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样男的家几乎被朝上翻了一面,可那枚玉佛仍然不见踪影。
宁春来和花样男在地板上相对而坐,彼此看着对方,失魂落魄。
行了别找了。花样男沮丧地说,我不让你赔行了吧,你都把我家抄了十回了。我受不了了。
不,一定要找到。宁春来说,我信你有玉佛,你也要信我有找到它的决心。
算了没了就没了,我不要了。花样男说。也许我和它的缘份就到此为止了。
你信缘份吗?宁春来问。
信。花样男说,你不信吗?
宁春来顿了顿说,不信。
她说,再美好的缘份,凑一处了也可能过成狗屎一般,还不如当初就断了这缘,彼此还能留个好念想。
你和你老公真的分居了?花样男问。
宁春来叹气,她也不知道算不算分居,反正古立已经在公司住了两天了,这两天,两个人谁也不理谁。
你俩本来就不是一路人。花样男说,一看就不一路。
为什么?宁春来问。
说不好。花样男说,直觉。
宁春来鄙夷地说,你那直觉就歇了吧,不然凭直觉把玉佛找出来。
算了不找了。花样男说,搞不好被老鼠叨走了,我这辈子也没结婚的指望了,送给老鼠当嫁妆也好。
等等。宁春来忽然心里一动,你家里有老鼠吗?
有啊!花样男奇道,谁家还没几只老鼠?你家没有?
宁春来语塞,大部份……家庭都没有吧?
是吗?花样男纳闷地说,别人家都没老鼠?那不可能吧,老鼠和人类共同生活几亿年了,差不多可算是人类的宠物,甚至是家人……你家真的没有老鼠吗?
花样男说得认真,宁春来听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她做出了一个决定,掘开花样男家里的老鼠窝!
于是搬开沙发,挪开床,移开柜子,拆掉已经破烂的天花板。
楼上楼下的邻居又开始新一轮的遭罪,大家都知道花样男家里最近来了个女疯子,天天帮着花样男抄家,但不知道他们到底要找什么。
宁春来不怕老鼠,可也没有亲自动手抄过老鼠的家,纵然胆子再大,也忍不住腿肚子转筋,每发现一个鼠洞,她就躲在花样男背后,然后看着花样男亲切友好地冲鼠洞说一声,你们好,我们来串串门,不打扰吧?我们啥也不动你们的,就来看看,放心,放心哈!
说完,才伸进去一根杆子,将里面的东西尽数往外拨,于是千奇百怪的东西被拨了出来,有已经发黑的馒头片,有不知哪件衣服上掉下来的钮扣,有硕大的五号电池,有成了缕状的整卷卫生纸,甚至半张破败的五元纸币。
宁春来感概,你家的老鼠,日子过得满宽裕啊!有吃有用还有钱。
花样男再次说,难道你家的老鼠不这样么?
终于,在检查到第三个鼠洞时,奇迹出现了,那枚传说中价值五十万的玉佛,夹杂在一个空的纸烟盒里,露出半边来,闪着晶莹润洁的光。
在这一刹那,宁春来和花样男同时发出突破人类嗓门极限的尖叫。
而就在尖叫的尾音中,宁春来的手机也来凑热闹,欢快地在裤兜里跟着鸣叫起来。
宁春来压抑着兴奋,接起电话,喂?
是春来吗?话筒里传来一个略有年纪的女中音,你好,我姓牛,我叫牛小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