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5,请了(1/1)

“许久未见,一起喝一杯吧。”左五木下台之后,没有即刻离去,而是径直来到程阳身旁。

此刻的左五木绝对是个风云人物,左家少主的威名再加上他超绝的实力和狠辣的手段,令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侧目。也正因如此,连带着十分隐忍低调的程阳也因为左五木的到来而成了众目焦点,这让他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好在念力强悍,喜怒皆不形于色。

“好,刚好饭堂这时有酒吃,走吧。”程阳笑了笑,与左五木并肩离开,只留下身后众人猜测纷纭。

“那穿白衣服的是谁?”

“看起来很普通的一个人啊,不认识。”

“左家少主会跟他在一起?”

“他你们都不认识,程阳啊!”

“明州战神……”

一时间,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将话题集中到了程阳身上,这里面多数都是普通的角色,也有几个是那日参加任峰宴饮,得了他好处的人,心中也是暗暗的掂量着自己和任峰之间的实力对比。到了武师境以上,强者便可凭着感觉来揣度对手的实力,前提是彼此实力差距不太大的情况下。

饭堂之内,人熙熙攘攘,许多人都是带上三五好友来这里观看比武的,而武道大会刚刚开始没有多久,一些厉害角色还未碰头,没什么太精彩的战斗,因此大家多数时间都是游山玩水逛黑市,累了便来这里休息吃酒。

程阳和左五木对坐了,桌上摆了一碟上等的酱牛肉,一碟小菜,一碟熏腊肠,一壶百年老窖,两个并不擅长饮酒的年轻人此刻却是你一杯我一杯,顷刻间三杯烈酒下了肚。

“左兄,一别经年,没想到你的实力居然强悍至此,可喜,于我却是有莫大压力了。”程阳笑道,在左五木面前,没有必要寒暄客套。

“你难道不是一样么。”左五木淡淡的说道,“只是这一次,你看到那家伙了吗?”左五木一头长如瀑布一般的黑发,轻松惬意的用一条黑色缎带绑在脑后,加上一身窄袖红袍,黑色踏云靴以及俊美的五官,挺拔的身姿,整个人显出一副出尘的味道,出尘间也少不了潇洒气派,与低调隐忍的程阳相比,他俨然是另一番味道。

那家伙,程阳淡淡一笑,他当然知道那家伙指的是谁,事实上他这几天也在人群中寻觅任家人的身影,可是似乎除了任峰这家伙之外,他没看到任何一个任家的人。

“没有,或许这样的场合他根本就不屑来参加吧。”程阳摇头,为自己添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左五木、程阳、任花儿三个人,年纪相仿,实力相仿,虽然各有身世性格,但是志趣却又隐隐相投,自从那一次炼药师城际比武之后,他们俨然已经成了要好的朋友。只是左五木任花儿两人都是有个性的人,他们之间的友谊自然也奇特一些,表面看去似乎是水火不容,实际上却是心意相通。

“他家的二叔,不简单。”左五木道。

他口中所说的任家二叔,自然就是任峰了。程阳情不自禁联想起之前在大殿前所听到的看到的那一幕,眉头便是微微蹙起:“怎么说?”

“我听家父提起,任家将有大的变动。”左五木道,“而在这之前,任家当权的是任花儿的祖父和父亲,这个叫做任峰的,是他的亲二叔,只不过是庶出。”

左家、任家都是世家豪门,眼线遍布整个彼苍大陆,可以说出了玄冥北海之外,这陆地上任何一个犄角旮旯里的事都瞒不过这两家人的眼睛。对于左五木的话,程阳自然是放在心里了。

“左兄,如果任花儿这一次没来,等事情完结,我们一起去拜访他一次如何?”程阳笑着提议。

“嗯,我也是这么想。”左五木点头,“只是你要留心任峰,据说他不知从何处寻来一本失传已久的秘籍,修炼之后十分的歹毒,这一次有意要将魁首纳入囊中,我想你们彼此已经有了罅隙,不要给了他什么机会吧。”他轻描淡写的说道,事实上程阳却是知道,左五木这是在好意提醒自己。

“擂台上拳脚无眼,我若有幸能一路走到底,遇到他也是迟早的事。”程阳道,“左兄你实力超群,也希望你在遇到他的时候,能小心一二。”

两个人相视一眼,哈哈笑了起来。

“原来我们是一样的!”左五木举杯。

“本来就是一样的。”程阳笑道。

时间匆匆而过,半个月一晃即逝。擂台厮杀在经历了半个月的淘汰之后,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在各自经历几场苦战之后,程阳、左五木和梓潼也都闯进了前五十,而梓潼在深思熟虑之后,为了不惹祸上身,在一场原本是占据优势的比武当中,故意输给了对方,从此退出武道大会。

这对梓潼来说或许是一个遗憾,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却也是幸运,她表现的越突出,注意到她的人也就越多,这会让她快速的暴露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

一直以来,程阳所担心的事都没发生,这让李壮等人渐渐忘记了开阳宗刘雷的事,可后来,当他在前二十名当中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以及开阳宗亓艾阳的名字之后,这件事立刻便浮上水面,重新成了他的一桩心事。

面对开阳宗以及任峰的挤兑,程阳感到压力倍增,这种情况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反正他也是抱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决心。

通过调查,程阳知道亓艾阳的实力单从武力上来说就已经超过了自己,另外开阳宗也算是一个大的宗门,绵延数百年,积累也有不少,这一次来参加武道大会,不可能什么都不给他准备。一个人的战斗力是一个综合性的结果,一方面是自身的实力,另一方面就是包装,这所谓的包装自然指的就是武器、服饰以及所修炼的武学功法了。

同样是武师境圆满境界的强者,若是一个穿的破破烂烂手里拿着破铜烂铁,跟一个手里拿着上乘武器,穿着防御极强的服饰的人比起来,战斗力肯定是不在同一个点上的。正因种种原因,程阳心里有这隐隐的担忧,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却是令他的担忧稍稍减轻了一点。

这一日,是天下武道大会第十七天,上午有场比武很是值得关注,一场就是亓艾阳与左五木的,在北擂台。

看到这比武安排后,程阳心里是一时开心一时担忧。开心的是能借助这一场比武,看清楚亓艾阳的实力,以后应付起来也好做到心中有数。担忧的是,据说这亓艾阳实力高超,身上宝贝更多,只怕一个不留神,左五木是要吃大亏的。

有了这样的矛盾心态,程阳倒是把另外一个让人恼火的家伙任峰给完全忽略掉了,一个早晨就在这矛盾中度过。时间倏忽而过,转眼就到了上台比武的时间。

擂台上,一条火红如骄阳的身影和一条身形挺拔,但是挺拔中却带着些许婀娜的身影对峙着,一人手里提剑,一人空手上台。

两个人一个是肃穆神色,另一个却是含媚带笑,互相看着对方,眼神中透着不可捉摸的意味。乃至于裁判下令开始比武之后,他们依旧是一动未动。

指天峰武道大会开幕以来,无论是左五木还是亓艾阳,在擂台上的表现都是出色而夺人眼球的。尤其是两个人都是世家豪门子弟,都有非凡的才智,超绝的实力,更是众人议论的焦点,此次他们两个对上,当然是近半个月来最惹人注目的一件事了。

倒是任峰和程阳两人,比武以来的对手都是些不起眼的角色,发挥不出他们的真实水准,因此谈不上有什么出彩的表现。

此刻,清晨已过,天上本是悬着一轮圆日,如今却是乌云遮顶,青烟弥漫,一丝丝的春雨眼看着就要落下了。

“左五木么?唔,是个人物。”那亓艾阳有龙日之好,见了丰神俊朗的男儿汉情不自禁的就要心驰神荡。那左五木不但是世家子弟,本身就有俊美容貌,加之修炼炼药师,气度不凡,自然引的他一番垂涎。

与色迷迷的亓艾阳相比,左五木显得要正统的多,也冷漠的多,他脸上绝无表情,手里长剑寒芒闪烁,与主人一般无二。

“开始吧。”左五木淡淡说道。

“好是好……”亓艾阳本正出神打量着左五木,听到他说话之后,立刻就笑道,“在下亓艾阳,乃是开阳宗少主,一会比武时,还请左兄多多的担待。”

“比武就比武,担待什么?”左五木冷冷道,他左手背在身后,悄捏印诀,右手持着长剑,手臂轻轻一荡,磅礴浩荡的念力便是渗透出来,瞬间如无数烟云一般将其身笼罩起来。

“好厉害的炼药师,喜欢的紧!”亓艾阳心里不由自主的赞叹一声,他手一翻,也是取出一把钩子。

这钩子与别的不同,长约四尺,钩柄乃是寒玉制成,钩子却是磨山寒铁加上蛮荒之境玄冥北海下方的千年极寒的冰块打造而成,通体光滑且晶莹剔透,粗约一筷,顶端弯曲,钩子锋利无比,通体寒芒闪烁。一旦被灵力激发,这钩子将能在丈外把对手冻住,又与亓艾阳心神相通,他心神一动,钩子便可于百丈外取人首级,乃是他的看家武器,彼苍大陆兵器谱上,寒玉钩排名也是在第四十九的,乃是绝佳下品圣器。

虽然亓艾阳喜欢左五木的人物,心中却也不是没有数,他跟左五木现在是对头,击败左五木,是他现在唯一的目标,因此一出手就是寒玉钩。钩上寒芒森森,尽管日头被阴云覆盖,那流芒依旧是闪花了众人的眼睛。

“请了。”左五木长剑一挥,淡淡道。

亓艾阳左手一扬,那把晶莹光亮的寒玉钩立刻化作一团寒芒,祭在当空,与左五木对峙着。

乌云滚滚压下来,似乎是要把这指天峰完全吞噬掉一样,顷刻间,瓢泼大雨随之而降,哗啦啦冲刷着这距离地面万仞之高的峰顶。那原本就苍莽、几近一尘不染的指天峰顿时就被这场突兀的暴雨冲刷了个干干净净,所有的楼阁、殿堂、山石林木乃至擂台赛场,都是涤荡的一尘不染。

暴雨将观看席上的众人也是弄了个措手不及,好在能出现在这指天峰上的人,一个个都是有着不凡的实力,绝大部分的人都是驭起灵力或者念力,把周身上下护个滴水不漏,倒也无伤大雅。

与那些人相比,程阳倒是不需要这么费力,天降暴雨,又是在离地面极高的指天峰上,这对他来说正好是吸收水源力的极佳时刻。所有的雨水在冲刷到他身上的时候,是被一层雾蒙蒙与雨水浑然一体的水源力分割开来,其中所蕴含的天然水源力透过程阳身上的水源力,源源不断的注入体内,而多余的部分则是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被分割开来,丢弃到身旁空气里了。

却说擂台上,大雨很快就将比武以来被打斗所造成的坑坑洞洞填满,那擂台顷刻间就成了湖泊交错之地。

左五木身上的青色念力光芒浓郁如实质,暴雨自然无法侵入他的衣衫,而那亓艾阳表现的更是张扬,橙色近乎淡红色的灵力光芒形成一个最长近八尺,横不过四尺的椭圆形的球体,将他完全包裹住。劲敌便在眼前,他居然是对自己的灵力毫不介意的挥霍着,就如同那灵力源源不断一般。

一句开始吧,两大强者之间立刻便生出电光火石一般的火花。短暂的凝滞之后,左五木身形一晃,手里长剑化作一道青色长蛇,带着长长的尾巴,如劈山破海一般的向对面的亓艾阳刺去,气势如虹,带来一阵强劲的暗风,他那火红色长袍在念力威压下鼓荡起来,就连其身周围方圆丈许内的地方,暴雨竟然也是落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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