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那袁兆龙太不是东西了,属狗脸的,说翻脸就翻脸,不仅独霸了桂地,而且还要向咱们的部队动武,瞧这个意思,是想一口把咱们粤系一起吃掉!真想跟他干一架!”
图穷匕见的鄂系与新桂系军阀们达成了共识,新桂系接受鄂系的管辖,正式将桂地并入到鄂系军阀的势力区域,成为附属军阀。
如此一来,在桂的粤军反而成了多余的存在了,第五师联合新桂军部队开始向粤军发难,态度转变之快,令邓仲元感觉不可思议。
如果不是因为之前与杜云杰坐在一起喝过茶的话,他都不敢相信,这还是不是同一个人。前几天还勾肩搭背的互相称呼兄弟,同生死,共患难,现在却又挥刀相向,欲要置他于死地!邓仲元将情况汇报给了孙先生,接到的指令是撤军,将桂地让给他袁兆龙。虽然心有不甘,但邓仲元依然是服从了孙先生的命令,将在桂地部队统统撤了回去。前前后后三四年,打了两次的桂粤之战,到
头来,却为他人做了嫁衣,让人恶心。
听着邓仲元忿忿不平的告状,孙先生的态度倒是没有太多的变化,淡定的给邓仲元冲一杯热茶。“来,喝茶,散散火气。”
邓仲元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说道:“事到如今,先生您就没什么想说的了吗?毕竟他袁兆龙这么过分,真把咱们粤系当成了软柿子,变着法的欺负咱们,可您还是一如既往的信任他,是何道理?”
孙先生笑笑,说道:“呵呵,没什么道理,他既然还称呼我一声老师,便是我的学生,他想要,给他就是了,没有道理。”
虽说桂地这么大的一块地盘没有落入自己的掌控之下,落在了袁兆龙的手中,孙先生倒也放心。
总而言之,他对袁兆龙的信任是无条件的,想要,给他就是了。毕竟,他在粤系中的地位并不是太稳固,还时常面临着陈炯明的挑战。
说不定哪一天,自己会被陈炯明所驱逐……
陈炯明是孙先生固本大业的心腹大患,如若不除,大业不成!必须需要得到袁兆龙的帮忙……
“司令,我军在桂地的军事行动大获全胜,整个桂地尽落我手,这把九狮军刀是陆荣廷托我转交给您的。”杜云杰双手将九狮军刀呈上。
袁兆龙接过这把军刀,心里不是滋味,数数上面的狮子,正好九只,这把刀的外形和蔡锷的那把一模一样,只是这刀面上多了三个字:西南王!
这是陆荣廷自己刻上的字。看来,这陆荣廷的雄心壮志便是一统大西南,独霸一方。
这把铭刻着西南王的军刀落在了自己的手中,他袁兆龙是不是可以自豪的来一句话,这大西南已经成了他的囊中物了!
“哈哈哈,以后这就是我的专用军刀了,我以前的这把,就送给你了。”袁兆龙将自己佩戴了十年的军刀解下来递给了杜云杰。
“这、多谢司令赏识!”
接过军刀,杜云杰诚惶诚恐,心情却又无比的激动,这可是司令的佩刀,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一个最大的承认!本来他的名气在鄂军这些个师长里边,知名度最低,这让杜云杰的心中充斥着浓浓的自卑之感,学历最低,出身最差,尤其是当柏天赐到他的第五师担任副师长的时候,杜云杰的心中便已经萌生了退意,所有人都清楚,所谓的这个副师长,来到第五师的真正意义便是接替他这位正职师长的,杜云杰也做好了退出让位的准备,却不料柏天赐居然被袁兆龙调去了做局长。从某种程度而言,粤鄂之战才是他翻
身一仗!
抓住了机会,证明了自己的实力配得上这个师长的职务。
袁兆龙赐刀便是一个最好的承认,从今日起,他也可以跻身名将之行列中来!
袁兆龙的肯定,无疑是给了他极大的信心和鼓舞。袁兆龙的确曾经怀疑过杜云杰的实力,可并不是全盘的否定,毕竟鄂军之中人才济济,多年的培养开花结果,最不缺的便是有实力的人才,只可惜,鄂军的平台终归就这么大,容不下满池子的大鱼,能否
抓住机会证明实力,才是问题。
多少才能不亚于杜云杰的人才人杰,甚至是天才,因为运气的欠缺,至今仍然是籍籍无名的等待机会。
僧多粥少,狼多肉少,同样的道理依然可以套用在鄂军人才之争里边。曹锟控制着北洋政府大权,张作霖占据着大片的地盘,孙先生掌控着人心的导向,他袁兆龙有什么,抓住了人才的根本!
袁兆龙一直都在考虑人才输出问题,要不要将学生们送到柏天赐那里稍微的培训一下,输送到其他军阀那里去任职呢……
内忧外患,南北夹击,这八个字是大师为曹锟算出来的卦象,曹锟当即把这个江湖骗子给轰了出去。
“师父,这曹锟好无道理!”
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小道士搀扶着刚被士兵从总统府赶出来的老道士。老道士年纪大了,被推搡的差点儿摔倒。
老道士整理着被弄乱的道袍,说道:“局中人,人自迷之,或是看破,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师父,这曹锟也不是个好人,他也是个坏人!”
老道士看着徒弟,微笑,五年前的时候,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五年之后,他成了一个似懂非懂,却依旧是以好坏论人的小道士。
“五年前,师父就曾经说过,世上没有绝对意义上的好人,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坏人,好与坏,只是一念而已。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小道士问道:“那袁世凯和曹锟比起来,谁更坏些呢?”
老道士笑而不语,让小道士自己去想。小道士的思绪回到了五年前,袁世凯去世的时候,那时候的他还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与师父一起路过袁府,好像那个时候,也曾经与师父探讨过好人与坏人的这个问题,当时,师父也没有给他一个具体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