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窝囊!打了一辈子雁,到头来,被雁啄了眼,阴沟翻船,恶心!”
白崇文雷霆大怒的声音,隔着两寸后的土墙都能听得见。本是手到擒来的胜国,不料却吃了暗亏,栽了跟头!
白崇文的胸腔里憋着一股火气,嘴角因此都起了两个水泡,水泡被他直接掐破,结痂成疤,喝多少凉茶都消不去的火气。
“崇文,你又生气了。”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白崇文向门口看去,准备骂出去的话,收回了腹中。
来者何人?李仁义也。白崇文管军,李仁义主政,实际上桂系军阀的一把手。两个人年纪都差不多大,都是“90后”,1890后,李仁义比他年长两岁,白崇文一直拿他当大哥对待,李仁义的军事才能逊色于白崇文一点点,按理说
,谁的军事本领更强,谁的话语权便更大,可但又比他多了个强项,李仁义的能力更加的全面,政军外都有涉猎,是个全面发展型的人物。
谁说话都不好使,白崇文只佩服李仁义这个大哥。
正式因为这种紧密的团结,因而能够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才能够击败老牌的陆荣廷,坐上了这个桂系军阀头把交椅的位置……李仁义威严的国字脸上丝毫没有表情,冷若冰霜,当他得知一向是进军顺利,从未吃过败仗的兄弟战败了之后,李仁义第一时间便往隆安方向而来,他太熟悉这位兄弟的脾气秉性了,败在了名将的手中尚
可,可栽在了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手中,这对白崇文的自尊是一种极大地伤害,如果不让他尽快的冷静下来,一定会出事!李仁义特地的赶了过来。李仁义坐在了椅子上,看着白崇文这种气急败坏的神情,甚是不满:“有没有找面镜子,瞧瞧你自己现在的模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吃败仗怎么了?很丢人吗?胜败兵家常事,
输个一次两次,又能如何?”白崇文叹气,说话的语气依然带着情绪:“大哥,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呢?只是我不甘心,不甘心败给了一个小卒子,张汝冀是什么货,他的几成本事,我全然知晓,败给了他倒还说得过去,可是我居
然输给了他随便从大街上捡来的一个学生,窝囊不窝囊?传出去,我还怎么混!”
白崇文也是个要面子的人,所担心之事,与唐继尧如出一辙,怕丢了面子……“哼,荒谬!”李仁义不满的拍起了桌面。心道,可算是来着了,早就知道,自己这兄弟肯定是这种想法,若是不来尽快阻止的话,一定会闹出乱子,就怕白崇文一时糊涂冲动,做出来不理智的事情。“你不
过是打了一次败仗罢了,一次败仗就抹去了你的所有理智吗?一次败仗就打消了你的精气神了吗?”
“大哥,可我不甘心,不甘心这么失败!”白崇文依然很倔强。李仁义说道:“你能打仗,指挥才能卓越,小诸葛的外号从来都不是浪得虚名,你的能力和本事都是在战场上打出来的,打了这么多年仗,难道还不明白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的道理吗?饭要一口一口吃,
路要一步步走,同样,这是一场大规模战役,不可能因为一场战争的失败而定义整个大战役的失败。我本是不想来的,可我知道,若是不来,你必然会走牛角尖!什么时候能够稳重一些呢!”对于白崇文的能力,李仁义从未有过怀疑,只是最担心的还是白崇文的性格缺点,白崇文狡猾,诡计多端,寻常的走常规战术的将领与之交战,一定会在他的手上吃大亏,可若是碰上同样性格,同样狡猾
,号称“赛诸葛”的赵爽,胜负可就未知了……
赵爽可以从报纸上了解到白崇文的情况,从而分析他的战术和战略理念,可白崇文对赵爽却是一无所知,吃亏就吃在了这上面。
“大哥教训的是,是我鲁莽了。”
白崇文经过了李仁义的这一番半指责半劝告的话,心理上也接受了许多。就在他们两个聊天的这个时间。
白崇文指挥部不远处的小山坡上爬伏着一个用望远镜观察的家伙,赵爽的身上插着草标,静静地躲在高处,视察着桂军的敌情,找了这么久,造了这么多罪,可算是找到了白崇文的指挥部驻地了!
白崇文在寻找赵爽的主力部队,赵爽何尝不是在寻觅白崇文的指挥中枢呢。白崇文认为只要是消灭了第三师的主力部队,便等于是彻底的击溃滇军,从而取得滇桂之战的全面胜利,而赵爽则认为,只要是在百万军中取敌军上将之首级,实现精确打击,便能够彻底的击溃桂军!因
此,赵爽从来都不计较一战一城的得失,只要是能够生擒,或者是击毙白崇文,哪怕是整个第三师全军覆没,也是值得……
这种一命换命的战术打法,还是从校长袁兆龙身上学来的。十二年前,武昌起义之后,清政府派冯国璋作为清剿革命军的统帅前往湖北消灭革命军,在与冯国璋交战的过程中,袁兆龙曾经亲率敢死队袭击过冯国璋的指挥部,令这位号称“北洋三杰”的军阀大佬落荒
而逃,袁兆龙从而一举成名。
这种战术的思想和理念对赵爽而言,深受启发。我们打不掉他的躯干,但是可以摧毁他的大脑……
一个更加疯狂的想法开始在赵爽的脑海中酝酿起来。
“想不到,真的是想不到呀。”袁兆龙一连说了三个想不到,社会各界都认为白崇文吃下滇军四个师不是问题,可不成想,白崇文居然爆冷战败,而且还损失了三千多人马。至于损失的是一千人,还是三千人,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输的是他白崇文。在参谋部里,袁兆龙的身边聚拢着一群参谋,同时还有孙德祥,他对孙德祥说道:“本以为板上钉钉的事情,却凭空出了差错,你说这是偶然现象,还是必然现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