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小酒晕倒在梁家, 梁家花园正在开舞会, 盛小酒昏迷不醒, 林觅雅与盛香茗刚刚赶到, 警察就已经到了,有人拿着摄像机,全程记录办案过程。
林又璋被堵在警察外围圈,他扫视了一下后方,目光留在宋眉山那一桌。
陆长安回望过去, 他拿了手杖, 要站起来。
“不用理他, ”宋眉山拉住陆长安手腕,“不是我报警, 不用理他。”
容素素吃饱了, 她拿餐巾擦擦嘴,说:“是谁做的重要吗,爱是谁做的是谁做的,反正纸也包不住火,迟早东窗事发,他们自己心里有数。”
那边莽天骄笑眯眯的, 一晚上她遇见贵人无数, 这些人无一不比她莽氏有钱,和有钱人接触多了, 仿似自己也成了贵圈一员。
陆长安目光望向莽天骄, 林又璋也反应过来了, 他离开案发处,直接走向了舞场中的莽天骄。
“别拉我,拉我干嘛。”莽天骄推开林又璋的手。
“是你做的?”
“是啊,做个良好市民,人人有责。”莽天骄笑嘻嘻。
“天骄。”
莽天骄伸出一只手,她摆动手指,“诶,林先生,现在你我并无关系,不要套近乎。”
林又璋盯着莽天骄的眼睛,他说:“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同一类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我们并不是一类人,起码我没有你这么善变,在某些时候,我不如你,因为你连做人最基本的底线都已经丢失了。”
林又璋捏着莽天骄的手腕,“莽天骄,我警告你,你再这么破坏规矩,我就叫你好看。”
“哦,是吗?”莽天骄回瞪过去。
莽天骄看了林又璋很久,然后侧开目光,她笑,“林又璋,这世界上人人都可以说我,只有你不可以,因为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全是拜你所赐!”
“拜我所赐?”林又璋仰头,他叹口气,说:“莽天骄,你天性薄凉,你还说拜我所赐。你莽大小姐向来说风是风,说雨就雨,你扪心自问,谁能逆你的意?”
莽天骄抿着嘴,她目光微凉,“你不爱我,就是对我最大的忤逆。”
林又璋与莽天骄在花园里聊了很久,旁人听不见他们说些什么,因为音乐声嘈,舞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总之莽天骄再和林又璋一起出现的时候,手拉着手。
谢洛夫瞧见,眼神微动,宋眉山倒杯茶给他,“喝茶。”
林又璋和莽天骄跳了一支舞,探戈,这是宋眉山头一回见林又璋跳舞,平心而论,舞技不错。陆长安身体不好,不能高频率运动,容素素怀了孕,也不宜妄动。等林又璋与莽天骄独领风骚的时候,周颐年就站起来了,他弯腰,“宋小姐,赏个脸,跳支舞?”
“去吧,去吧,好好跳,跳得一定要比他们好!”容素素在后头加油,陆长安则笑,“某些时候的争强好胜是必要的,尤其是这种值得出风头的场合。”
周颐年牵着宋眉山下舞场,音乐一换,宋眉山就与周颐年一手紧握,两人合作流畅无比,周颐年赞道:“有模有样。”
“那是,我花了三万块专程去学的,总要物有所值。”宋眉山回,身体灵活摆动。
“今天穿这么好看,的确要展现一下,不能被压了风头。”周颐年将宋眉山甩出去。
再回来时,宋眉山说:“是莽天骄想压我一筹,无论何时,无论何地,这是她的追求。”
周颐年笑,“那说明你是她心里很深的刺。”
“是啊,事隔经年,她还拿林又璋当武器,不知疲惫。”
“他们也的确相配。”
宋眉山笑,“正好放过谢洛夫,谢天谢地。”
“林又璋也是看中了莽天骄傍上了梁家,他们始终是利益至上。”
“谁说不是呢,莽天骄刚刚捅了林觅雅刀子,林又璋瞬间就原谅她,真是当然选择原谅她啊。”
“眉山,这种刀子捅不死人,浪费气力。”
最后一个动作,宋眉山靠在周颐年手臂上,男人扶她起来,宋眉山起身的时候,却见梁与君冲她伸手,“赏脸否?”
舞曲换成更为激烈的一首曲子,宋眉山和梁与君拉着手,旋转跳跃,我不停歇,宋眉山累得很,梁与君还抱着她做了几个高难度的托举动作,她和梁与君就没说一句闲话,不得空。
舞曲太快了,双方都不得空说闲话,也就是废话。
林又璋和莽天骄也把这首曲子跳下来了,这么一算,林又璋和莽天骄已经连续跳了三首曲子,容素素在下头看着,评价道:“眉山和梁与君的身段更好,赏心悦目。”陆长安赞同,“莽天骄身材是差了点儿,主要是太矮。”
“咳,”周颐年又在旁边咳嗽。
容素素瞥周颐年,“双方选手之间这么明显的差距,你看不出来吗?眉山这线条,背腰臀腿,几近完美。还有,梁与君的身材也是你们几个里面最好的,”说罢,容素素又看一眼陆长安,“嗯,可能你们几个里也只有陆长安能和梁与君战一战了。”
莽天骄跳舞很灵活,林又璋又曾经与她是夫妻,两人默契度高,宋眉山与梁与君完全胜在两人的形象上面,用容素素的话说,就是:“身段美,形体美,舞蹈技巧反而次之。”
末了,还是林又璋与莽天骄拿走了今天晚上舞王舞后的称号,还有一些很精致的奖品,莽氏女再出一回风头。
容素素在台下连连叹息,她看陆长安,“长安,你说多遗憾,这种环节,就应该我们俩上,要是你没出车祸,我没怀孕,今晚上哪能轮到他们?一对残次品!”
梁与君与宋眉山携手下来,谢洛夫移开一点点,给两人腾位置,容素素道:“梁与君,你不行啊你,你什么情况,你和眉山联手还干不过隔壁那两位?”
梁与君摊手,“你行你上,我和眉山气都跳断了,实在是力不从心。”
宋眉山也跳出了汗,陆长安拿手帕给她擦汗,隔壁谢洛夫递过来一杯花茶,“喝茶。”
“谢谢。”宋眉山笑,“输了就输了,非人力所能及。”
那边谢洛夫说:“你是临时起意,莽天骄应该是专门练过的,这音乐应该也是她专门选的,她拍子踩的严丝合缝。”
“你看,你看,你们看谢太子就说了句公道话,我和眉山真的尽力了。”梁与君摇头,“妈的,年纪大了,跳不过他们年轻人。”
容素素翘着腿,说:“不行就是不行,哪有这么多借口,我刚刚还和陆长安说,如果我没怀孕,他没出车祸,哪里轮到那个残次品艳压全场。”
梁与君堵她,“你就知道艳压,生命里就没点别的事。”
宋眉山歇一口气,她搁下杯子,转到陆长安身侧,“哥哥,我不会让你白出这场车祸的。”
陆长安看她,摸摸她头发。
宋眉山笑,她握陆长安的手,“晚上高兴,和与君颐年跳舞高兴,饭菜味道好,吃的也高兴,样样都高兴。”
“眉山,”容素素喊她。
“嗯?”
原来是莽天骄和林又璋一起过来了,两人牵着手,就差十指紧扣。这一对昔日夫妻仿佛又成战友,两人携手过来谈生意,“关于重庆江滩那块地......”
萧启庆在赌桌上告知宋眉山与谢洛夫,地皮内部有问题,拍卖程序不合法,或许会被推翻,重新进入审议流程。但莽天骄不知道,她那天晚上正忙着和梁家的人套近乎,错过了这个消息。
此刻莽天骄、林又璋、宋眉山、谢洛夫四人坐在梁家的会客室里谈地皮,莽天骄说:“我决定改变地皮用途,经过我和林又璋先生的商议,我们都认为原先的临江仙豪宅项目不够吸引人,我和林先生决定重新携手创造一个重庆CBD金融商圈,我们要扩大地皮范围,招商引资,吸引无数精英白领,我们要重金打造一个重庆华尔街。”
宋眉山听了莽天骄的提议,一言不发,她看谢洛夫,“老谢,你的意思呢?”
谢洛夫靠在沙发上,翘着腿,还端起一杯茶,“钱呢,资金呢,谁出钱?”
宋眉山点头,“对呀,请问你们俩这么盛大的构想蓝图,这么耀眼的宏图巨制,谁出钱?”
莽天骄看林又璋,林又璋说:“德林出钱,德林不够的话,还有枫林基金,枫林基金背后的金主也很感兴趣,钱不是问题。”
“咳,”宋眉山摸了摸脖子,“这样啊,那我和老谢占的干股岂不是越来越少,等项目成型,得益者是你们,我和老谢没什么钱赚啊!”
谢洛夫点头,“对,我和眉山当前锋,你们才是收割者。我们亏了。”
“是啊,我们亏了。”宋眉山附和。
林又璋起身,同宋眉山道:“眉山,你不是枫林的对手,你退出吧,你手里的股份枫林基金全买了,加价三成。”
“你想买,我就一定要卖给你?”宋眉山抬头,“林又璋,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凭什么你要我退出我就退出,你算个甚么东西?”
莽天骄在旁边坐着,说:“他是不是东西,他是什么东西,你说了不算。”
宋眉山笑,“哦?我说了不算,那谁说了算?难道你说了算?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在他心里。”
莽天骄的红酒杯子搁在茶几上,“宋眉山,你别太过分了!”
“是吗,我过分了?”
宋眉山拍拍手,“看见两位现在感情这么好,我心里也安慰。不过这感情归感情,生意归生意,你们是旧日夫妻,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新来的,未免太不厚道。”
莽天骄说:“宋眉山,别再遮遮掩掩了,你和林又璋那点旧时破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宋眉山摸摸头发,“旧事,什么旧事?”
莽天骄道:“宋眉山,这个问题真可笑,你觉得你和他的过往完全不重要吗?”
宋眉山摇头,“又璋,你这前妻不是很上道,谈生意就谈生意,非要跟我扯旧事,我还没和她掰扯呢,她先撒野撒到我头上来了。”
“罢了,这生意不谈了,没意思。”宋眉山看谢洛夫,“老谢,咱们晚上有什么活动,要不要去爬个明长城什么的。”
“好,”谢洛夫笑着回应,仿佛与宋眉山心意相通,两人都起身要走。
“别走!”莽天骄伸手阻拦,她拦住宋眉山,“宋眉山,你还不知道吧,林又璋的妹妹,也就是林觅雅林小姐,她喜欢陆长安,喜欢了很多年。林觅雅一直想撬你墙脚,你还不知道吧?”
莽天骄说:“你不知道,我知道,我不仅知道,我还早就知道,但我不告诉你,我就是不告诉你。宋眉山,盛香农送陆长宁去治病,陆长宁在香港也确实去看了精神科,但现在转头陆长宁就离开香港了,她去了欧洲。陆长宁逃脱盛家的控制,其实都是林觅雅报的信,你还不知道吧?”
“别说了,”林又璋拉莽天骄。
“不,我非要说!林觅雅这个小.婊.子,外表清.纯,内里放.荡,我凭什么不能说。哼,还有你,宋眉山,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啊,我的丈夫喜欢你,他还和我结婚,宋眉山,你很得意吧?”
宋眉山低下头,长长呼出一口气。
“哧哧,哧哧,”莽天骄笑,笑着笑着,她将林又璋往自己身前一拉,“因为我的丈夫喜欢你啊!宋眉山,你知道吧,因为我的丈夫喜欢你,所以我也不告诉你林觅雅和陆长安的秘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你不是和我的丈夫抱着一起跳海吗,你们都能抱着跳海了,凭什么陆长安就要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啊?”
宋眉山道:“你喝多了吧,满身酒气,回去睡觉吧。”
“我没有喝多!”莽天骄道:“宋眉山,什么姐妹情啊,什么十年光阴啊,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你知道吧。”
“我说够了,”宋眉山揪着莽天骄手臂,“别再说了。”
莽天骄忽然笑了,她疯疯癫癫,嘴里说:“宋眉山,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你还不是心软,你嫁给了陆长安,然后呢?然后你们就过上了王子和公主的生活吗?你错了,宋眉山,我告诉你,婚姻这袭华丽锦袍里面永远爬满了虱子。虱子,虱子你懂吧,它咬你,它让你皮痒痒,却又咬不死你。宋眉山,你还不到三十岁,你选啊,你尽管重新选啊,看你选哪个男人,哪个男人能让你身上没有咬痕,哪个男人能让你感觉干净,哪个男人又是真的爱你啊!”
‘啪!’宋眉山一巴掌抽在莽天骄脸上,“闭嘴!你发什么疯,你回自己家去发,我和陆长安的事,轮不到你置喙。没用的东西!莽天骄,你除了装疯卖傻挑拨离间借刀杀人,你还会什么啊?啊?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也只有你这种无情无义不懂惜福的东西,才会把婚姻弄成这个样子。”
莽天骄捂着脸,“宋眉山,你打我?”
“是啊,我打你,打你就打你,怎样,还要选日子吗?你自己上赶着给人打,犯.贱!莽天骄,我告诉你,你有今天,都是你自己拿来的,吴磊对你好,你珍惜了吗?你和吴磊结婚的晚上,你就去找林又璋求.欢,莽天骄,你是个什么东西啊?林又璋出轨傅.明.慧,他不给你尊严,你痛苦万分,你和吴磊结婚,你出.轨林又璋,你又给吴磊尊严了吗?莽天骄、林又璋,你们这么不讲道义,又凭什么要求得到幸福呢?”
宋眉山道:“地我就是丢了,我也不会卖给你们,钱我就是撒河里了,我也不会和你们一起赚。为什么呢,因为你们没有道义,我怕你们随时反咬我一口,那不就得不偿失了。”
莽天骄眼角泛红,冲了血丝,“宋眉山,我跟你拼了!”
莽天骄将宋眉山狠狠一推,身后就是茶几,谢洛夫见状,将宋眉山往自己怀里一拉,莽天骄喝多了酒,又跳舞散了力气,她没扑到宋眉山,自己反而跌倒在茶几脚边。
红酒杯子跌落在鲜艳华丽的长绒厚地毯里,泼出来一地酒香。
林又璋弯腰拉莽天骄,“没事吧?”
“滚!”