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连玥眉头蹙的极深,明明很想看看君攸暗此时的表情,可她竟然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若不是君染枫一直拉着她,她觉得自己会直接倒在地上。
文武百官见君染枫发脾气,连忙将哀求转移到了君攸暗身上,
“暗王,您要以江山社稷为重啊,万不能为了儿女情长而弃东翎百姓于不顾啊!”
“暗王,您可千万不要意气用事,这东翎不能少了您啊!”
“……”
众位百官哀呼着。
好好的一个结婚封后大典的宴会,竟变成了如此模样。
可谓让他们的心脏跳了又跳。
君攸暗并未理会众位大臣的哀呼,而是目光幽深的望向君染枫,
“此话……”
“不可以!千万不可以!”
就在这时,丽妃匆忙的赶了过来,满脸惊慌。
刚才君染枫的话她都听在耳里,连轿撵都来不及坐,便急忙的跑了过来。
她满面哀求的暗王,哽咽道:
“不要选,你就当枫儿年幼,他涉世未深都是孩子脾气,这东翎万不能少了你啊。”
胡闹!
简直是胡闹!
丽妃急的眼眶通红。
怎能把国家大事当做儿女情长的儿戏!
“来人,送太后回宫!”
君染枫强硬的说道。
今日,他必须要君攸暗做出选择!
“你,你这个逆子啊!”
丽妃气的厉害,手指着君染枫颤抖的说了一句,便转身气冲冲的离开了。
孩子大了,她管不了了!
君染枫无视丽妃的指责,唇角抿的越发紧致。
郝连玥抬手捂着唇又咳了两声,黑血染湿了她红色的喜色凤袍,留下一块黑黑的暗影。
她胡乱的擦了下嘴角,将那抹血液抚去,可嘴角还是不可避免的沾染了些。
君攸暗瞳眸越发的深戾,他看着君染枫缓慢有力的说道:
“本王选择郝、连、玥。”
君染枫眼睛猛地睁大。
郝连玥也身子一颤,不可置信的抬起头。
文武百官更是惊得跪地一言不发,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为了个女人,王位都不要了,这暗王疯了不成?
还有这君染枫,非要为个女人和暗王闹成这样,也是疯了不成?
众臣此时将愤怒的视线转移到郝连玥身上。
都是这个女人,使得平阳城最尊贵的两个男人闹成,罪魁祸首!
“皇叔,你……是认真的?”
沉默了一会儿,君染枫突然好像泄了气一般,茫然的问着。
连攥着郝连玥宛处的手,也松了几分。
郝连玥支撑不住,腿一软,便倒在了地上。
君攸暗瞳眸微缩,下一秒,身影一闪便来到了郝连玥身边,将她抱在怀里。
本来就没几两肉的身子越发的清瘦,没有一点重量,小脸也变的尖尖的。
君攸暗压下心底的怒意,直视着面前的君染枫:
“是,从现在开始,本王会交出手上所有的权力,三天后,搬离平阳城。”
话落,他抱着已经昏厥的郝连玥,在众臣的注视下,离开皇宫。
君染枫看着君攸暗一步步坚定的向外走去,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他输了。
他输的彻彻底底!
“啊!!”
张开手臂忍不住朝天怒吼一声,浑身黑雾乍现,瞬间将身边的两个小太监吸干,像个垃圾一般扔在一旁。
他漆黑的双眸瞬间全变成黑色,充斥着整个眼眶,阴戾邪佞的声音响彻整个皇宫:“废除暗王王位,贬为庶民,三日内搬离平阳城,若敢踏入平阳城一步,杀无赦!暗家军全部招回,改名皇城近卫军,归由柳仁管理。即日起,选秀大典照常举行,充盈后
宫!”
将君染枫的怒声抛之脑后,君攸暗抱着郝连玥坐入马车内,烈火赶着马车朝暗王府走去。
“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春辛一直在门口翘首以盼着,见到暗王马车的影子,忍不住激动地喊着。
面色苍白的夜冥虽然没有动,但隐隐颤抖的手,也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虽然身体里一半的血几乎被流干,可郝连玥若能解了毒,就算把他全身的血液流干又如何。
毕竟,这毒也是因他而起。
小樱桃则和花幽罗继续在房间里弄着药,连续七天不眠不休的煎制,就算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
两个人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准备着最后一道工序。
接下来,就等着人被送来了。
君攸暗抱着郝连玥下了马车,那瘦成一团的人缩在君攸暗的怀里,显得愈发娇小可怜,煞白的小脸毫无血色,双眸紧闭。
“小姐……这是怎么了?”
春辛忍不住惊呼。
夜冥也抬头看了一眼,唇角抿紧,而后又移开视线。
脑中满是郝连玥虚弱的模样,他攥紧拳头,浑身散发出难掩的怒意。
该死的。
不过几天没见,怎么又……
“把她放这儿好了,男人都出去。”
听见院子里传来闹哄哄的声音,花幽罗便知道人回来了,连忙把药房的门打开,嚷嚷着。
她这一出来,把其他人也吓了一跳,原本黑色的头发竟然白了一半,看起来也老了不少。
这东西这么耗费精力吗?
君攸暗刚将人放在屋内的床上,便被花幽罗赶了出去。
花幽罗一边扒着郝连玥的衣服,一边对小樱桃说道:
“拿清水来,把她脸上的妆都卸掉,等下要药浴,不然妆一花就变成鬼了。”
小樱桃翻了个白眼,手脚麻利着: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闲心开玩笑,你可真厉害!不过姐姐真的好漂亮啊~”
小樱桃感叹着。
“漂亮有个毛用,老娘我当年也是江湖一枝花,现在不还是成了徐老半娘了,赶紧的,别废话了。”
三下五除二,将人扒了个干净后,花幽罗抱着郝连玥将她放在了药罐中。
那刚刚熄火没多久的药罐,还在冒着热气,瞬间将郝连玥的皮肤烫的通红。
小樱桃气的大叫:
“你个臭女人,这药汁这么烫,你要毁了姐姐的容吗!”
花幽罗睨了她一眼,冷哼一声:“你医术不是高么,我这陈年旧疤你都有信心治好,这臭丫头身上的几块烫伤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