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嗡!
一声嗡嗡的细响,几声闷响之后,任虎三兄弟的身躯竟然被人打飞,就像是断线的风筝一样,斜斜的飞出老远。而后是一条黑色的庞然身形猛地蹿出,张口就分别咬住三人,上下颚一动,刚刚还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三兄弟居然就不声不响的死掉了,与此同时,在场所有的人都感到一种冰冷的、强悍无匹的气魄从来者身上传来。
场面顿时就冷却下来,喊杀声尖叫声嘶吼声,一时间就像是钻入了地底一样,一点都听不到了。
程阳就像是一尊杀神一般,威风凛凛,长袍飘荡,站在一棵树顶上,冷冷的扫视着下方的人。
黑衣人一方看到他的到来,不由自主的都是跪倒在地,不管是害怕还是被威压所逼迫,而独孤有道一家看到他到来,除了一点害怕之外,就全是惊喜了。
“弟弟……”独孤有道声音嘶哑着喊了一声,他的力气竟已枯竭了。
程阳飘然而下,轻轻拿过他手里的浩古刀,反手一掌抵住他的背心,源源不断的念力便是输入。顷刻间独孤有道感觉到好像一股清冽甘甜的甘泉在极度渴望的时候被他饮下一样,浑身无比的舒畅,力气也是恢复了七七八八。
“这把刀,有道兄你还不能用的。”程阳道,“还是封起来放着,衣服倒是可以穿穿。”
恢复了力气,摆脱了困境,独孤有道又恢复了本来的不羁模样,他哈哈笑着说道:“我也是这么想,英雄所见略同。不过今天要不是弟弟,只怕我就成了独孤世家的罪人了。”
私自拿出传家宝,还在战斗中丢失,这罪过放在任何一个门派家族都是不小的。奈何当时独孤有道也是无可奈何,如果不这样,只怕早在程阳到来之前,他们就被绞杀了。
墙壁上,独孤世家的子弟们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撼之后,看到是程阳到来,便开始了窃窃私语声,无非是惊讶再惊讶的话语了。
“什么,他怎么变得这么强了?”
“是六方门的那个程阳吗?”
“好厉害,真是一日千里。”
“我若能赶上他的一半速度,我爹也就不会被抓走了。”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程阳没有去理会那些闲言碎语,倒是看了地上的人一眼,念力威压扫过之后,跪在地上的那些黑衣人无不簌簌发抖。
“滚!”程阳轻轻吐出一个字。
“是是……”地上的人顿时如释重负,忙不迭的回答,他们连滚带爬,正要逃命,又被程阳叫住。
“等等。”程阳一掌击飞任彪的尸体,“把这些垃圾都带走,记得告诉你们的主子,我马上就会找他们来喝茶。”
独孤世家,祠堂院内。
穿着各异,姓氏身份也各异的人们挨挨挤挤的站在一起,目不转睛的盯着最高处的程阳。他们来自明州城各大小门派世家,独孤有道一声令下,便齐集一处。
这些门派原本是没有这么团结的,在发生这件事以前,明州城内大小百十来个实力分成了几个派系,彼此间互相争夺碾压,就算是同一派系不同门派之间也是明争暗斗不曾停止。而今天独孤有道之所以能将他们都召集来,就是因为一个名字--程阳。
在解决了独孤世家危机之后,程阳马不停蹄的召集了这些人来,商议进攻城守府的事。他知道此刻时间十分的重要,那三个老头一定得知了这件事,说不定正组织人马重新杀来,他们要抢在这一刻之前发动攻击,救出被囚禁的老老小小。
“今日各位齐集一堂,在明州城来说也是一件美谈。”程阳沉声道,他的声音不大,由于年纪的关系,还略带着一丝丝大男孩的稚嫩,可是气魄却是十足,他一开口,满场是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极为认真的看着他,倾听着他的每一句话。
“如大家所知,我们的师傅、师祖、父亲祖父们,被任家的人关了起来,他们现在是生、是死,难以预料。”程阳朗声道,“任家的人为何要到明州城来我们不知,可却一定要知道为何赶走他们--这里是明州人的地盘,是属于我们六方门,属于我们大家的!这里不容许外人作乱!”
程阳的声音铿锵有力,顺便也把六方门的地位彻底的巩固了起来,这一刻,所有人心里对六方门都有了一个直观的印象--这个少年不简单,这个门派很厉害。
“在场的诸位,往日无论有何冤仇,今日我程阳恳请你们暂时放下,今天的我们不是对头,不是仇人,而是并肩作战的伙伴,就现在,我们要去将前辈们救出来,还明州城一个清平的世界!”程阳振臂一呼,满场情绪顿时沸腾起来。
儿,儿啊!”看着地上的三具尸体,两个白发苍苍,容貌几乎一模一样的老者痛哭流涕,他们身上穿着墨绿色的长袍,乍一看去,还以为是一个人在对着镜子哭。
另外一个身穿黑袍,容貌跟那两个老者一模一样,只是头发中多了一丝黑发的老者脸色阴沉沉的坐在一旁,他的手里捏着两个精钢圆球,缓缓的转动着。转着转着,他脸上肌肉一抖,啪的一声,手里的两个拳头大小的精钢圆球居然是被捏的粉碎,他手臂再是一挥,一股橙色的灵力绽放出来,那粉末就在灵力灼烧中化为乌有。
“我的彪儿……”原来那黑老老者就是任彪的父亲,任光,而另外两个老者则分别是任奎的父亲任宝,任虎的父亲任华,他们三兄弟是三胞胎,才是这一次任峰派出来的主力。
“大哥,一定要杀了那小子!”任华抬起头来,鸡皮鹤发的他脸上老泪纵横,眼里闪烁着阴狠和悲愤。任华只有一个儿子任虎,一辈子悉心教导,期待他能在家族中崛起,改变自己这一脉的命运,岂料却是栽在一个毛头小子的手里,岂能让他不恨呢?
“对,杀了他,啖肉食血,要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任宝亦咬牙切齿,但转瞬又痛哭流涕,“为我的儿报仇啊!”
三兄弟正哀伤时,忽然间脸色都是大变,那任光最先反应过来,他腾地站起,袍袖一卷,惊道:“好强的灵压,看来不用我们去找他,他已经先找上门来了!”
墨袍两兄弟也是纷纷站起,手一翻各自取出自己的武器,咬牙切齿道:“这倒好了……”
“杀归杀,但是要记住,一定不能泄露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任光吩咐道。
任宝、任华点头答应,三人便虎步而出,怒冲冲往外走去。
大门外,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攒动,领头的少年身穿一袭白袍,手里握着一把翠影流转的巨大镰刀,镰刀的一端用银色链子与一个硕大银球相连。他身骑着一匹长约两丈,高约一丈浑身漆黑的怪异狮子,肩膀上还坐着一只正剥香蕉的猴儿,这少年正是程阳。
程阳浑身笼罩在一片光怪陆离的光华之中,橙色、湛蓝色和青色交相辉映,巨大的气场扩散开来,几乎将整个城守府都笼罩住了。就在他身后,各门各派的弟子俨然已经奉其为领袖人物,齐刷刷的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各式武器,但是无一例外都是绿影闪动,赫然都是附灵武器,哪怕是一只下品凡器居然也都附了灵。
城守府大门紧闭,可门楼上墙壁上屋檐上都是站满了黑衣人,这些黑衣人也不知究竟是任家子弟还是众神宗的弟子,手里的武器都是价值不菲,并且也都附了灵。正是为了对付这些人,程阳才彻夜研究,将身后的人们武器附灵,否则这将是一场碾压性的战斗,他可不希望看到悲惨的一幕发生。
程阳凝神看着前方,同时也是握紧了手里的这柄镰刀。这把武器说不上是什么品质,但总的来说也是一把不错的灵器,在认主之后,程阳使用的时候发现,握着这武器的时候,其内似乎总有一股不大不小的精神洪流涌入体内。那是纯粹的精神念力,竟有补充念力之星的作用。
由于对龙矛还不能娴熟的控制,因此程阳今天就只用这把武器,他身上覆盖着的青色念力光芒不是自身的,而是来自这武器。
忽然间,城守府院内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程阳感受到胯下的雷传来躁动的响鼻声。轰,城守府精铁木制作的大门居然被一个庞然大物冲开,三个骑着火红无毛的皱皮长狼的老头次第闯出大门,齐齐排列在门外,虎视眈眈的盯着程阳。
三个人的面庞几乎一模一样,中间那个身穿黑袍的明显是领头的,他阴沉沉盯着程阳,冷冷道:“就是你杀死了我的儿子和侄儿们?”
“就是你们抓走了我的师傅和前辈们?”程阳淡淡的反问道,面对这三个老奸巨猾、实力不菲的老狐狸,程阳没有半点退缩,他神态淡然自若,气势不怒自威。
“哼,黄口小儿,气焰倒是嚣张的很!”任光冷冷道,“我们放了六方门一码,没想到倒是个错误,也罢,今天索性就将你了结在此,我看以后谁还敢反抗我们黑龙城任家!”
程阳波澜不惊,抬眼扫视了四周,淡笑道:“也罢,今天索性就将你们三兄弟了结与此,我看以后谁还敢进犯我们明州城武道!”
一问一答间,程阳神态自若,三个老东西却是被气得不轻,那老三任宝双脚一夹狼腹,拿着一对明晃晃的双钩就冲了出来,嘴里叫道:“大哥,跟他罗嗦什么?杀了他算球!我要为我奎儿报仇!”
老二任华也是按捺不住,打马上前,他用的武器却是一对碧色的长剑,剑身雕琢古怪纹路,看起来怪异的很。
“急什么?我们三兄弟一起出娘胎,一起吃奶长大,要上自然也是一起上。”任光脸上露出个阴狠笑容,“听说小兄弟你年纪轻轻实力不俗,老朽等就要讨教一二了!”
说完,任光身形拔地而起,苍老的身影瞬间化作一条蛟龙冲天而去,浩荡的灵力威压顿时扩散开来,墙内墙外实力较弱的人无不掩头遮面,两股战战。
任光冲天而起的时候,任宝、任华也是相继冲出,身形自座狼上飞起,各持兵器从左右包抄上去。
任光三兄弟扑向程阳,与此同时他们的座狼也是嗷嗷狂叫着冲了过去,这种情形下,雷岂能落后?它吼的一声,就在程阳身形拔起的同时冲出,与那三匹座狼战在一起,小黄匆忙填塞了最后一口香蕉,香蕉皮一丢,也嗷嗷叫唤着跟着雷冲了上去。
任家三兄弟的坐骑名叫红腰座狼,是来自彼苍大陆南部荒原的妖兽,生性嗜血,以生人血肉为食。成长到成年期的座狼,单个实力比之狂狮虽然不及,但是团体战斗却是强悍,在这彼苍大陆,也算是能排得上号的妖兽了。
妖兽厮打的声音震彻山岳,气势十足,杀戮之气逼仄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后退,生怕自己被波及到。而这边半空中,挥舞镰刀的程阳已经跟那老哥仨打在一起,橙色的灵力光芒在天空绽放开来,就像是一朵巨大无匹的花朵。
任家三兄弟之中,任光的实力最是高超,他赤手空拳,刚猛的拳风呼啸而至,处处攻向程阳的要害。左右两侧,任华和任宝挥舞着双钩与双剑,也是封住了他的左右退路。
程阳从未曾与三个势均力敌的对手混战过,一时间手忙脚乱,破绽连连,那三个老者心头窃喜,攻势更是迅疾,恨不得当时就把程阳打到十八层地狱,为他们的三个崽儿报仇雪恨。
乌云时聚时散,将整个明州城都遮盖起来,尽管时间是下午,可是这里却死气沉沉像是傍晚。
如今的明州城已经完全没了往日的繁华模样,老百姓们懒洋洋又胆战心惊的缩在家里,他们害怕出门,除了必须的采购,绝对不会离开家门。这一切不为别的,就为了那只黑色制服的军队--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