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姨拉着徐美琳的手,轻轻的触摸她手上的婚戒。
“而你却总是被这块石头绊倒,摔了一次又一次!还是不知道绕过这块石头。你知道聪明如你,为什么就会被芬姐算计了吗?”
她看向徐美琳问,徐美琳看着她眼睛里都是茫然。
“她抓住的正是你的这个心魔。桐儿说的对,你都不是糊涂了,是愚昧,他说的一点没错。你不打开你的心结,制造障碍,高天泽又怎么能靠近你。你放心吧!徐美琳,我这一生,只为等待捷庭回来。”
我坐在徐美琳的身旁,拉住她的手臂,“妈!爸爸其实是生你气了,你别灰心,我听宇哥说,京城安排了房子的,你在这样下去,可就真的没有办法跟爸去了!”
徐美琳垂下眼睑,眼泪掉了下来,“可他都不看我一眼!”
“妈!你好笨,你都知道他回来了,还不回家!”我对徐美琳说。
我一语道破天机,“你再在医院里他都走了!”
正说着,大门外突然进来两部车,缓缓的驶进来。
大家都向驶进来的车子望去,我紧张的四处寻找高桐的影子,我看见他正与张奇和宇少站在一起,我一下子站起来,看向车子驶来的方向。
车子在门廊下停了下来,好半天,车门才缓缓的打开。
我听见凝姨在我的身旁还轻声的问了一句,这是谁来了?
高桐大步的向车子走去,他伸出手,扶着车门,扶出下车的人。
那是个中等身材的男人,气质儒雅,神采奕奕,看得出年青的时候一定是个帅哥,墨色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下了车,向大家扫了一眼,最后眼睛盯在了凝姨的身上。
我感觉身边的凝姨晃动了一下,我赶紧伸手扶住她。
我听见高天泽一声呼喊:“捷庭!”只见高天泽快步的走到车子旁,一把拉住捷庭叔叔的手,两只大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捷庭,你可回来了!”
然后两个男人都看向香凝。
只见香凝整个人都傻在了原地,嘴角不停的抖,呼吸有些不畅,我有点紧张,拉住凝姨的手臂轻声的喊了一声,“凝姨,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只见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的注视着,高天泽拉着捷庭走向香凝,每近一步,香凝阿姨的表情就重了一分,直到捷庭走到他的跟前,香凝阿姨一声呜咽,捷庭一把把香凝搂紧在怀里。
“香凝!”
“捷庭啊......”香凝阿姨痛哭失声,他紧紧的把脸埋在了捷庭的怀里,“15年了,你好狠的心!”
“凝,我错了!委屈你了!”捷庭满脸泪水,依旧紧紧的抱住香凝不肯撒手。
高天泽悄悄的退后,站在远处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对半百的夫妻,他的表情其实并不平静。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
许久,捷庭叔叔把香凝阿姨松开了一点点,牵着她的手,走到车前,躬身从车里接出一位老人。
老爷子下了车,抹了一把眼泪,神情黯然的站在车前,有些无助,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他目光慈爱又愧疚的看着凝姨,那一瞬间凝姨的表情一下子怔在那里,她缓缓的看向捷庭,陈捷庭伸手揽住凝姨,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到:“凝,叫爸爸!”
我悄悄的走到高桐的身边,靠近他的怀里,抹了一把眼泪,仰头看了一眼高桐,眼里全是泪。
高桐伸手擦拭了一下我的眼泪,亲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把我搂进怀里,一起看向香凝。
凝姨此时在捷庭叔叔的臂弯里像个孩子。
她后退了一步,却被捷庭叔叔宠溺的揽向前,“凝!爸爸老了!他需要你!”
香凝看着那个老人,突然哭出声来,她看向捷庭问,“你一直跟他在一起!”
陈捷庭很郑重的点点头,“我一直跟爸爸在一起!他现在只有我们!”
香凝捂住脸,呜咽着,随即拿掉手,对老人说:“你抛弃我们母女,逼死妈妈,又占了捷庭15年,为什么?我没有需要报答你的地方?为什么要这样?”
那老头痛哭失声,“凝儿,爸爸错了,......我连死都不敢,......因为我怕见到你的妈妈!我错了!”说完他竟然屈膝向下跪去。
凝姨一声惊呼:“爸......我恨你!”说完父女两个双双的跪在地上,抱头痛哭。
“我恨你!爸爸!”凝姨哭的天昏地暗。
我们大家都站不住脚,我也不停的抹着泪。
我看见高天泽低着头,黯然神伤,神情漠然还有愧疚。
徐美琳站在原地,也一直抹着泪。
高桐放开我,走过去,伸出手扶起父女两个,“凝姨,外公身体不很好,你快别哭了,他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了。”
捷庭叔叔也过去,揽过凝姨,给他擦拭着泪水,“不哭了,以后我们不分开了!”
香凝一下子投进捷庭的怀里,点着头。
我这才笑着喊五叔,“五叔,开饭了!快,大家忙起来!”
工人们一溜小跑的开始布菜,大家都坐在一张大大的圆桌上,其乐融融的,我看着凝姨都甜,凝姨一边给自己的父亲布菜,一边跟捷庭叔叔低声细语,脸上洋溢着我从未看见过的笑容。
我的心里似乎放下了一块石头,我看着高桐,笑着跟他咬着耳朵,“老公你真好!”
高桐往我的嘴里送了一块海参,“这小嘴,好甜!这还不是你的功劳!”
我偷眼看着徐美琳,见她偷偷的在往父亲的碗里夹着他喜欢吃的菜,却默默的不敢做声。
高天泽只是跟着戴致远与陈捷庭还有张庭渊说着什么,还是不看她一眼。
明天他就要赴京上任了,高家又扬眉吐气了。
这个晚上,澜湾山庄好不热闹,欢笑声不断,景观灯早早的就亮了起来,院子里如梦如幻,很久没有像这几日这样热闹过了。
海岸处,我们自家为了庆祝父亲走马上任,为了凝姨一家团聚,又燃起了焰火,映红了半边天。
高桐悄声的在我耳边说,今天也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我长大眼睛看着他,细细想来,可不是吗?已经一年了呢!
高桐没有让爷爷走,就留在了澜湾山庄。
父亲离开之前,特意叫上徐美琳去了外婆的房间,见过了外婆,这让外婆受宠若惊,赶紧要下床。
没想到高天泽放低了身架,赶紧走上前,正是拜见外婆,并坐在外婆的床边对外婆说:“阿姨,是天泽不周了,这段时间让您操心了,从今以后,您就留在山庄吧!别再回去小城了,我要去京赴任,这个家有个老人坐镇,我还放心些,尤其琪儿就快生产了,你在她身边,她也会踏实些!”
“高书记,我老太婆给您添麻烦了,搅扰了您们的生活!”
“阿姨,这是那里话来,不要在客气,我们就是一家人,您就像我的老母亲一样,哪有搅扰之理,之前我没有教导好我的内人,让您与弟弟,受委屈了!这属实是天泽不周,美琳,给阿姨道歉!”
高天泽看向徐美琳,徐美琳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是走上前来,对外婆浅浅的鞠了一躬,“阿姨,您别怪晚辈,我也是受人蛊惑,对您不敬了!希望阿姨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
外婆一惊不小,赶紧伸手拉过徐美琳,“亲家母,快别怎么说,是我们那个泼妇不对,不怪你,这个是真的不愿亲家母的,我们的人是什么德行我们是知晓的!你别记恨就好!”
“阿姨,不会!”徐美琳牵强的笑笑,她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