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凯活着的时候,小鬼子拿他没办法,等到他死了之后,小鬼子们弹冠相庆,庆祝这个阻挡他们“亚洲梦”的大麻烦终于死球了,然而却惊讶的发现,这个死人留下的麻烦比生前制造的麻烦更可怕,更棘
手……
也可以说,袁兆龙和张作霖是“继承”了袁世凯遗愿的两个人,恐怕就连这两个当事人都未必知道,自己居然成了一个死人的棋子……
鸿湘楼,奉天知名的酒楼,社会名流和商界巨贾都喜欢在这里设宴待客,俨然已经成为了一处上流人聚集的场所。这一天,三楼的雅间里,日方驻奉天特使山本一郎在这里设下了宴席,十年的时间里,曾经有过不少日方代表与张作霖打交道,无一例外,基本上都是以吃瘪告终,张作霖这个巨奸,超级滑头和耍无赖,
栽在他手里,被换掉的代表们这些年也有五六个了,基本上不到两年就要被撤掉,含恨回国。山本一郎则是新上任的代表,自从上任之后,张作霖几乎没有与他面对面的打过交道,不是他不想见张作霖,而是张作霖这老狐狸故意的躲着他,因为与他不熟,摸不清套路,张作霖怕吃亏,相见不如不
见,还是躲着点比较好……
他要在这里好好地招待一番张作霖。不怕他张作霖不来,山本一郎信心满满,张作霖一定会来,因为他这个特使全权负责奉系与日方的各种往来事宜,在这上面设卡,就不怕他不屈服。
“太君,张作霖到了。”
从来不缺叛徒和汉奸,张作霖不干汉奸,就不表达别人不干,千万人中总会出现几个败类,山本一郎上任之后,通过各种途径和方式来搜集张作霖的有关资料,以此来揣摩他的性格特点,继而对症下药。
可以说,山本一郎将会是张作霖经略东北这十年多来最难缠的对手了。
“妈了个巴子,是哪个瘪犊子要请老子来吃饭的!”
张作霖人还没进门,便已经听见了他的大嗓门,以及那熟悉的谩骂声,不管是对谁说话,不管是开心还是生气,这五个字永远都挂在他的嘴边。张作霖大大咧咧的一把推开门,迈着四方步走了进来,瞅见了坐在首位,脸上笑眯眯,心里妈卖批的山本一郎,这个新来的小鬼子,高高瘦瘦的,与一般小鬼子不同之处在于,他的腿不是罗圈,一抹小胡
子特别讨厌,一身黑色的和服穿在身上,与整个人的气质相符合,显得是如此神秘莫测。
单凭第一印象,张作霖便感觉了出来,这个鬼子不是一般的鬼子。
“张大帅,久仰大名,鄙人山本一郎。”
山本一郎客客气气的向张作霖弯腰鞠躬,然后直起腰杆子来,个头居然比张作霖高了一个头,张作霖看他的时候,都需要抬头仰视,这种先天的优势,令张作霖感觉甚是不爽。
张作霖不去理会他,张少帅给他拉开一张椅子,张作霖直接坐下。
没有跟自己打招呼,山本一郎也不觉得尴尬,这就是张作霖桀骜不驯的性格,同这种人打交道的日子还很长,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张作霖坐在椅子上,端起酒杯来,说道:“山本先生远来是客,我这里就先敬山本先生一杯,以尽地主之谊。”
张作霖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咂咂嘴,对坐在一旁位置的少帅说道:“这东瀛酒,就是没咱们的老白干劲儿大,喝起来跟喝水没啥两样。”山本一郎淡淡一笑,端起了酒杯抿了一口,他自然明白张作霖的意思,一进门,这位纵横东北的老帅就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在他的酒席上敬酒,反客为主,实际向他表达的意思很明白,在东北这块地头
上,主人只有一个,就是他张作霖!
旁人谁都不算!张作霖的这番表态,山本一郎也懂了,一切都在不言中,你我都是各怀鬼胎之人,有些话,不需要说的过于明了。
你想要独霸东北,而我也想趁机插手,本就是一种不可调解之矛盾,然而处于大局考虑,你我却又不坐在一起和和气气的喝酒聊天……
“呵呵,张大帅,从今以后,就是我负责沟通您与我大日本帝国的联系事务了,希望在您的地盘上,让我们双方能够愉快的合作。”
山本一郎说起了客套话。“合作当然是没问题的,咱们既然能坐在一起,自然就是朋友,可朋友之间就要互相支持,互相帮助,两肋插刀,可老子却从你的身上没有体验到朋友这两个字的感觉,你他娘的把老子的机器给扣住了,这
是什么意思?这是朋友应该干的事情吗?”
一开口,张作霖就采取了咄咄逼人的态势跟山本一郎说话,张作霖的情绪变化,自然是看在眼里,山本一郎依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态度,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说道:“张大帅,你肯定是误会我了,鄙人素来敬重英雄,张大帅一直都是我所仰慕之人,怎可能会轻易的为难大帅您呢?咱们之间一定是有误会,您说的机器之事,我承认的确是留在了我的手中,可这并
不是为难您的意思。
我接到了国内厂家传来的消息,说给您的这批机器里边,其中不少都是质量出现了问题,我给您扣下,并不是为难的意思,而是要修好,一定要给您一批最好的机器设备,来证明我们对朋友的态度。”
呵呵,真是好朋友。张作霖的心中冷笑,朋友这两个字已经成了最不值钱的词汇。
“这倒不必了,我们这边不缺会修机器的工人,最好是在明天,尽快把所有拖欠的设备到位,若不然的话,我就不要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去吧。”
“嗯?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山本一郎考虑到了张作霖的各种情绪,包括恼羞成怒,暴跳如雷,甚至是挥拳相向,山本一郎也做好了吃他一拳头的准备,可是他却选择了一句话给轻飘飘的放弃,这倒是始料未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