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顶不住了
郝连玥和君攸暗一起回到琉玥宫,便看到春辛带着慕梧在地上玩着鸡蛋大的玛瑙珠,这样的东西原本在东翎是当做宝石的,如今到了崇淮,竟被铺的一地都是。
慕梧握紧了手里的玛瑙珠举高了递到郝连玥手里,稚嫩的声音软糯极了。
“送给娘亲,我从春辛姐姐那赢来的,等明日再送给娘亲一个更大的!”
他毕竟是年纪还小,不知道危险将近,就连当初那惊险万分的事都能一句带过,郝连玥不由得开始佩服这个小家伙,见过人性的丑恶之后,还愿意相信她的话,跟着她回来。蹲下身抱起小家伙转了个圈,尽量用他能听得懂的话解释道。
“娘亲明日要出去,要去遮慕山救小梧的师兄和域主,明晚大概能回来,所以小梧要准备好玛瑙珠等着娘亲,好不好?”
他不知道郝连玥为什么会这样做,那些师兄明明对他不好,平日里笑话他嫌弃他倒也没什么,只是最后关头竟然直接把他推到海里去。他是对于很多事还不太懂,但是他清清楚楚的听到那些朝夕相伴的人让他去死。
小小的手心里握紧了另一颗玛瑙珠,慕梧抬头看着郝连玥,低声问道。
“娘亲,为什么要救他们?他们恨不得我死,也根本就不在乎遮慕山,想着到别处去呢。”
这个问题,实在是不好回答,郝连玥不想让他这么小就知道人性丑恶的一面,但也更不希望他活在恐惧里,活成谢云暮的样子。
“小梧,你爹爹也是遮慕山的弟子,他和你的师兄大多都认识。你的师兄不和你玩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你的身份,你的身份很特别,他们不知道是件好事。每个人的心都很小,装不下那么多,所以你也不要记得他们这些讨厌的人。他们越是恨不得你死,你越是要好好的活着不是么?你比他们的时间长得多,你可以慢慢的让他们知道,当初的那些话是错的。”
慕梧看着郝连玥的眼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后郝连玥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披风继续说道。
“娘亲要是像你这般大,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但是如今娘亲是长泾的少主,身边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有些事,娘亲必须要做。”
自从知道做了域主之后就可以看得到只有历任域主才能学到的书籍时,郝连玥便打定了注意一定要成为这个域主,不仅仅是作为继承人,而是要长泾所有的人看到,她足够好,并且可以让长泾变得更好。
郝连玥和慕梧说话的时候,君攸暗已经拿着令牌离开了。他在东陵做了许久的战神,深谙兵法,不过带着三千人去打仗还是头一遭。
泾陵不过是一个为了好听而起的代号,说到底,他们都还是长泾的兵,鼓舞士气之类的事情还是要做。清点人数之后便直接回到琉玥宫和郝连玥一起商量后续的事情。
“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去过令岚,没有法器就无法借助密径直接到令岚去。况且长泾和令岚之间隔着一座峄山,易守难攻。只能和他们当初一样,从山下冲破结界后才能上的去。只是破了结界守山的水族必然会发现,我们必须要足够快才行。”
郝连玥听谢余墨提起过这些,也大概知道他们的实力,对付那一部分水族还是够用的。看着君攸暗的模样便直接抱着他一起躺倒。
“皇叔这么厉害,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只等着明天动身就好了。”
殊不知待次日他们到达峄山脚下的时候再一次发生了地动,比上次还要剧烈,整个地面都在震动,三千人完全没有庇护,全靠着自身撑起的结界抵挡混乱中自由落体的杂物。
好在绕过峄山就是遮慕山的脚下,一眼望去,那里还是云雾缭绕的仙山一般,只是已经被宵小之辈占据。
“少主不好了!峄山山体出现裂缝,眼看着就要塌下来,咱们的人勉强撑住一侧山体,不知道能顶多久。”
前来汇报的弟子刚刚退到一边,郝连玥便看到山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还带着一股强大的冲劲儿,附近的人全部被这股冲劲儿击退了好几步。
接下来的事情才是最让人难以置信的,崩裂的山体中竟然走出一个巨大的怪物。半截身子像是岩石堆砌而成,另半截身子和寻常人没什么两样,只是,这家伙的高度根本就是三个人摞在一起也够不着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郝连玥纯阴之体的原因,这怪物竟然径直朝着郝连玥走过来,嘶吼声带起一阵大风,掀起的风沙正好遮挡住了视线,郝连玥并不知道那不是普通的风沙,勉强睁开眼睛后便感觉到一阵炙热的刺痛,眼前根本就是模糊一片,只能靠着声音尽量躲避。
正在带着众人破结界的君攸暗一眼便看到了这里的异常,闪身之间便已经到了郝连玥的身边。
“到右边去。”
虽说君攸暗也是挡不住这样的风沙,但玄力还是比郝连玥深厚一些,纯阳之体正好克制了阴风。
结界还没来得及冲破,水族便已经发现了端倪,派出几个人来示威一般的游荡着。
“这凶尸不攻击水族,只攻击我们!君公子,我们的人已经伤了一半,顶不住了!”
“你们都是吃软饭的么?不想回去领死的就给我想办法!”
凶尸该是怕火的,君攸暗张开手掌的瞬间,掌心便生出一团火焰,火焰顺着风势,长龙一般朝着凶尸蔓延而去。可就在火焰触及到凶尸的瞬间,便忽然变成了诡异的绿色,风助火势,火借风威,竟然在转瞬之间灼伤了君攸暗的手。
眼看着漫天的绿色鬼火压过来,君攸暗护住郝连玥之余更是拼尽全力撑起结界抵挡拖延,掩护大部队撤离。直到回到琉玥宫扶着郝连玥坐下来,才勉强扶着床边的立柱站稳,暗暗压制着胸口处翻腾的气血,伸手按住肩头的伤口。
拇指抹去嘴角的血迹,迈着有些虚浮的步子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