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守拙晕菜了,他也没法子不晕菜,在压迫崔名堂的时候,崔家人的人品给他硬生生的拔高到值得崔名堂托付的高度,甚至拿他那张老脸保证,一旦托付,崔家中人绝不相负,这才到哪儿啊,话音犹在,便给重重的甩了个耳光!
看风水成为一场闹剧,闹剧结束,崔守拙再也在青丘呆不下去了,草草的结束行程,有些灰颓的返回了京都,谭越猜想,这位老人今后不会干涉崔名堂的身后安排冷吧?
事情暴露,崔瀚的破釜一击,也将崔家人原本的攻守同盟给打散,从那天起,原先攥成一拳的几家人扎堆乱咬,互相攀告,更是抖落出不少的腌臜事儿,传到外边,成了青丘04年度最大的笑话,弄得崔名堂都没脸出门。
消停下来了,谭越原本阴郁的心情也因为接连不断的新奇事儿给冲散,在王铮的撺掇下,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后,哥俩在崔守拙离开后的第三天,开车直奔京都。
虽然有大段路还不是高速,但路况也还过的去,哥俩用了七个小时的时间终于来到了国家的首都,谭越倒不觉新鲜,说起来,他离开京都也不过是一个来月的时间罢了。
来到京都之后,首先面对的就是迎面扑来的热风,相比青丘,京都的气温高了好几度,哥俩一下车,细汗就冒了出来,赶紧找宾馆洗涮,要知道,谭越私心里没打算通过以前的关系找人鉴定,最好呢,是找一位不认识的行家出手,也省的有不必要的牵连。
谭越笃定的很,他那堆炉子,从外观上根本就看不出是挖出来的,色泽光膜依旧,那就是私人精心收藏的藏品,所以谭越私下找路子,并不担心。
起早登程,七个小时的车程后,哥俩并没觉得有多乏累,吃了点饭,略微休息一下就直奔古玩市场。
京都的古玩市场有很多,著名的诸如潘家园、琉璃厂、海王寺等等十几个地方,谭越在京都多年,也只是去过琉璃厂、潘家园一代罢了,走熟不走生,也没怎么细寻思,哥俩就直奔琉璃厂。
刚过中午的市场有些恹恹的,谭越用一个提包裹着一个炉子,和王铮随意溜达,摆摊的是不用考虑的,他们的目标是路边的古玩店。
总之都不熟,干脆就看门脸儿,路过几家之后,哥俩终于选定,进了一家叫聚宝斋的店面,推开门,一股冷气让哥俩觉得,选择的没有错。
“先生您好”,店面并不大,也就二十几平米的样子,通往里边还有一道门,古铜色的防盗门关得紧紧的,他俩一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计赶忙从柜台里边站了起来。
“你好”,谭越点点头,低头往玻璃柜台里看着,货架上,柜台中,零零碎碎大大小小谓之大观,最显眼的,是一尊高有一米的青铜关帝像,谭越看到这里,不禁微微一笑。
“先生,您需要选东西?我们这儿古玉、古瓷、青铜器,字画都有的”,小伙计不是很热情,就谭越哥俩的样子,是不太像腰缠万贯玩古玩的那种。
“我们随便看看”,谭越淡淡的说道。
“哦,那您随便看,看上的,招呼我给您拿”,就知道是来逛风景看新鲜的,伙计尽可能的保持着表面上的尊敬,缩回到里边,坐到一张方凳上。
没什么好东西,谭越都不需要刻意探查,就以他少的可怜的见识都能看得出,摆在外边的这些东西也没什么珍品,不禁有些失望。
“怎么样”?谭越的情绪不高,王铮也能看得出来。
“走吧”,谭越不准备在这浪费时间了,话一出口,人已经走向店门,刚到门口,却听到砰砰两声关汽车门的声音,脚步声起,冲门口走来,因为店门是那种仿古的,倒是看不清外边的来人,谭越就往一旁闪了闪,等对方进来再走,却没成想外边那人走路急了些,好像给拌了一下,一跤就摔进门来,踉跄的时候,那人的手在谭越的提包上扫了一下。
“哈,兄弟,对不起了,没碰坏你的东西吧”?进来的是一个瘦削的中年,见自己碰了人家的东西,赶忙问道。
“没事”,谭越一笑,宣德炉是铜的,还那么厚,这么碰一下怎会碰坏?
“小肖,怎么没招呼客人”?来人竟然是店里的老板,看到那小伙计在柜台里边坐着,生气的问道。
“啊”,那小伙计面颊一红,有些失措的赶紧站起,刚偷懒了一会,却给老板碰了个正着。
“我们也没啥事的,您忙,我们到别处去看看”,谭越见活计因为自己两人受窘,帮着解释了一句,就要走人。
“啊兄弟,等会儿”,那老板赶紧招呼,“你是有东西要出手吧”?见谭越扭头,赶紧从衣兜里掏出了名片,自我介绍道:“我是这店的老板,孙季李,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呀”!
“孙老板您好”,左右都是瞎碰,谭越见这老板热情,又打消了就此离开的念头,转身回来将提包放到了柜台上,“还真有东西请您掌眼”。说着话,已经将炉子掏了出来。
“好东西”,这人倒也不掩饰,只扫了一眼便轻声赞叹道,随即将香炉拿到手中,细细的端详着,反复看了几遍后将香炉放回到谭越的眼前问道:“兄弟啥心事”?
“我就是一外行,还是老板先说价吧”,谭越也不怕给人看扁,本来嘛,自己确实不知行情。
“那么我跟老弟你就实话说吧,这炉子明开门儿,是个老东西,属于私款中很不错的货色,我看老弟事先也肯定了解过,是,从去年王世襄忘老先生那场拍卖之后,宣德炉的价格猛的就翻了起来,我这人做事说话都喜欢直来直去,这么着吧,这炉子我给你三十万,你寻思寻思”?
“四十万”!谭越还价。
“没那么大的水分,这样吧,我再加5000,算是请你们小哥俩喝酒,多了……”说到这里,孙季李将炉子又往谭越跟前推了推。
说实话,三十万早就超过了谭越心里的底线了,要知道,去年的拍卖会上,也只有几款的宣德炉卖出了高价而已,其原因,无非是因为那几款炉子存世更少,自己拿的这款“有恒堂”,好像要差不少,想到这里,谭越笑了,“孙大哥真是痛快,好,您拿钱,这东西就是您的了”。
“嗯,兄弟脾气和我对路”!孙季李哈哈一笑,“要现金还是卡上转账”?
“转账吧,我有银行卡”,谭越想了想,说道。
“那好,你拿好东西,咱们去对过银行转账,回头再交东西”,孙季李说走就走,指引着谭越和王铮往外边走去,就在对面不远,有一家工商银行。
走到门外的时候,谭越看到,门口停着一辆黑色奔驰,一个人正拿鹿皮使劲的蹭着机箱盖,见孙季李出来,诧异的问道:“怎么又出来了”?
“哦,刚从这兄弟手里收了件东西,这不,去银行转款”,孙季李呵呵一笑,说道。
“靠,你也太快了吧,刚进门就做成了一宗生意?不过你可快一点啊,时间要来不及了”!那人说道。
“放心吧,他们会等着你的”!孙季李一边说话,一边带着谭越和王铮走向了银行。
从聚宝斋出来,王铮还有些反应不及,直到坐车上了,这才恍然一般说道:“这……这也忒快了吧,三十万零五千呢,分分钟搞定,真他妈牛”!
“你可便小看这些小门小户,随便拎出一个来,都是千万富翁以上级别的,走吧,今天算是试水成功了,这个孙老板确实是个爽快人”,谭越若有所思的说道。
“那你怎么不跟他说,咱车里还有十七个呢”?
交易完成,孙季李是跟谭越说过这么一句:“兄弟,看你虽然不是圈子里的人,但也不会相距太远,行情门路应该了解一些,看你样子,手里,怕不只这一尊炉子吧”?
人不能只见木头不见林,更何况,谭越此来京都,目的也不光是将炉子一骨碌处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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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其实,宣德炉的鉴定并不难,普通人找到切入点也好学的很,更何况孙季李这种老行家,所以生意做的痛快,谭越也淘到了他的第一桶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