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南王府,李澄空正坐在湖上小亭里,脸色沉肃,一言不发。
他忽然起身,负手踱步。
徐智艺轻声道:“老爷,可是因为天门宗的事?”
“嗯。”李澄空缓缓点头。
他扶着栏杆看向远处,眺望天空。
“老爷可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徐智艺看得出李澄空心神不定。
这可是非常稀少之事,难免好奇。
李澄空看向她,摆摆手:“无妨。”
徐智艺越发好奇。
不过她看李澄空没有说的意思,便不再多问。
恰在此时,虚空泛起涟漪,袁紫烟出现,玉脸犹带着几分威煞之气。
她看到李澄空,玉脸上的煞气一下散去,化为嫣然娇笑:“老爷。”
李澄空摆摆手,没回头看,只是盯着远处的天空看。
碧空如洗,白云悠悠。
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可他的心情却没那么美好,一直迟疑不决。
袁紫烟笑道:“老爷,可有什么烦心事?说来听听呗,我们替你分忧!”
李澄空哼一声没说话。
徐智艺给袁紫烟使眼色,别再追问了。
袁紫烟却更好奇:“老爷可是因为九公主殿下?那边虽不顺利,但还在控制范围之内,没什么吧?”
据她所知,大云朝廷现在可不平静,宋玉筝有点儿焦头烂额。
李澄空摇头。
“那是什么?”袁紫烟笑道:“公主这边也没什么麻烦吧?”
李澄空扭头皱眉看她。
袁紫烟笑道:“总不会因为我吧?”
“调动人手了?”
“是,已经开始调动,这一次,哼哼!”袁紫烟绝美脸庞再次涌上煞气。
徐智艺轻声道:“老爷是因为宁海岛吧?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他们的命运由自己决定,是自己选的路,老爷你何必内疚!”
她隐隐猜到了李澄空烦恼之原因。
想必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大战,调动三百个大宗师对付宁海岛的那几宗,想必会死很多人。
老爷一定是悲天悯人,满是不忍,所以才会如此烦恼。
李澄空笑了笑。
袁紫烟却觉得不是这个原因。
死太监杀起人来根本不会心软,一定有别的缘故。
“老爷,别让我们瞎猜啦,说呗。”袁紫烟娇声道。
李澄空点点头:“我在犹豫是不是要杀光他们。”
“能杀光当然杀光呀,一了百了,最省事不过。”袁紫烟毫不犹豫的道。
徐智艺迟疑。
李澄空道:“要杀也得讲究方法,要占住道理,站在高处,让人无话可说。”
袁紫烟笑道:“老爷,我们已经占了理,他们主动攻入天门宗的山门,报复回去是理所应当的,所有人都没话说!”
“……确实如此。”徐智艺迟疑道。
李澄空摇摇头。
他说的不是这一件事,而是关于联盟的那些大宗师。
“把这两封信送过去吧。”李澄空指了指桌上的木匣。
袁紫烟上前打开木匣,里面摆着两封信,一封是给赤燕岛飞燕宗,一封是给飞石岛大肃皇帝。
“是,老爷,我马上送过去。”袁紫烟娇声答应,拿起信化为涟漪消失无踪。
一刻钟过后,她再次出现,笑道:“老爷,他们都答应了。”
李澄空缓缓点头,神情凝重。
“老爷,他们答应什么呀?”袁紫烟好奇的道。
李澄空道:“让他们抽调大宗师,一人抽调两百,前往宁海岛。”
“两百?”袁紫烟讶然。
李澄空缓缓道:“他们各两百,再加上圣堂的,还有青莲圣教的,加在一起,足够压住阵脚了。”
袁紫烟咋舌:“老爷,你这是要调动多少大宗师啊,难道想不战而屈人之兵?”
调动这么多大宗师的话,西江宗那帮家伙根本不敢动弹了,直接投降!
徐智艺道:“老爷,宁海岛那些联盟能召来很多的大宗师?需要这么多人镇压吗?”
李澄空淡淡道:“他们是推出来的前锋,背后站着天元海所有反对者,门派多得超乎你们想象。”
“他们再多,能多得过我们?……老爷你难道不准下杀手?”袁紫烟蹙眉:“还要饶过他们?”
李澄空摇摇头:“且看他们的选择吧,他们如果识趣,未必不能饶过。”
“依我看,杀光了干净。”袁紫烟撇撇嘴。
徐智艺不以为然:“袁妹妹,杀光了是痛快,可麻烦太大了。”
“管他的呢!”袁紫烟哼道:“敢跟我们烛阴司做对,那就杀!”
看李澄空斜睨过来,她马上娇笑:“我很注意分寸的,能不杀就不杀。”
李澄空道:“你是反过来了吧?能杀则杀!”
袁紫烟忙道:“老爷!你冤枉我啦!”
“杀人不要紧,但要记得,只杀该杀的!”李澄空哼道:“否则,你知道后果的,别以为你真挡得住劫火!”
“是。”袁紫烟忙应道:“那这一次呢,老爷不准备杀他们吗?”
李澄空道:“且看他们该不该死吧,……好好看住府里,我要去一趟大云皇宫。”
“是。”两女忙应道。
袁紫烟露出古怪笑容:“老爷要呆多久?”
“两天差不多。”李澄空瞪她一眼。
“是。”袁紫烟忙敛去笑容,肃然回答。
——
傍晚时分,两个中年男子徐徐进了云京,信步在云京内闲逛,感受着云京的繁华。
他们很快找了一家酒楼,找了二楼一张桌子,坐下对饮,神情悠然。
此时夕阳西下,染红了整个云京。
残阳如血。
这家得胜酒楼已经灯火通明,歌声、丝竹声及喝彩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两人喝完第三杯酒,李澄空忽然出现,径直坐到他们旁边,招招手。
小二跑过来,呈上一只酒杯。
李澄空看着两个中年男子:“不请我喝一杯?”
两人脸色寻常,毫无变化,沉稳的看一眼李澄空:“尊驾何方神圣?”
“不必装蒜了。”李澄空摇头:“你们的来意我已经知道。”
“莫名其妙!”两人皱眉沉着脸,冷冷瞪着他。
李澄空道:“重伤宋玉筝,从而缠住我,对吧?”
两人脸色不变。
李澄空失笑:“好厉害的养气功夫,佩服佩服,你们还真能撑得住!”
“尊驾认错人了!”一个中年男子摇头道:“还请让开吧。”
李澄空叹一口气,轻轻一按桌子。
“砰!”两人同时按住桌子,衣衫陡然膨胀,仿佛充了气的皮球。
他们须发皆飘动如站在风中,双眼神光迸射,死死瞪着李澄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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