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冬灵兽,又被冬灵兽所救,与粉衣女子那一夕欢愉之后,他的实力便是达到了武师境七阶的层次,这本该是一件令人震撼的喜事,可他却为此痛苦不堪,一切都只为灵宫那点事。
当初救了冬灵兽,程阳几乎是不遗余力的使用了自己的全部灵力。他跟冬灵兽本是一面之交,却不知为何对它的同情搅乱了自己的心神,竟是不顾后果的去做了。好在他的付出总算是值得,那冬灵兽竟也是个至情至性的异兽,关键时刻还是救了他一命。
程阳不知道冬灵兽是用什么救活自己,只是感觉体内的那股冰寒的力道十分的狂躁。他想要压制,奈何念力对这股力量不起作用,而他自身的灵力却像是初春的小草一样,刚刚绽放出芽芽,根本就压制不住。
若只有这一道冰寒狂力倒也罢了,程阳本身就是修炼出水属性灵力的人,再加上体内的水源力存在,抵抗冰寒不成问题。可是谁能想到,那一晚在山坡上还会发生那种事……
“那种事……”程阳每每想到那件事,就会不由自主的面红耳赤起来,并且心底里感觉到渴望,看到梓潼时又会感到愧疚,各种复杂的心绪纠结着他,让他好几日不能自拔。
甩了甩头,程阳不再想那些事,他知道自己如今必须要做的就是赶快把这麻烦从自己身上剔除。
“任家不会放弃梓潼,邪月阁的人也定会继续找麻烦,我必须得赶紧想办法摆脱窘境才是。”程阳暗暗的捏紧拳头。
在火堆旁,梓潼等人正或坐或趟,各自睡得沉静,他们并不知道程阳的心事和麻烦,只有王犇时不时的要说上两句梦话。
“噗……”不远处的丛林里传来一声低沉的响鼻声,程阳便知道那是雷回来了。
啪嚓。
一根枯枝被踩断,一条庞大的身影出现在丛林边缘,那正是雷。
“雷。”程阳唤道,“又去狩猎了?”最近这段时间,雷变得有些古怪,沉默寡言,动辄就不见踪影,每一次回来身上都弥漫着血腥气,这一次亦不例外,隔了老远程阳就嗅到了腥臭的味道。
雷一双眼睛明晃晃的,就像是夜明珠一般闪烁着光芒,它怔怔的站在远处看着程阳,隔了很久才缓步走过来。借着火光程阳发现,雷的鼻头上全是血渍,肩膀上也是有几处深深的伤痕。
“狩猎艰难?”程阳问道,他神色中充满了关心,没想到这更加让雷狂躁不安起来。
雷的前脚在地上刨动着,爪子上的指甲里也满是暗红色的凝血,看起来它似乎很是矛盾,又不肯把心事告诉程阳。
“不要问我了。”雷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它低着头塌着肩,无精打采的走向距离火堆较远的一棵大树下,趴伏着不动了。
程阳看着雷,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这家伙究竟是怎么了?”
“它的性格太差啦!”小黄不知何时依偎到程阳身旁,“哪像我,在哥哥面前根本就隐瞒不住什么。”
“哦?是么?”程阳低头看着小黄,情不自禁的笑了,“那我问你,刚刚去做什么了?”
“我?”小黄一下子慌了神,它抓了抓自己的屁股,摇头假作茫然,“我什么都没做啊……”
“是么?那你嘴巴上挂着的饼屑是哪里来的?哦对了,前天傍晚我们吃的是烧饼哈……”程阳哈哈笑着,刚才小黄在一旁偷吃烧饼他早就发现了,这家伙是越来越馋,简直到了什么吃的都不放过的地步了。
“呃……”小黄那机灵的眼珠滴溜溜的转着,“哥哥,你想知道大家伙咋了么?”它转移话题。
“嗯。”程阳点头。
“那好,包在我身上了!”小黄拍着胸脯道。
“呵呵,好啊,那我十分感激,不过这不代表你可以继续偷吃哈!”程阳可没有上当,“记住了,吃的时候想着别人,你什么都爱吃,可对于梓潼他们来说,却不是什么都能吃的。”
小黄见计策失败,便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默不作声了。它假装可怜,抱着自己的尾巴缩到一边去睡着,程阳便是笑:“这家伙,越来越不像猴子了。”
程阳站起身来,强忍住身体上的痛楚折磨,挨个为伙伴们盖好被子毯子,又往火堆里加了一些柴禾,然后便是蹿到高处去看着。
寂寥夜色下,苍茫的无影山就像是一条脊背上长了刺的长蛇一样,绵延不断,看不到尽头,这大概是离火国和大乾王朝之间最大的一座山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找到鬼影谷?”程阳叹了口气,“梓潼也好获得解脱了。”
深秋的夜风在后半夜带来的凉意更浓,程阳额头上汗珠滚滚,他强忍着腹痛,深呼吸数次,双手虚抱,在腹部强行运起不多的灵力压制着那两股强大的力道。
然而他的灵力此刻太弱小,就像是新出生的婴儿面对一个修炼多年的武道高手一样,简直就是不堪一击的脆弱。在面对湛蓝色寒流和另外一道淡青色的力道时,转瞬就被消灭掉了。
“不行,不能这样!”程阳强忍住痛楚,催动心神,人一个晃神便已经进入了彼苍山河图内部。
“前辈,前辈!”即便是神魂,程阳也能感受到肉体上那丝丝绕绕的痛楚,如万只蚂蚁啃食自己内脏一般,无比的折磨。
“来啦……哈欠……”在冬灵兽那里‘吃饱喝足’的陈清懒洋洋的应声,身形也是突兀的浮现在程阳肩头,“啥事儿?我正做美梦呢。”
“……”程阳脸色铁青,一半是痛的,一半是气的。自从那日之后,陈清就一次都没出现过,但是程阳有理由相信,自己所遭受的一切他都是清楚的,只是懒的管而已,有时候他心里都在想,这个陈清到底是什么来头,到底是好还是坏?但是想完又会自己嘲笑自己,这世上哪有什么严格的好坏标准呢,数不清的灰色地带将黑和白给缠绕在一起了。
“哦,我知道了。”陈清抚须看了程阳一眼,心中已是了然,他似是有意的说道,“这几日我也正忙着消化从冬灵兽那里吸收来的灵元,没顾上跟你说一件事,倒是我的不对了。”
“前辈,我体内这两股莫名的力道,有一股我猜可能来自于冬灵兽,那另外一股呢?”程阳说话的时候,肚子里就像是有一只手,在用力的攥着他的器官一样,说痛不欲生都是轻的。
“唔,一个来自冬灵兽确实不错,如果我没猜错,那家伙应该是用灵核为你疗伤了,所以此刻你体内的,都是至纯的水源力,来自冬灵兽灵核。”陈清略略查看一番便点头道,说完之后又是吃惊。
“你小子,好运倒是不少,我没想到冬灵兽一介兽类,居然也舍得为你耗费自己的灵核。”陈清咂舌。
“灵核?”程阳半是吃惊半是怀疑,“你不是说灵核对冬灵兽来说就相当于心脏么?它怎么可能把灵核给我?”
“啧,我说它给你了么?我是说给你用了。”陈清道,“它用灵核替代了你的灵力,使得灵宫不至于因为灵力枯竭而变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令你重生了。我问你,是否进阶?”
“嗯,进阶了。”程阳点头,“而且……而且速度惊人,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呵呵,你相信也无妨,这番造化,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遇到的,再说,就算遇到了,机遇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抓住的。”陈清慨叹,“唉,不说别人,当日若是换做我,只怕就做不出你那种牺牲,就算夺得灵核,自己能否炼化成功也都是未知数了。”
程阳不语,当时他舍身为冬灵兽,就连他自己事后都感到有些后怕,更别说是别人了,不理解也是正常的。
“可是前辈,那我体内另外一股力道又是从何而来……”程阳最不解的就是这个了。
“嘿嘿……”陈清闻言忽然间就是神秘的笑了起来,其眉眼之间充满了笑弄的意味,直把程阳盯的面红耳赤,一阵心虚。
“前辈,你要说便说,干嘛这样盯着我?”程阳皱眉道。
陈清咂舌:“哟,小家伙长大成人了,怎么还不好意思起来?你说你体内有另外一股力道,我来问你,那里到是不是有一股阴柔气息?”
程阳点头:“却是如此。”
“那股力道是否一直在与你,与你体内的灵力、水源力对冲?”陈清又问道。
程阳再次点头,同时也是惊讶,这些情况他从没跟陈清说起过,怎么他就像是亲身体会到的一样呢?
“那股力道冰冷潮湿,令你时刻都感到不安对不对?”陈清继续道,“还有腹痛如搅,寝食难安。”
“前辈,你既然知道的这么清楚,一定知道其来历啦?”程阳急忙问道。
陈清笑嘻嘻的说道:“你这小子,甜头吃完了擦嘴便忘?难道你忘记那日你与那小娘子行鱼水之欢的情形了?我告诉你吧,你的灵宫与念力之星都十分奇特,某种特定的情况下,你可以吸取别人的灵力、念力,甚至是阴元……”
“阴元?”程阳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女子属阴,男子属阳,体内各有元气,分别为阴元和阳元。”陈清解释道,“这些其实你慢慢就会了解,只是现在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你失去了童男之身,在阴阳交合的那一刹那,吸收了她的绝大部分灵力,以及大部分的阴元。否则你以为事后她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你么?”
程阳被说的脸红的就像是酱肘子,不由自主的夹紧裤裆,又想起了那日的美妙时光来。一直以来,他都感觉那像是一场极为真实的梦境,直到现在他才完全肯定,原来那不止是一场梦而已。
“男子成年而生精,精属阳,你泻了阳元在她体内,同时也是吸取了她的阴元精华。”陈清道,“我记得我师傅曾跟我说过,男女有别,体质各不相同,对于女子来说,阴元尤其重要,那是比灵力还要珍贵的东西。”
“可……”程阳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这个时候他心头的感受是复杂的,愧疚,庆幸,回味,各种复杂思绪涌上心头,“可我要了这个有什么用处呢?别人丢了,反而是不好。”
“你这呆子!”陈清气恼道,“你难道不知,天地万物本就是由阴阳构成?从有人类开始,就分男女?也正因如此,万物才得以繁衍,人类更是不例外。初生的婴儿是如此的纯洁清灵,然而越是吃人间烟火,身体便越是污浊。”
程阳闷头听着,这些道理古大山是讲不出来的。
“人身体污浊,正是因为阳元和阴元所致。”陈清道,“它们既是令人身强体壮的本源,也是令人头脑身心污秽的本源……”
“原来如此。”程阳暗暗点头,他这几日确实多半都在想着那一刻的欢乐时光,心思甚少用在修炼上了。
“阴阳交合,便会相互抵消,现在你大可利用她的阴元中和阳元,两者污秽便可互相抵消,剩下的便是纯阴与纯阳,你这身体便是世上最洁净的东西了。”陈清越说越激动,胡子都是一颤一颤的。
“纯阴和纯阳……”程阳喃喃道,“最洁净的身体……”
“到时候你修炼武学心法也罢,吸收天地精华也罢,速度都会是常人的数倍。”陈清道,“唉,没想到你竟还占了这莫大一个便宜……”
“那么她呢?”程阳忽然问道。
“嗯?谁?”陈清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那个女孩子。”程阳有些羞涩的说道,“我夺取了她的宝贝,她会不会很惨?”
“嗯,这就要看她有没有这个造化了……”陈清抚须沉思道。
“那么我该如何令体内的阴元和阳元中和呢?”程阳又问道。
“这个也要看你的造化,因为我没有过这种经历,所以无法跟你说清。”陈清叹道,“唉,可怜我到死,都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你就比我幸福多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