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兵的尸体被拖了下去,扔在了一个小板车上,两个士兵推着板车在军营中游荡,力争让每一个士兵都能清楚地看见逃兵的下场到底是一副什么样子……
残酷的眼前现实告诉部队中的大部分新兵,冲锋陷阵会是死亡,临阵脱逃更是死路一条,当他们选择了这条路的时候,意味着将再无法回头。想活下去,唯有拼到底。“玉帅,奉军的进攻之强烈,几乎出乎我们意料,山海关阵地以及热河阵地,两地频频发来求援电报,希望能够得到更多的支援,我们已经联系过了王承斌以及冯祥,命令他们两人在两天之内,集中兵力支
援,可是王承斌和冯祥都没有做出回应。”
“哼!两个混蛋!”
听了属下的汇报之后,吴佩孚拍了桌子,怒而拍案!“两个混账东西,大战已经开始了,居然还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无法无天!”
吴佩孚不是傻子,通过各种情报可以得知,冯祥此人绝不是个善茬,本来就与自己不对付,其本身又与张作霖和袁兆龙牵扯不清,临阵反水的可能性不小,极有可能会是他从背后捅自己一刀!
至于王承斌,吴佩孚吃不准了,毕竟王承斌是跟着曹琨混的,按理说,没道理不跟自己一条心才对,可为何也是如此呢?
吴佩孚从空气中嗅到了别样的滋味,直奉战争开打,协助自己对抗奉军的两大干将集体掉线,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吴佩孚隐约的感觉到这里面出了问题。
“玉帅,您说,冯祥这人会不会是一根墙头草呢?”属下小心翼翼的说道。吴佩孚也清楚这话的意思,其实在他的心里,最放心不过的就是冯祥了,作为一个非直系正统的家伙,平时没少遭受自己排挤,直接造反的情况倒未必,观望倒是有可能,他在等一个机会,若是在直奉战
争中,占据上风的是他吴佩孚,那么冯祥将会挥师北上,打过热河,争夺地盘,如果占据上风的成了他张作霖的话,那么冯祥肯定会倒戈,挥师京城……
人心叵测,利益至上,至于派系利益无关重要。私心高于公心,这是人之本性,若是张作霖给出的利益筹码高于直系给他的,也难怪冯祥会存在着倒戈的可能性。毕竟,这年头,亲儿子都靠不住,何况是本就水火不容的死对头呢。即便如此,吴佩孚依然没有后悔过当初针对冯祥的排挤,至今都坚定地认为,直系中,凡是实力高过于他,而不是诚心诚意归顺于他的
军阀都是异类!必须除之而后快!
提防着冯祥,牵扯了吴佩孚极大一部分的精力,可王承斌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吴佩孚的心中隐隐的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貌似有大事要发生了……
这种感觉如芒在背,令他不寒而栗。但愿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吧,如果是真的话,那就是个悲剧了。
“快,紧急联系大总统,让大总统下命令,让冯祥和王承斌尽快参战!”吴佩孚感受到了孤掌难鸣的滋味,作为堂堂“直系军阀现任掌门人”却连自己的部下都调集不动,实属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但现在却不是问责的时候,必须依靠冯祥和王承斌二人的帮忙,抱团对抗奉系,如
此一来,才能加大取胜的筹码。他们自己人之间的恩怨,等到打完奉系之后,事后拉清单,慢慢算也来得及……吴佩孚的求援申请发回到了京城,曹琨见了之后,颇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自从吴佩孚崛起之后,就再也没有将自己这个老长官放在眼里,一手遮天,好在没有反心,如若不然,自己早晚都会向冯国璋
一样,落一个被夺权流放的下场,可虽然还是直系的领袖,可他这个领袖与傀儡又有何区别呢?
曹琨在直系军阀之中的存在感越来越低,如果不是最后他当了大总统的话,恐怕世人渐渐地忘却直系军阀中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吧……
从冯国璋,到现在的吴佩孚,直系军阀的话事人换了三位,都是通过“以下谋上”的方式上位。
不过,曹琨这个“二代掌门人”的处境要比一无所有的冯国璋要好得多,毕竟吴佩孚是一个厚道人,不会武力夺权。本以为吴佩孚在直系中的地位已是不可撼动,自己下台是迟早的问题,可是通过这份求援电报可以证明,原来,吴佩孚的话语声未必能够让直系军阀之中每一个人都服从他的号令,要说吴佩孚是直系军阀
的老大,冯祥第一个不服气,孙传芳是第二个……而王承斌一直都是跟着他曹琨混的人,非吴佩孚的直属部下,因此,当胜任京津布防司令之后,总揽京津防务事务,因此,亦然可以无视吴佩孚的号令。到头来,还不是得指望自己这个真正的一把手来说
话!
曹琨掐着手指头算来,他已经记不得吴佩孚上一次求自己是在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能求到自己的头上,这是一个好兆头,说明自己虎老雄风在,在直系之中,依然具备着无上的号召力,他吴佩孚做不到的,唯有他曹琨本人可以……
且不说外人是如何认为的,但曹琨本人对此信心满满,他相信自己的号令一旦发出去,定然是一呼百应。冯祥和王承斌将会率领着自己的兵马北上,支援吴佩孚。等到打完战役之后,曹琨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规划一下直军的未来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万一篮子从手中摔在地上,鸡
蛋不就全都碎了吗?虽说权力从自己的手里交接到吴佩孚的手中是必然之举,没有人会永远的站在权力的巅峰俯视世人。可权力的交接从来都不会是风平浪静和一帆风顺,落一个何种的下台方式,这才是曹琨目前所在意的重
点。曹琨想要一个体面离开的方式,而不是被人驱赶着,卷铺盖落魄走人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