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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阳,等曾爷爷抓住你,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曾开咬牙切齿,“管你跟师傅是什么关系,反正他本来也没打算让你活下去!你的存在对他来说不过是个耻辱!”

曾开的速度很快,距离前面飞掠的白影也是越来越近。原来刚才他去小解时,猛地抬头看到了一丝蓝布条。休息之处附近他先前都检查过了,根本就没有布条的存在,那一缕显然不是曾盛所留。

迅疾追去,果然在百丈开外看到了一丝白色身影,树上还有一只猴子正给布条打结。

“好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小子你真是胆子太大了,居然敢在老子们眼皮子底下做手脚!”曾开一时间又是气恼又是兴奋,居然是没来得及跟曾盛打个招呼,便径自追了出去。

白影速度很快,但似乎比曾开还要慢一些,不知不觉曾开就循着白影追了十几里地。

前面的白影确实是程阳,他回头看着狂追不止的曾开,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几天来他一直在守候敌人落单的机会,今天这机会终于来了。

“小黄,去。”程阳一挥手,小黄便踩着他的手臂跃上一棵大树,倒掠回去,很快就与程阳形成前后夹击的合围之势。

看看时机差不多了,程阳便刹住脚步,回身看着飞奔过来的曾开,而对方则是在距离程阳十几丈开外谨慎的停住脚步。

“小子,你又在玩什么花样?”曾开双刀一挥,两道乌光便是激射出来,分别奔向程阳咽喉和双膝。他战斗时从不含糊,下手从来都是墙尽先机,哪怕是像现在这样,心里头很想把程阳破口大骂一番也不例外。

“引你入九幽地府!”程阳冷笑,反手取出龙矛,心念一动,念力便如洪流一般奔涌出来,霎时间他和龙矛便被一股浓郁的青色光芒包拢起来。

程阳知道曾盛要寻找到他们不会用太久的时间,因此这场战斗必须速战速决,否则只是自寻死路罢了,因此这一次他也毫不犹豫。取出龙矛之后,身形一展,人与龙矛化成一道青色的长线,猛然冲向对手,一出手竟然便是杀招。

“哼,雕虫小技,也敢拿来卖弄!”曾开冷笑一声,双足在地面连踏数步,依着步法,身形已经如一道黑影一般,裹着劲风冲上前来。

当当几声脆响,程阳感觉龙矛上有一股邪异的力量滚滚而来。这股力道似乎能够洞穿人心,将人的心神摧残掉,只是用手感触了一下,程阳便觉得心中一悸,双手一软,龙矛险些就丢开了。

当此之时,龙矛的矛头处忽然间有一股光华闪出。那光华说不上是什么颜色,也说不上是什么模样,程阳只是看到那光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的席卷而来,瞬间弥漫了龙矛,也将他的双手包拢进去。

瞬间,程阳感到心神凝定了许多,那来自双刀的邪异力量似乎被这股光华阻住了。对面,曾开的眉头皱了皱,口中失声道:“怎么可能?”

曾开毕竟是强者,杀人如麻阅人无数,自然不会轻易被震慑住,他很快的就回过神来,身子一转,双刀撤回。半空中武出两道刀芒,那刀光便是如同下山猛虎一般冲向程阳下盘。

程阳心中震惊,龙矛越来越多的给他震撼,通常是一个还没揭开,另外一个又出现。然而他还没从震撼中挣脱出来,就感觉身前一阵逼仄的力量压迫下来,这股力量就像是刀子一样割破他的防御,直斩向他的双腿。

“不好。”程阳脸色大变,收回龙矛,身形急转如陀螺,周身立刻被灵力、念力包绕,竭力抵抗着那刀芒。然而对手实在是强大,就听噗噗几声连续的闷响,刀芒居然是已经突破了他的防御,攻向他身前。

扑哧!

程阳的衣袍下摆已经被这双刀切断,眼看着那刀就要扫过他的小腿,而曾开的脸上也是露出了得意之色。

“哼,区区小儿,竟然也害死了我三妹,她死在你手上,真的是太冤枉了!”曾开心中恨得咬牙切齿,却是忽然感受到一股如大山压顶一般的感觉自头顶而来,他迫不得已回头一看,一道巨大的褐色身影正面目狰狞的贴着他的身后压向他,一双巨大黝黑又坚硬无比的手掌已经捏住了他的头发。

“啊!”曾开感到头皮一阵发麻,一时间居然不知是该攻击好还是该防御好,手里的速度变慢了几分,下手没有那么利索了。

高手过招,最忌讳的就是这一点,而曾开则是在程阳和小黄的合围下露出了破绽。当即程阳便将身一转,转到侧面,长矛一挺,噗的一声刺入曾开肋骨,与此同时,小黄的双掌也是握住曾开的脑袋,就像是摘果子一样,毫不费力将他的脑袋摘了下来。

血箭飙射,曾开瞬间从生龙活虎变成了一具骸骨。程阳随手抓过他怀中掉落的储物袋,又捡起双刀,招呼小黄闪身离开。虽然曾开已死,敌人只有一个,但是他却知道还活着的那个必定是更难对付的。

呼呼的风声从曾盛耳畔吹过,他的奔跑随着时间的流逝弟弟的失踪而越来越急促。

“曾开,你这混蛋!”曾盛一路咒骂着,找到了他笃定要狠狠骂他一顿。

呲!

前面一抹鲜红和深蓝让曾盛刹住脚步,愣在当场。那一团鲜红和深蓝距离他不过几丈,只是被一丛杂草掩盖住,只能看到个大概。曾盛久久不愿踏出这一步,看清前面究竟是什么,他怕看到自己不愿看到的东西。

事实就是事实,曾盛站立不动一炷香之后,终于还是迈步走了过去。就在他眼前,曾开的无头尸体倒卧在地,头颅就端放在他的背部,眼睛微张,灰色的眼眸里透出的全是不甘与恐慌无措。

“啊!”霎那间,曾盛感到无边的孤独和悲痛从心底蔓延开来,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自己的脑袋,哑着嗓子哭喊着。

与曾盛的悲痛和愤怒相比,此时的程阳心情变得稍稍轻松一点了。他坐在树下,手里拿着储物袋,这袋子来自曾开,里面没有别的东西,就只有数百本书籍,无一例外都是刀法,各种刀法,粗糙的,精湛的,人字级的,地字级的。

“看来这个人是个武痴,可惜跟错了主子。”程阳随手翻阅了几本刀法秘籍,从这几百本书籍中挑选出了十来本较好的,其他全部当作柴禾用来生火了。

“吱吱吱!”小黄在树上跳跃着,手抓树枝荡来荡去,嘴里不住的兴奋的嚎叫着。

“嗯,这两本可以送给李壮,他喜欢刀,等他修炼好了,再拿来教给弟子们也是不错的。”程阳翻阅了几本,当即心里就有了定论。

夜晚就这么悄然降临,在与曾氏两兄弟周旋了几天之后,程阳也是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倦。曾开很厉害,曾盛很聪明,现在还活着的大概就只有曾盛了。说大概,那是因为程阳并不能完全肯定来追杀自己的就只有他们三个。

正吃饭间,程阳忽然停止了嚼动,一阵微风从背后传来,令跳动的火苗改变了一个方向,这是原来的风向相悖逆的。这本是一个常人不易察觉的微小的变化,可程阳如今心思之细敏,早已脱离常人的范畴,他很轻易的就捕捉到了这一丝变化。

“小黄。”程阳轻轻叫了一声。

“干嘛,呼噜……”小黄正抱着一个不知名的野果子啃得满嘴流汁,享受美味的它是最讨厌别人打搅自己了,程阳除外。

“有人来了,准备战斗吧。”程阳将手里的饼子放回袋子里,节约食物,这一向都是他的美德。

程阳站起来,缓缓转过身,看着身后黑黝黝的森林,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人。

“哥哥,你在看什么?”小黄吞掉最后一块果肉,舔了舔每一根手指上遗留的果汁,而后跳到程阳跟前,好奇的跟他一起张望着。

“他来了。”程阳道,迄今为止,他还不知道自己所经历的三个杀手的名字,他们在他心里有一个统一的代号,那就是杀手。

“谁?”小黄摇头晃脑的张望着,可它话音未落,对面的树丛中便是有一道黑影忽闪而至。他们看不清那人的步伐,只是觉得他似乎没动,但是眨眼工夫就从黑暗中出现在火光映印之处了。

虽然看不清其面庞,但是从他的体型和浑身所散发出的杀意来看,正是那三杀手中的一个,也是最厉害的一个。随着这人的出现,程阳顿时感觉四周的温度骤然间下降了几度,就连他都是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而小黄更是浑身的毛发都不由自主乍起,喉咙里不住的发出低吼声,并且伴随着一阵咔咔的骨节响动,它身躯渐渐变大,足有两丈多高。

小黄变身,从来都是主观意愿所决定,可这一次它却是硬生生被对方身上所迷散出来的杀气给逼迫的。

来者正是曾盛。

妹死弟亡,对于从小一手把他们带大的大哥来说,无疑是将曾盛推入了绝望的深渊,他一整天不吃不喝不停歇,四处寻找程阳的踪影,总算在夜幕降临时分找到了他。

“你,该死!”曾盛浑身蒙着一重红色光芒,这正是武圣境的标志性气息。

曾盛话音如天雷滚滚落下,程阳听后顿时觉得头皮乌麻,耳朵嗡鸣。他知道对方灵力醇厚,实力极强,即便是只剩下一个人,其依旧是一个自己几乎不可能战胜的敌人。

“你总算找来了,还算不错。”程阳强按耐住要逃的希望,他知道逃跑不是自己的本意,完全是对手的威压逼迫所致,双方实力的悬殊使得程阳凝定心神变得十分困难。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却如此狡猾,难怪师傅严令一定要领你的性命回去了。”曾盛声音阴沉无比,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声音。

“师傅?你师傅就是程南山吧,呵呵,本想让你代我问候他老人家,不过看起来你似乎要去别的地方,所以这件事还是我自己亲自去做吧。”程阳手一挥,龙矛划破空气,发出呜的一声鸣响。

曾盛的眼睛眯了眯,手里短棍红光缭绕,他的个头矮墩墩的,但是却给人一种精明强干的感觉。他的短棍看起来好不起眼,就像是乡村灶台间的一根烧火棍,但是就是这样一根短棍,却是散发出鄙人的气势。

“你倒是自信满满,就让我看看你自信从何而来吧。”曾盛冷冷道,说完便是紧闭嘴巴,身形一动,恍若雄鹰捕猎一般,猛然冲向程阳,其手里的短棍也是被武成车轮一般,密不透风,却不发出半点声响。

“好棍法。”程阳看到这精湛棍法,不由暗暗在心里赞叹一声,那人却已经杀到眼前来了。

曾盛的身法速度不如程阳快,但是真正战斗起来,他出招的速度起码是程阳的两倍。他是程阳自麦文安之后遇到的第二个实力超绝的对手,而事后程阳揣测,麦文安压根就没打算真正要自己的命,否则他一棍就可以把自己敲死。

曾盛就不同了,程阳先后杀死他的弟弟和妹妹,再加上程南山的命令在身,他恨不得一棍就能把程阳打死,因此出招也是几乎用了全力。

程阳明明看到对手出棍,也想好了如何抵挡,但是那道磅礴的气劲真正冲击过来时,带来一股狂风扫落叶的气势,令他根本就无暇阻挡,眼睁睁的看着对手的棍子捅了上来。

仓促之下,程阳抓起龙矛横下一挡,砰的一声,短棍撞击龙矛,竟然是擦出一连串金属对撞般的火花来。程阳蹬蹬蹬倒退数步,一屁股跌坐在地,胸内气血翻涌,尽管他拼命的压制了,可是血还是喷了出来。

曾盛这一棍,着实是伤了他的心脉。剧痛压在胸口,连呼吸都带着一股灼辣,更别提是运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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