚诧异的问道。
“应该是了,这枚彩蛋值钱也就在这个名字上了!据我所知,这名工匠可是号称世界上最宝贵的俄罗斯彩蛋的制作者哟?而您这枚,肯定是这位名匠出名值钱的作品了!”谭越笑道。
“什么,你是说这枚彩蛋的制作者是法贝热?”林蔚作为收藏爱好者,手上又有这样一枚俄罗斯彩蛋,对于俄罗斯彩蛋肯定专门调查过的,所以在谭越说出那番话之后,很快就想到了这位世界上有名的能工巧匠!
“是的,不会错!”谭越笃定的说道,在记忆片段中,正是这位法贝热在进入俄罗斯皇帝艺苑之后,为了能够做出一件让当时沙皇亚历山大三世入眼的彩蛋来做的样品!要达到让沙皇一见倾心的作品,法贝热能不把自己的最佳手艺给拿出来么?谭越甚至可以这么说,这枚彩蛋甚至要比他那些世界知名的彩蛋都要贵重!
“这枚彩蛋怎么了,什么法贝热?”韦那杰老人看看这两人的神色,不禁狐疑的问道。
“韦伯伯,是这样的,彩蛋对于俄罗斯人是象征健康、美貌、力量和富足。这是由于彩蛋与俄罗斯传统的宗教习俗有关,它是一些宗教节日的必备之物,尤其是复活节时教徒们的重要庆典器具。人们对彩蛋像对待圣像、保护神一样把它保存在家中。
俄罗斯人还以彩蛋来迎接新的小生命。俄罗斯珠宝有比较悠久的历史,第一颗皇室复活节彩蛋诞生于1885年的复活节。当时沙皇亚力山大三世为了慰藉从丹麦迎娶的皇后玛利亚,特地向御用珠宝设计公司法贝热工艺制作行订做一个精致彩蛋,送给皇后当复活节礼物。法贝热用自己的巧思将原来平凡的彩蛋变成了一个华丽的传奇。”林蔚接过了韦那杰老人的话茬,为老人解释道。
1886年,法贝热得到一个珠宝匠人所能得到的最高奖赏:被封为“皇家御用珠宝师”。1885年,他接到了那个著名的订单:沙皇命令他为皇后做一枚复活节彩蛋。
1885年是俄国沙皇亚历山大三世登基20周年,在这一具有特殊意义的复活节里,亚历山大三世想给心爱的妻子——皇后玛利亚?费奥多罗芙娜准备一份特别的节日礼物。亚历山大三世召来一名年轻的珠宝设计师,他就是法贝热。法贝热被沙皇相中是因为这位年轻人的作品曾经吸引过玛利亚的眼光。
在复活节当天早上,法贝热向亚历山大三世呈上一只外表看上去简单无奇的复活蛋。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白色珐琅外层的蛋壳里面竟然有黄金做的鸡蛋,鸡蛋里面是一只小巧的金母鸡,金母鸡肚子里还有一顶以钻石镶成的迷你后冠和一个以红宝石做成的微型鸡蛋。一只小小的复活节彩蛋里隐藏的数层“机关”给皇后带来了无比的惊喜,玛利亚对法贝热的礼物爱不释手。
挥酒千金为博红颜一笑的亚历山大三世,马上下谕令要求法贝热以后每年设计一只复活节彩蛋呈贡,并要求每只彩蛋必须是独一无二,而且必须让皇后欢喜不已。精湛工艺再加上与生俱来的艺术原创素质,令法贝热从纸醉金迷的宫廷生活中借来创造灵感,年复一年地胜任挑战,为俄国两朝沙皇与皇后设计了50只独具匠心的复活节彩蛋艺术精品。法贝热也自此成为沙俄宫廷的御用艺术家,他把半生的精力服务于沙皇。
马车模型陪衬的一枚加冕彩蛋构思精巧、做工华丽的法贝热彩蛋将珠宝艺术提升到了文艺复兴以来装饰艺术的最高水平。在1900年的巴黎世界博览会上,沙皇彩蛋首次公开展出,让评委大吃一惊,法贝热的盛名由此远播整个欧洲。法贝热成了时髦和高贵的同义词,拥有一件法贝热产品不单是为欣赏,更是一种地位的象征。贵族们互相攀比,几乎每一件私人的物品都必须经过法贝热之手,才能称为珍品。每当沙皇和皇后出访或在俄国四处巡游时,总是随身带着装满了法贝热珠宝的箱子,以备在适当的时候送给别人做礼物。到1896年尼古拉二世继位的时候,俄国沙皇大部分礼物都出自法贝热之手。
林蔚还真做了些功课,将彩蛋的来历以及如何被炒热的过程给在座的众人讲述出来,而也只有在讲述这些的时候,这位青年才彻底的展露了自己的光芒,述说中,林蔚旁征博引滔滔不绝,就连玉绣纯这位审查官都被这一刻的林蔚给吸引了,在她的印象中,林蔚虽然还不错,可也就是不错而已,性情比较温和,话语不多,但心里很有主张,这样的男人其实还是有很多的,可在林蔚讲述起彩蛋之后,这个男人变了,变得更有自信,也把他的博学给充分的展现出来。
谭越可是通过这枚试手彩蛋的记忆了解过整个过程的!甚至连同后边的变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的!虽然林蔚说的这些也难免有错误的地方,但已经十分的详实了,在谭越的刻意引导下,从俄罗斯彩蛋到国内的一些精美的金银器和各类古玩,谭越都很惊诧林蔚在收藏方面的博学与认真,这家伙纯正是考证派的代表之一,他对于收藏,已经达到痴迷的程度了,要不是遭遇打击,这家伙肯定在收藏界崭露名声的。
好吧,机会谭越是给了,而这家伙抓的也不错,在一番显露之后,话题给打断了,当然,也是到转移话题的时候了,谭越可不想用自己作弊得来的知识把这位掏干了。
“那么说,这枚彩蛋很贵?”
“具体价值就不知道了,法贝热的作品很多很多,存世的数量不老少,彩蛋之所以被炒成天价,无非是其独特性造成的而已……”林蔚不在意的说道,“就这枚来说,虽然是法贝热做的,但却不是皇家彩蛋,只是他前期的作品而已,虽然不知道价格,但肯定不会很高。”
“这样吧,这枚彩蛋我就转送给绣纯姐了,具体怎么处理,还是绣纯姐拿主意!”谭越打趣的说道。
“我不要!”玉绣纯几乎本能的说道。
“怎么不要,很珍贵呢!”谭越故意。
“越贵我越不能要!”玉绣纯虽然羞红了面颊,但态度却依旧十分坚持,这枚彩蛋,她是绝对不会要的!
“得,还是把它交给它原来的主人吧,林大哥,送出这枚彩蛋,可是要看你的了!”谭越将彩蛋重新放入锦盒,递给了林蔚,态度不容拒绝。
谭越这样说,其实已经将这枚彩蛋赋予了特殊的意义了,林蔚也只是迟疑了一下,便收回了自己的礼物,不是因为知道了这枚彩蛋的价值就舍不得了,在谭越说出了刚才的那番话之后,他要真是想和玉绣纯组成家庭,这枚彩蛋就是某种代表了!
玉绣纯能够遇到一个能够真心对待她们母子两个,并承担起照顾她们,爱护她们的责任,这是谭越乐意见到的,当初相助玉绣纯,他可没有别的想法,而且,他通过玉绣纯,也得到了许多,很大程度上,他能在国内拥有这样特殊的身份,与那道山谷是绝对密不可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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