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封信,一次跨时空的穿越
平行世界公元1911年,大清宣统三年,沦落为半封建半殖民地的大清帝国风雨飘摇,社会矛盾不断激化,有识之士煽动的大大小小武装起义严重动摇了帝国统治的根基。
在湖北新军第八镇工程营营部中,左队队官革命党人张德彪紧锁着眉头盯着面前的武昌城布防图一筹莫展,朝廷颁布铁路收归国有法案,一时间引起社会强烈不满,在老百姓此起彼伏的抗议浪潮中,四川境内爆发了轰轰烈烈的保路运动,朝廷紧急抽调湖北新军入川作战,导致武汉三镇兵力空虚,湖北革命党不想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策划武装起义,夺取武昌城!
不料革命党人在俄罗斯租界制造炸弹不慎爆炸,引来俄国巡警搜查,导致事情败露,湖北当局下令封锁武昌城,湖北j*局全城搜捕革命党,鹤唳风声。
南湖炮队率先暴动,被早有准备的湖北ZF第一时间镇压,稍有点名望的革命党人以避祸为名,纷纷逃离武昌,由张德彪临时担任起义总指挥。
为提防部队哗变,新军的武器大部分被收缴,部队营地也被严格的监视起来。
面临如此棘手领地,张德彪无所适从,竟不知如何是好。
“走,快点儿走,老实点,不然老子一枪崩了你!”
营部外传来热闹的嘈杂声,西装革履的袁兆龙被五六个士兵五花大绑的拉到营地中,周围聚拢着一大群士兵指指点点。
“你看这人穿的衣服,俺认识,听说这叫西装,洋人穿的衣服,前年俺在南京要饭,啊,不,逃荒的时候,就亲眼看见一个洋鬼子就穿着这种衣服买东西,一出手就是几十块光绪元宝,可有钱了。”
“你是说他是个有钱人?这看起来也不像啊,连块怀表都没有,还不留辫子……”
“行了行了,都别胡寻思了!叨咕啥,瞧见没,这是个奸细,鬼鬼祟祟的在外面偷窥咱们的营地,被俺给抓住了!”
工程营第三棚二队的士兵得意洋洋的炫耀捉了一条大鱼,汇报给长官肯定能够高升一级。
生擒袁兆龙的士兵直接给了他屁股一脚。“喂,你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我们营地,不说实话,老子现在就解决了你!”
袁兆龙瞪了他一眼,埋怨他弄脏了自己专程从意大利手工店订制的纯手工五万多块钱的西服。
说实话,袁兆龙到现在都有些懵,他本是一个大学的大四应届毕业生,三天前刚刚应聘上历史教授的助教一职,还没来得及欣喜留校,打扫卫生的时候,在教授的办公桌抽屉里打开一个老式的古董箱。
箱子里放着一本尘封多年的老书,书里面夹着一封孙中山先生的个人照片和一封举荐信,还有一面折的整整齐齐的MIN国初始的五色旗,看着看着书,不小心睡着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就惊讶发现自己来到了这个时空,与他相伴的唯有这个箱子和箱子里的这些个物件。
拎着箱子漫无目的的晃悠了三天之后,从老百姓的话语中通过他丰富的历史知识中,袁兆龙判断出了现在他所处的历史背景。
他确定现在自己狗血的穿越了,没能去到汉唐盛世,而是清末乱世。最可悲的是,他竟然被一帮疑似革命党人的家伙给生擒了!
“他这儿还有个箱子,快,打开看看。”
两个士兵四只手把袁兆龙从现在带过来的小皮箱翻了个乱七八糟。
“别动我东西,给我放下!”
袁兆龙叫喊着试图站起来,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牢牢的卡住肩胛骨,一条腿跪在地上,挣扎不动。
“再乱动,给你吃枪子。”
黑洞洞的汉阳造枪口顶在袁兆龙的脑门上,袁兆龙吞一口吐沫,放弃挣扎,乖乖不动,搭一条命,吃一枚枪子不划算。
“乱哄哄的,干嘛呢!”
外面闹腾的声音打乱了张德彪的思绪,张德彪从房间里出来不满的说道。
袁兆龙抬头看见了张德彪穿的这身灰蓝色军装与普通士兵打绑腿的不太一样,果断判断这个人绝对是一个当官的!
袁兆龙当下心里便有了计较,于是冲他喊道:“赶紧放开我,我要见你们长官!误了大事,你们谁都担当不起!”
张德彪这时候也瞧见了被一个壮汉压制的死死的袁兆龙,指着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他是什么人。”
生擒袁兆龙的那个士兵立正道:“报告总指挥,这个人是奸细,在咱们营地外面偷偷摸摸的,被俺给逮住了,正准备审一审,然后处决他。”
“胡说八道!”袁兆龙反驳道。
刚才他听见这个士兵称呼张德彪为总指挥,料想这伙人肯定是革命党人,绝对没差。
“我不是奸细,我是有身份的人,我是孙先生的学生,从M国回来的!”
“孙先生的学生?不会吧?真的假的?”
军中一片哗然,革命精神领袖孙先生对于这群普通的士兵而言,至今尚且停留在清ZF的通缉令上和革命党人内部的宣传口语里。
张德彪打量袁兆龙这一身行头,西装西裤白衬衣,的确不像是国人打扮,对他的话信了三分,不过仅仅是三分而已,事关重大,关系到湖北革命运动的生死存亡,不由得不谨慎。
张德彪仍然怀疑道:“你说是孙先生的学生,又能拿什么证明你的身份?拿不出证据来,你依然是个奸细。”
“有,有有,怎么没有,都在我那只箱子里,不信你们看看。”
袁兆龙欣喜,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想不到一只从现在带来的箱子竟然派上了用场。
士兵把早已经打开的箱子拿到张德彪面前,张德彪将信将疑的看一眼,一眼就瞧见了那面象征着革命的五色旗,这面旗帜是革命党人自己内部设计的,并没有对外公示,打算等到革命胜利的那一天挂出来,一面尚未公诸于世的旗帜出现在这只箱子里,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张德彪又信了三分。
他又打开那本书籍,看见书中夹着的孙先生的亲笔签名照片和那一封书信,虽然照片略显陈旧,但张德彪认得照片上的那个人就是孙先生,之后这才相信袁兆龙说的话。
张德彪赶紧吩咐左右:“快给这位先生松绑。”左右的人上前去给袁兆龙解开绳索,袁兆龙长舒一口气,可算是没事了,一面活动着被捆的酸疼的肩膀,一面整理着弄脏的衣服。
“都散了,散了,赶紧的都散了,先生,来,里边请,我是张德彪,工程营左队队官,武昌革命工作的临时指挥,刚才真的是多有得罪,不知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张德彪将袁兆龙请进了房间里,袁兆龙稳稳怦怦跳的心脏,还好张德彪非常尊重个人隐私问题,没有翻看别人书信的习,说实话,因为属于文物,他并没看过那封信,也不清楚这封信是孙先生写给谁的,内容也不清楚。
袁兆龙道:“哦。我叫袁兆龙,孙先生的学生,受孙先生的指派,来武昌城参与和领导武昌城革命工作,我们现在就是同志了。”
袁兆龙一开口就把自己摆到了被他们敬重的孙先生身边,这样一来,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凭着孙先生的面子,想必这帮革命党不会为难他。
可他也不小心忽略了另一件事,孙先生是一个被通缉的要犯,清ZF满世界的都在抓他,一旦湖北革命出了变故,作为头号通缉犯的身边人,肯定是湖北j*当局搜捕的第一人。
不走心的两句话,使袁兆龙与革命党人士不小心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
袁兆龙环顾四周,房间里空空如也,除了门口两个站岗的,并没他人,向张德彪询问道:“咦?正值起事的关键时候,怎么除了你我,不见其他革命同仁呢?该不会都去做准备去了吧?”
提起这一茬儿,张德彪一脸苦涩。
“唉,袁先生,不瞒你说,当前出了大乱子了,一言难尽……”
因为袁兆龙对这一段时期的历史都是通过书籍认识,对于具体情况并不怎么了解,只知道一个大概。张德彪给袁兆龙说了当前局势的来龙去脉,通过张德彪的详细介绍,袁兆龙真正的意识到1911年武昌起义的困境和被迫性。
领导伤的伤,跑的跑,逮的逮,部队的武器被收缴,监控,而且还时刻面临着警局和其他清军部队的突击检查。
通过外面普通士兵的对话,袁兆龙就知道这保密工作做的不怎样,稍有不慎,起义便面临着失败的危险,用千钧一发和火烧眉毛来形容一点儿都不过分,蒋翊武,孙武,黄兴等革命大佬都不在武昌,群龙无首,队官张德彪临危受命。
面对这么一个复杂局势,张德彪真的不知是该如何是好,他唯有把宝押在袁兆龙身上,希望孙先生的学生能够有本事协助推动革命事业前进的步伐。
“袁先生,您是孙先生的学生,现在这个情况我们是该继续武装起义呢,还是蛰伏一段时间,等日后风声过了,我们东山再起。您觉得呢?”
袁兆龙摇头,表示不赞同这个观点:“此法不可行,你们当初定好了日子,后天起事,现如今消息泄露,清ZF搜查严密,各路革命军又是相互失联,拖得时间久了,对我们的损失将会更大。依我看,当今之计,唯有提前动手,先发制人,免得沦落为他人案板鱼肉。”
张德彪愕然:“袁先生,虽然您是孙先生的学生,但你的想法太过于冒险,断不可行,明知山有虎,贸然的起事一旦失败,整个革命事业将会被动,湖北革命甚至会遭受毁灭打击,风险太大,我不能同意。”
袁兆龙就知道他会这么想,袁兆龙可是学过历史的,历史上哪一次成功的起义不都是被逼出来的。
袁兆龙会心一笑:“我可以将这话的意思理解为张队官怕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