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卉不动声色的观察鱼朗,而鱼朗也光明正大的看她,越看越觉得自己眼光好,竟然给自己找了这么漂亮的媳妇儿,若是他娘知道了,也肯定会喜欢。
鱼朗满心高兴,听到她这话,以为她想快些离开这里,解释道:“我刚占了个山头,还未立稳脚跟,等我站稳脚,等过年再干上票大的,过了年你嫁过去就高枕无忧了,当然我现在也能带你走,但是我怕你去了会有危险,而且我现在银子不多,怕不能给你好的生活。”
他只是说出了他心中所想,并未想过拿这话来讨好陆嘉卉,但陆嘉卉却从他这随意之语中听出了他对她的爱护和考量。
若说之前陆嘉卉只是想敷衍他或者是想将他当成离开赵家的跳板,那么现在心里却有了那么一点点的触动,或许这个男人真的可以托付。
上辈子陆嘉卉活了三十多岁,谈过几次恋爱,男人也见识不少,却从未碰到过如此简单纯粹的男人,二是二了点,但却很真诚。
只是看这鱿鱼的谈吐说穿着,她又觉得不像土匪头子,倒像是大家公子。
而鱼朗见她皱眉,以为她不相信自己,有些焦急,“我说的是真的,我若说谎,就天打五雷轰。”
鱼朗头一次见她的时候是在抢劫,那时候他虽然觉得陆嘉卉化的跟鬼是的很难看,但当时只是觉得莫名的喜感并不感觉丑陋。后来半夜在祠堂那次却一眼却让他惊为天人,一眼就笃定这个女人该是他的。
可又不全是因为她的美貌。
陆嘉卉虽然美,可他生长的环境,比她美的人他也见过,可让他动心,不管不顾想娶回去的却是头一个。
他知道,他的婚事本应由父亲做主,可他就是认定了,即便今后回去后会被训斥,他也想坚持下去。
陆嘉卉则更加惊讶了,她不过是疑惑了一下,这人居然就来这么多解释,可见是真的很在乎她的。
古人重誓,他肯为了他发下这样的誓言,陆嘉卉不得不信。
“好,我等着你来娶我。”
陆嘉卉脑子一冲动,脱口而出。
她以为自己会后悔,可意外的是并没有。
以前没有过见三次面就决定终身的时候,可这次她却任性的认为这个男人该是可靠的。
得了她的肯定答复,一直忐忑的鱼朗也松了口气,他本想告知她真名,可又怕引起其他麻烦,张了张嘴又闭上。
他开心极了,上前拉她的手,小声道:“你放心,我今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屋里只在内室点了一盏灯,他们在外间并不明亮。可鱼朗的眼睛实在过于明亮炙热,陆嘉卉差点被晃了眼。
“嗯。”陆嘉卉点了点头,她看了眼沙漏,“你赶紧回去吧,天色不早了,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鱼朗笑嘻嘻道:“没事,这个院子里的人得过两个时辰才能醒来。”
陆嘉卉:.....
鱼朗道突然想起什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钱袋塞到陆嘉卉手里,“这银子你拿着,别委屈自己。小栗子来打听过几次,他说这赵家也不是什么好人家,就那晚那个臭男人的德性,赵家就没个好人,你可要保重自己,等我过完年来娶你。”
陆嘉卉拿着钱袋觉得有些烫手,虽然这银两可能还是鱿鱼他们之前来赵家偷的,但她还是将钱袋塞还给他,“我用不着银子,你拿去用吧。”
事实上,鱼朗现在的确缺银子,当初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身上就没多少,好歹他的侍卫们还不错,身上有一些,可出来这些天花的又多,不然当初也不会连迎亲的都去抢。
前段时间虽然来赵家投了一些银两和珠宝,可他现在正在山头立脚的时候,许多下手还得收买,身上银子自然捉襟见肘。
今日他挪出这些银子也是存了私心,想让他看上的新娘子日子过的好些,可她居然不要。
鱼朗急了,“没有银子怎么行,好歹打点一下。”
陆嘉卉摇头,解释道:“我被郑氏关在这院子里,平日不管去哪都有人跟着。猛不丁有银子打点了,郑氏能不起疑?况且,我一日三餐有人管,平日又花不着银子,给我也无用。”
鱼朗在心里将虐待他媳妇儿的郑氏骂个半死,只能将钱袋收了起来。
时间过的太过,时辰已经不早。鱼朗再不舍也得离开了。陆嘉卉送他到窗边,鱼朗回过头又仔细叮嘱一番,才翻窗户跳着跑了。
没一瞬,陆嘉卉就看不见了鱼朗的踪影,她将窗户关上,靠在一边,只觉得心跳的非常快。
她到底是在干什么?
她居然跟个土匪头子约会了,而且还答应要嫁给她!
她一定是吃错药了!
陆嘉卉平复了一会儿才脱衣上炕,躺在暖和的被窝里,仔细衡量离开和不离开的区别。
无疑,只要她肯呆在赵家,那么后半辈子肯定不愁吃喝,但要应付赵家和和郑氏,还有不安好心的其他房的人。
离开,跟着土匪头子上山,今后刀口上过日子,但是有自由,还有人来疼她。
虽然陆嘉卉很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她更想要自由的生活。
既然她已经觉得这土匪头子人不错,打算真的嫁给他了,陆嘉卉觉得她就得做好一切准备。
胡思乱想一整晚,快到天亮的时候陆嘉卉才堪堪迷糊了一会儿,春环和春喜进来的时候她还躲在被窝里睡着。
昨日已经休息过了,今日照旧得去郑氏那里立规矩伺候郑氏用饭。
可陆嘉卉已经用了一晚上想通了,再去给郑氏请安立规矩的时候居然没有愤怒也没有生气,简直不像她自己。往常她虽然看上去平静,可骨子里早就炸了,甚至幻想在郑氏茶杯里吐口水这样恶心人的法子来报复。
郑氏瞥了眼她带笑的脸,心里是不以为然的,虽说改变不少,但她还是喜欢不起来。慢悠悠吃完早饭,陆嘉卉习惯性的端了茶给郑氏。
郑氏对于嬷嬷道:“去将二奶奶的身契拿来给她吧。”
于嬷嬷瞥了陆嘉卉一眼去拿了。
陆嘉卉心中一喜,原来还有这东西啊,给了她正好,省的到时候离开的时候麻烦。
郑氏瞧见她的模样,只在心里鄙夷了一番并没有表现出来。这二儿媳妇就算她再不满意也没有办法,人已经娶回来了,儿子又没了,总得留个人过继个孩子给儿子烧纸钱不是。
“你二婶儿去找过你了?”郑氏垂着眼皮,并没有看陆嘉卉。
陆嘉卉一愣,点头,“是,还领了她们那边两个小侄子过来的,后来大嫂子也过来了。”
郑氏点头,“你二婶儿也来我这儿了,说是想将宇哥儿过继过来,你怎么看?”
什么叫她怎么看,她说了算吗?陆嘉卉在心里腹诽,不过还是站起来低头道:“这件事儿媳妇并不懂,还得母亲拿主意。”她抬头见郑氏点头,又继续道,“况且,大嫂子似乎并不乐意,当日也是直接说了不想将孩子过继过来的事。”
郑氏闻言倒没有不喜,反而道:“你有自知之明最好,你刚嫁过来,赵家的事并不清楚,你二婶儿也不是个好说话的人,若不是想让咱们过继他们那边的孩子也不会对你好声好气。你只记住西苑那边二房过来只管应付就是了,也别什么人都往我这来推。”
陆嘉卉刚想夸两句郑氏却又听见这话,顿时将话咽了下去,“母亲说的是。”
“行了,今日就这样吧,你早点回去,下午早些过来,我要抄写佛经,你就过来跟着春翠识字吧,虽说出身不好,后天又不努力那就让人笑话了。”
陆嘉卉答应,便带着俩丫头回去。下午的时候又忍着困意来到正院,只不过赵家和也在这里,见她进来,眼睛一亮,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郑氏之前倒是没注意到赵家和的神态,就是老二死的时候陆嘉卉和丫头说是老大贪图弟妹的颜色将老二气死了,郑氏也是不愿意相信的。在她的内心里三个儿子兄弟同心,相互有爱的,老大也是如同老三一样认为陆氏该给儿子陪葬的。
可是就刚才这一瞬间,郑氏有些不敢置信了。老大看二儿媳妇的眼神太过火辣,虽然收回去很快,但是她还是捕捉到了。
郑氏不动声色的垂下眼皮,眉角微微皱起,若陆氏是个安份的也就罢了。可明显陆氏也不是省油的灯,虽说现在还没和大儿子搅和在一起,难保以后日子长了被老大死缠烂打或是拿银钱之物打动。到那时赵家的脸面都该丢光了。
原本以为找个貌美的给老二做媳妇冲喜,老二或许能够有一线生机,却不料这美貌是美貌了,可又成了祸害。
嫁进来当晚老二就没了,现在老大又被勾的丢了魂儿,还有小儿子.....若是也被勾了魂去,那可怎么办.....
郑氏心里乱成一团,有些后悔早上将陆嘉卉的卖身契还给她了。当初管家去陆家的时候为了避免以后有麻烦是和陆家那继母签订了卖身契的。若是没给她,那么以后有什么事也是个把柄能让她老老实实的在赵家呆着。
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